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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有理,只要我封侯成功,不日即可官拜太尉,到那时再看刘陵这小妮子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田蚡自信满满地说道。
新天子服丧期满,摆开架势要搞起筹谋已久的建元新政。
为此,皇帝不惜与长信宫达成妥协,保证新政不可动摇黄老无为的国体,人事安排必须经过长信宫的监督和点头。
在春播开始的那一刻,钱法改革进入新阶段,关东各郡的郡治设置少府专营的兑钱坊,以京师长安的货币比价为标准,全面推行五铢钱新政。
摊子铺的很大,实际却不用消耗少府任何官吏,兑钱坊是各郡掌管财税统计的郡丞亲自负责,他们的职责是把朝廷运来的五铢钱兑出去,尽可能多的把黔首百姓手中杂钱废钱换过来,至于兑换的标准自然有京师派出的商人来协助,他们领着少府的一份俸禄为郡县里做事,临时差事没有编制有点类似没有编制的三老。
曹时从不担心下面会弄虚作假,账目可以动点手脚,运来的杂钱废钱可做不得假,各郡每个月上缴的铜钱都要在少府库中复查3编,每次复查的官吏相互交叉绝不重叠,封条上不标记任何批次,内外串通杜绝弄虚作假的可能,只要任意一次查出一丝一毫的差错,哪怕是一批砸钱的品相和比值不对应也要及时反映,少府的训斥转眼就会下到郡县里。
假如过错非常大,一笔钱兑换的亏损额度高的没法挽回,具体经手人要在少府系统里通报批评,同时在该人的勘磨记录上记“下下”一次,至少5年内不用考虑升迁,协助的商人必须承担一半的赔偿,资产不够就欠债慢慢还,少府的利息是一成,绝对可以让所有商人头上加个紧箍咒。
少府议事厅。
张汤捧着印刷的文件念道:“得益于五铢钱的市场接纳度初步建立,回收黄金的总体过程很顺畅。截至目前回收的黄金总量达到三百万斤(汉斤),折合五铢钱三百亿,预计市场中的黄金总量为四千万斤。以目前的内库存钱量是无法完成回收任务的。”
“缺口有多大?”
“考虑到回收杂钱废钱仍需要一定货币储量,在下认为少府必须再增加两千五百亿钱的储量。”
曹时惊愕道:“竟然需要2500亿钱?这得到哪去弄到那么多钱呢?”
他瞬间想到了债券,发行债券给天下有钱人认购是可以的,只要有利息哪怕利息要比高利贷低的多,但只要债券发行出去就类似一张定期的货币券,变向的当作纸币交易的硬通货,但是债券的发行又是个麻烦。用哪种载体制作的债券可以遏制仿制品还是个让人挠头的麻烦。
忽然想到某个籍籍无名的大舅哥,曹时就问道:“卫长君那边的探矿开矿进展的如何?”
