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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用果汁祝贵公子生日快乐了。”
萧觅坤滴酒不沾的事实人尽皆知,林夫人也不劝酒,笑着道谢,林宗霑在林夫人的目光威慑下,也不情不愿地举杯抿了一口。
萧觅坤刚刚的挺身相护后,林夫人看唐栀的目光友善了许多,带着林宗霑离开前,她甚至对她笑了笑。
唐栀看着林夫人的背影,怀疑刚刚是自己眼花。
萧觅坤看着目光依然留在林宗霑身上的唐栀,伸手抽走她握在手里的冰淇淋蛋糕杯。
在她下意识看过来的时候,萧觅坤露出和心情相反的微笑,故作轻松地说:“冰淇淋都化了。”
他从餐台上重新拿起一杯冰淇淋蛋糕递给唐栀,她刚要接过,他忽然又收回手去,把原味的冰淇淋顶换成了奥利奥的。
唐栀接了过来,眼睛狐疑地盯着他。
“怎么了?”萧觅坤笑着问,一如平常。
“我刚刚没注意到,居然还有奥利奥口味的。”唐栀说。
她低下头,用勺子挖了一勺奥利奥冰淇淋放进嘴里,冰冰凉凉的冰淇淋在嘴里划开,唐栀的眼角余光看向一旁微笑的萧觅坤。
上次封面拍摄也是,助理送来的麦旋风是奥利奥口味。
他是怎么知道她喜欢奥利奥口味的?
两人站在自助餐台前说了会话,唐栀越来越无聊,萧觅坤大概看出了她的烦躁,开口问道:“我知道这里有个好地方,去吗?”
唐栀对萧觅坤的人品还是很放心的,她毫不犹豫地说:“去。”
宴会大厅旁边有几个独立的露台,有些想要透气或私密空间的客人会去,唐栀一开始也以为萧觅坤带她去的地方会是小露台之一,没想到萧觅坤带着她去的地方是屋顶的小型停机坪。
一走进天台,唐栀就被满目的星空震撼了,一条若隐若现的银河竖着切分了苍穹,唐栀目眩神迷地看着美丽斑斓的夜空,甚至连室外的冷空气都忘记了。
“这个地方挺适合拍照的,你可以拍几张回去发微博作为日常营业。”萧觅坤忍着笑:“除了种玉米和养猪,你的大号还需要一点别的。”
唐栀自己都要脸红了,仔细想想,一个女明星的微博里全是《致富经》,好像是有点不像话。
“去吧,我帮你拍。”萧觅坤说。
“麻烦你给我拍,不太好吧……”唐栀虚伪地客套了一下。
“开闪光灯吗?”萧觅坤已经拿出了手机。
“开!”唐栀迅速跑向天台边缘,身后传来萧觅坤的声音:“慢点,别摔——”
萧觅坤话音未落,唐栀就差点被过长的裙摆绊倒,她恼羞成怒地回过头瞪向萧觅坤,萧觅坤识趣地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我的错,我乌鸦嘴,我不说了,你小心点。”
唐栀这才重新朝前走去,这次她不敢跑了,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走到快边缘的地方,身后传来萧觅坤低柔的声音:“栀栀。”
她被这一声“栀栀”叫得愣愣地回过头去,正好遇见萧觅坤手机上发出的闪光灯。
“转一个。”萧觅坤在手机背后对她说。
唐栀提起裙摆,在天台上开始转了一圈。
“长这么美,为什么不笑?”萧觅坤说。
她低头看着地面,红着脸又转了一圈,这次露出了笑容。
萧觅坤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机里的她,不断拍下她的照片。
她在银河下笑着转圈,裙摆飞扬,他的心也跟着飞扬。
她侧身坐在天台边缘,头靠在曲起的双腿上,长发倾泻而下,发丝在风中飞舞,一双浅棕色的瞳孔从迷乱的发丝中定定地看着他,让他跟着一同陷入迷乱。
萧觅坤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忘记按下快门。
人们总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话在唐栀身上一点不假,她的眼睛和她的心灵一样清澈如洗。
他在人生最落魄最绝望的那一年遇到她,如果不是她,他早已经自暴自弃,指不定烂在那块地里了。
唐栀总说她有霉运,对萧觅坤而言,她却是他独一无二的幸运星。
在遇到唐栀之前,萧觅坤从七岁那年父母车祸去世开始,不顺了十二年。
因为卡车司机的酒驾,他在七岁那年失去父母,住到了爷爷奶奶家,九岁那年,奶奶从楼梯上不小心摔下,突发脑溢血去世。
萧觅坤十五岁那年,为了给生病的爷爷筹钱做手术,和上京一家小经纪公司签下不平等合约,成为一名主攻唱跳的练习生,经过一年的刻苦训练,他和另外五名少年组成偶像组合Impact出道。
两年后,Impact为经纪公司赚得盆满钵满,五个成员却依然穿着淘宝的廉价服装,住着狭窄的集体宿舍,萧觅坤作为团队中能力最强的成员,此时已经小有名气,他存够了给爷爷做手术的钱,开始为更长远的未来做打算。
