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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的弓,要知道这世上能开动司马这把两石五斗白金弓者只怕一个巴掌都够呛,就你这小身板还拉断,也不怕闪了舌头,李翔脸色铁青着在边上吐槽,却没想到安平彻底动了肝火,马刀呼啸着就朝着那自吹自擂在别人眼中极为嫌弃自己却感觉良好的天下第一劈了过去。
几乎是所有人都在这一刻看向了高冠男子,都等着他出丑呢,可是想象中哭爹喊娘屎尿齐流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反而这牛皮大王仍是一副悠闲的态度,平平淡淡的好像就没感觉到环首刀已经劈过来一样。
也不知是他真的泰山崩于前而而面不改色还是这人根本就无知到环首刀能轻易要了他的性命。
旁边的帻巾男子已经面无人色了,颤颤惊惊的高呼一声将军手下留情啊。
刘澜却是无动于衷,只是一直盯着那高冠男子,本以为他是艺高胆大会在关键躲避,可不想离着就五六寸的距离了仍没移动分毫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如此骤然临之而不惊的气度反而让刘澜着急了,几乎是吼着说:“慢!”
安平也并不是真要杀他,只是想吓吓他让他露怯,好在众人面前出丑好臊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可环首刀越来越近这小子却像是视而不见,立时心头来了气,好小子你既然不怕死,那我就砍下你这颗狗头来,只可惜在关键时刻司马出言阻止了,安平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违背司马的命令,无奈之下只能收刀,但就是这样刀锋仍在高冠男子脖间三寸许停下,因为刀锋太急,脖间皮肉已被划破,但并不严重,抹些伤药止血就好。
一旁的几位村民,甚至是亭父亭长都为他抹了把冷汗,那几位是什么人他们最清楚,没有一人敢上来说清,本以为这位小哥就要一命呜呼,却不想在最为关键的一刻留下了一条小命,立时亭内响起了数道深呼吸声。
安平的马刀几乎架在了高冠男子的脖间,可就是这样他却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做派,举樽喝了口酒,长叹一声:“我虽是读书人,可却是天下第一的读书人,不要说区区一把环首刀了,就是几百几千……”好似觉得几千几百有点少,会让他没有面子或者说出来很是没有气场,右手食指轻轻一移脖间的刀面,又站了起来,扬着头说:“几万万把钢刀劈向我都不怕,何况是一把!”
刘澜不想饶了他一命他反而还吹起了牛皮,手掌摸着白金弓的瞬间,却骤然说道:“先生即是读书人,可是君子乎?”
刘澜本意是想臊他,既然他说是读书人,那读书人肯定都会自比君子,只要他说是,那司马可就有了说词,不管是他吹牛皮也好,狂妄自大也罢这都有违圣人之教,而且既然是读书人的话自然就应该明白礼义廉耻,我还没同意你入座,你便又吃又喝,而且还卧姿侧躺着说话,这不仅有失君子风度,更是对他们这桌人的蔑视和无礼。
只是刘澜的如意算盘并没有打响,因为高冠男子只是微微摇头,没说话,算是变相承认自己不是君子。
刘澜没想到像他这样的读书人居然会承认自己并非君子,立时对他有了几许兴趣,调笑道:“既非君子,可是小人乎?”
站着的高冠男子取著夹了片肉咀嚼,听他如此问又是摇头,只是这一回待摇头完毕却是咕噜一声将肉整咽了下去,道:“非君子,非小人,实乃势利之徒尔!”
“哈哈,好一个非小人非君子,先生当真乃天下第一至诚君子!”
若是君子岂是他这般模样,若是小人也毫无巧佞之色、忘义之态,可那一句势利之徒却是对他此番举动形容的入木三分。而且不管是君子还是小人试问这天下只怕没人敢对人言自己乃是势利之徒,只此一点便可知晓此人虽然势利,但诚是位至诚君子,没有一丝妄言,不然也就不会装腔作势牛皮吹破天了,所以这人算得上是真小人,在儒家观念渐入人心的今天,他这样的人可算是一朵奇葩了。
刘澜不吝与嘴上的夸赞,而高冠男子却也是欣然接受一副受之泰然理所应当的样子,好像老子本来就是天下第一,你夸不夸老子也不会变成天下第二,刘澜看着他这般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微微一叹,这也太自恋了点吧,还没怎么夸呢就翘起了尾巴,这要真夸他个智计天下无双他还不蹬鼻子上脸说自己是世界第一宇宙第一了?
高冠男子嚼着肉,很不修边幅的说道,“哪里哪里。”没有像儒生那般表示出任何的谦逊,也没有像狂生那般嚣张,可这四字一出口,看似是低调可听在耳中实在是比那传说中的狂生更嚣张,那感觉就像是他本来就是至诚君子智计天下第一的大人物似的。
高冠男子又盘着腿坐下了,也许是饿了,也不管吃相好不好,再说他才不会管别人看来的目光呢,换句话说在他眼里的一群凡夫俗子能看懂他这样天下第一的伟男子?扒拉口饭,囫囵吞枣:“我辈纵横家全靠一张嘴皮讨饭吃,欺天下,却不欺人!”
不管是他之前的吹牛皮还是装腔作势只不过让他能吃一顿饱饭甚至是唬住所有人没有被杀,当然让刘澜真正看重的还是他那句势利之徒,可以说算得上是真正的真小人,比那些个伪君子强多了。
“好一句欺天下,却不欺人,先生此话在下深信不疑,只是先生此话虽未欺我,却一语道破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儒士的面皮,只此一言,怎可不叫人浮一大白。”
刘澜亲自为高冠男子舀酒,然后敬了他一樽。
高冠男子一干而尽,大笑一声:“古往今来,纵横家总被贬损,只怕是苏秦张仪在世,也当不得饿狼这一赞誉了!”他又仰天大笑起来,好像苏秦张仪已被他压的死死的,再也无法超过他了一般。
好歹人家两人留名青史了,你就被我夸了一句就比肩二人,稳压二人一头了?这人也太无耻了吧,苏秦张仪要是活过来,还不被他给气疯了。不过转念又一想,也许此人并非是真的狂妄自大,毕竟从他知道自己身份这一点来看方才那一系列的表现很可能都是演给自己看的,偷眼观察他,见其面色如常,不动声色的说:“先生识得在下?”
“识得!”高冠男子捻须说道。
“缘何而识?”刘澜越发好奇,他可不信自己饿狼的名头已经人尽皆知,必然是此人对自己有过刻意调查,不然他绝不可能一语道出自己的来历,更不可能出现在此与己拼席。
“将军与某那位总角之交八分酷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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