“豫章郡的铜矿初步开采进行了半年多,根据现场的痕迹调查。吴王刘濞极有可能在二十年多前就在此地开采铜矿,在矿脉附近发现许多品质较差的尾矿,经过鉴别可以提炼出不少的纯铜,幸好吴王的冶炼工艺不行丢下许多矿石暴露了行踪。给探矿行动增加了很多助力。”
卫长君是平阳侯府的矿山勘探和开采的家吏。干的活类似曹时前世所知的技术员,由于工作性质原因使得他常年和铁矿打交道,前两年曹时把他调到负责煤矿勘探和开采,在他的管理下煤山的开采非常顺利,河东郡内归属于平阳侯府的煤山就有三十多处,郡外还有不下四十处煤山,基本是集中在河东郡以北的边塞地区。
煤山囊括已发现煤山的百分之八十,因而侯府掌握了煤炭的大部分开采和完整的定价权。侯府给出的价格还算公道,上好无烟煤1000斤价值200钱。稍次的烟煤1000斤价值100钱,再次的混煤1500斤价值100钱。
一石粟米市场价格在50钱到150钱,除非丰年灾年有所变动,官方计税通常以1石粟米值100钱为基准,普通农家买1500斤混煤冬天烤火做饭也不过用掉1石粟米的库存,省却百姓们上山砍柴的功夫。
自从石炭代替木炭作为主要燃料,平阳侯府就相当于公元前的煤老板,手里越来越有钱也不用为开矿发愁,曹时就很干脆把卫长君调入少府负责探矿开矿的中低级属官,给他的秩禄为比六百石,还为他脱了奴籍成为自由自在的百姓阶层。
卫长君感激涕零,领着那份俸禄一溜烟的去了豫章郡,去寻找开采传说中吴王刘濞私藏的大铜矿。
他奉命在当地招募荆蛮矿工开山挖铜,荆蛮的待遇奥比起关中的民夫差了几个档次,但相对于吃野果捕鱼虾靠天时吃饭的原始蛮民来说,差几个档次依然是天大诱惑。
河东郡,平阳侯国。
陈叔走在田埂间日常巡视,老人家身子骨很硬朗,每天都要骑着马在侯国里溜达一圈,霍仲孺那小子巴巴的跟在后面一脸无奈。
“陈老您慢点走。”
霍仲孺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去,他这个侯国丞当的憋屈,在侯国里上上下下唯陈叔马首是瞻,身为小字辈哪怕地位略高,可在陈叔眼里也不过是个毛没长齐的小家伙。
陈叔走路像一阵风似的,大步流星的穿过田间,在村口忽然定住。
这个村庄是平阳侯国的边缘地带,往北就是霍县的地盘,恰好守着关卡替河东郡把守北大门。
此地的民风相对要比侯国南境更保守,石炭的普及几经周折不得推广,直到陈叔巡视到此地才有所改观。
“我给你们说啊!这个炭块买回家一定要注意使用,屋子里烧炭务必保持通风良好,烧炭会有煤毒之气散发,稍不留神就会熏死人。”
保守的乡民们半信半疑,侯府的仆役转身打开通红的煤炉,浓郁的煤气冲天而起,身体不好的人当场被熏的摇摇欲坠,强壮的成年男子也要脸色大变。
“为啥会熏人?”
“这就是煤毒之气,咱们翻过山到深山老林里砍柴,经常会看到白茫茫的雾气,咱们先祖传下来的规矩有一句叫入山不碰雾,那些枯枝烂叶沤烂的毒气飘荡在山谷里终年不散,就和这煤毒之气差不多。”
乡民们不吱声了,山里的白雾毒瘴他们也知道,除了毒虫可以穿行而过,等闲的猛兽是不敢碰一下,哪怕是吊额白睛虎见到白雾也要退避三舍,据祖宗传下来的教训说这白雾是死地,人不能到死地里游走,因为白雾里有通往地下的通道。
虽然没有轮回地狱的传说,但是上古人类对祖先死后会到地下生活已经有了认识,商人崇鬼,视死如生,相比于生时的吃喝享受,商人更乐于追求死后,死对他们才是新的开始。
泰一神信仰推广很快,乡民们根深蒂固的某些念头不会立即消失,就好比山里的毒雾禁区依然不敢靠过去。
推销石炭的家仆滔滔不绝的说着,把储存和使用石炭反复叮嘱,里正配合着掏出一副牛皮纸印刷的注意事项,领石炭的乡民必须把注意事项复述一遍才能拿走那一份。
扶着手推车把一车车石炭领走,乡民的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因为这些石炭是白得的。
平阳侯国的乡民按户籍,每家每户白送一车石炭,为了推广石炭也是下了血本。
“你小子整天嘴上一套一套,遇到乡民抵制侯府的推广计划还不是傻了眼?君侯把侯国交给你来主掌,要事事为侯国多用心,开垦新田,新造沼气池,肥水运使,水车灌溉,除草杀虫,追肥养地,方方面面都要耗费精神,你要想当好侯国丞不用这儿的力量绝对不行。”陈叔指着脑袋,意味深长地说道。
陈叔走了,留下霍仲孺茫然无措。
“我的治术这么差吗?我不甘心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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