他一直以来都梦想着成为一名受人赞誉的实力派演员,他希望有更多的时间去实现自己的演员梦,经纪公司却只把他和组合当做赚快钱的工作,一个接一个的商演不停歇地安排下来,还有永远拍不完的团综和见面会,经纪公司知道整体实力不足的Impact随时都可能因娱乐圈层出不穷的新人新团过气,他们没有想过提升整个团的实力,而是决定在他们过气之前榨干最后一滴价值。
最忙的时候,萧觅坤连续六天没有睡觉,他靠参片和□□和毅力硬撑了下来,团队里却有人甚至因为压力过大和睡眠不足而染上了毒品。
为了改变现状,他做了一个在现在看来愚蠢至极的决定。
他没有答应前来挖角的其他公司,而是和队友商议着反抗经纪公司,争取更好的合约或者一起解约。
他相信了他以为的朋友,好心地想要带着他们一起逃脱泥泞。
结果就是他被信任的人们从背后捅了个透心凉。
他也曾天真地相信过人性,相信过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后来他尝到了背叛的滋味。
在经纪公司的操作和队友们的推波助澜下,他的黑料满天飞,他的镜头被剪到只剩衣角,他的微博信箱里满是诅咒谩骂,微博出现“萧觅坤肛裂死了”的热搜,甚至还有黑粉摸到他和爷爷住的家外,用红色颜料伪装成鲜血在他家门和墙上写字。
散步回家的爷爷看见铺天盖地的污言碎语,心脏病发作,送到医院时,他的身体已经凉了。
而这时,距离爷爷做心脏搭桥手术的日子只剩下半个月。
爷爷出殡那天,来的只有五个人,三个亲戚,一个爷爷退休单位的代表人,还有一个,是他的黑粉,把刀片藏在手掌心里,趁着和他握手的时候划伤了他的手掌心。
他握着鲜血淋漓的右手,面无表情地走了一路。
“你怎么了?”唐栀似乎从他的神色中察觉了什么,抬起头来,面露担心地看着他。
萧觅坤回过神来,露出密不透风的无懈笑容:“……我看到了下凡的仙女,所以恍惚了。”
“拍好了吗?我来看看。”唐栀朝他走来。
“放心吧,你怎么拍都好看。”萧觅坤把手机递给她,看着她翻看照片。
她低着头,白皙无暇的脖颈让人想到柔弱的天鹅,但是与之相反,她爱哭,但是并不柔弱。
他曾经善良过,吃了善良的苦,太痛了,所以他变得胆小如鼠,再也不敢脱下盔甲。
真正勇敢的人,会在受到伤害后勇敢如初。
唐栀上辈子也帮助过一位摔倒的老人,摔是真摔,老人送去医院后被发现左侧第5至7肋骨折,事后老人醒来却指认是唐栀将她撞倒,要她负担治疗费以外再赔偿十万元。
事发地点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证人,唐栀百口莫辩,当时她刚刚出道一年,片酬和商演所得几乎都被孙岩卷走,是他出面把对方家属请到警局“详谈”,过程曲折地摆平了这件事。
那时候她气得直哭,他以为她再也不会莽撞地对人伸出援手了,没想到这辈子她又来了一次。
她看他的目光常常带着崇拜,羡慕他投资运气和八面玲珑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她却不知道,她才是真正值得崇拜的人。
是她,将毁灭边缘的他拉了回来。
在那段他不愿被人提起也不愿主动回忆,绝望而黑暗的过去里,眸色像温暖琥珀的少女是照进萧觅坤生命中唯一的光。
唐栀翻完照片,正要将手机还给萧觅坤,忽然打了个喷嚏。
一件还带着身体余温的西装外套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挡住了大部分寒风。
在冬日夜风的威力下,唐栀也不矫情,自己抓紧了西装领口。
“给。”她把手机还给萧觅坤:“你有空的时候传给我吧。”
“好。”萧觅坤说:“我们回去吧。”
沿着长长的阶梯而下时,萧觅坤伸出手臂:“你穿着高跟鞋,小心些。”
唐栀觉得不好意思,只是捏住了他手臂上的衣服。
“裙子很漂亮。”萧觅坤看着她说。
雾蓝色的纱裙拖曳及地,璀璨的银白色花朵刺绣从纱裙手腕线的位置倾斜着延伸至她的整个上半身,半遮半掩地包裹着白皙无暇的肌肤。
萧觅坤一眼就看出唐栀身上的礼服肯定是林宗霑送的,如今的唐栀没有购买当季高定的闲钱。
如果不是临时得知唐栀也会出席林宗霑的生日宴,就算林夫人把邀请函送到他家门口,他也不会来这里看林宗霑的脸。
唐栀抬起脸朝他看来的时候,他微笑道:“可惜还是不及人漂亮。”
这件礼服很配她,只可惜是林宗霑送的。
唐栀被夸得脸红心跳,为了掩饰尴尬,她脱口而出:“你要投资养猪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