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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和内侍匆匆走出大殿,领头的郭舍人看到他微微一愣,悄悄摆摆手让他别过去,闷声不吭的走出了大殿。
曹时停下脚步继续聆听,安静的大殿内传来激烈争吵。
“皇后你够了没?你无权干涉朕的生活,朕有权宠幸任意女子。你再多嘴多舌,以后就不要期望朕会去椒房殿。”
“你是不是嫌弃我年纪大了,我今年虚岁28了,残花败柳不入你的眼,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因为我比你年纪大,生不出孩子,你就是看不起我比你大,你当年还说什么金屋藏娇。你这个骗子,忘恩负义的骗子,我的弟弟死了,我的亲娘病了。皇祖母也被你赶走了,我是个无权无势的老女人,你要废了我吗?呜呜呜……”
女子哭哭啼啼的撒泼。大殿里又安静下来。
良久听到天子斥道:“不要再说了,你要记住你的身份。我大汉帝国的皇后,不是乡下愚蠢的民妇。收起你撒泼苦恼的把戏,朕今年十八岁了,不是十三四的小孩,回到你的椒房殿,多读点书修身养性,不要动那些花花肠子,走吧!”
陈阿娇愁容满面的走出来,脸上挂着两串泪珠还没擦拭掉,哭红的双眼看到大殿门口站着个黑壮的青年吓了一大跳,仔细瞧才人数是曹时,陈阿娇忙擦掉眼泪,不自然的笑着:“原来是车骑将军回来啦!陛下正在等着你呢,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没有说话,跨入宣室殿瞧见刘彻正在批阅奏折。
“你来了。”
“拜见陛下。”
君臣二人对视着许久没说话。
刘彻相貌变化非常大,身材高大仪表不凡,长相有六七分神似汉景帝,比起汉景帝更增添几份舍我其谁的霸气,威风凛凛生的一副威严皇帝的好相貌。
曹时讶然无语,整整两年的时光,他只在长安城呆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见到嫡长子曹襄,顺便让老婆卫君孺怀上孩子就出征南越,两年里只与皇帝也只见了几次面,时间久了两人都有些生疏了。
他能感觉到天子变了很多,不仅仅是相貌更加成熟,个人气质和精神面貌都完全不同,两年前还是个稚嫩的少年天子,万事都离不开巩固大臣的尽心辅佐,现在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在依靠任何大臣的保驾护航,他已不是当年的雏鸟,而是只展翅翱翔的雄鹰,他是大汉帝国的皇帝。
“姊夫。”
曹时愕然抬起头。
“一别经年,别来无恙。”刘彻靠在椅背上悠然说道:“我不知道你过的怎么样,这两年我的生活非常充实,这个帝国被我掌握在手中,我能感受到它蓬勃跃动的活力,我会不遗余力的推动全新的革新,在确保耕战军功爵不垮的基础上,把我的国家推向新的高峰。”
“陛下是千古一帝,我曾经这么说过,现在仍会这么说,未来也永远会这么说。”
刘彻笑而不语,他的目光比两年前更加深沉,他静静的坐着许久仰起头:“我采纳你的建议,迁徙荆蛮的人口已填到南越、闽越、东瓯三国,你的奏折里写的不充分,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是,其实讨伐南越的冬季是这样……”
曹时滔滔不绝的说起来,南越国的计划只完成一半就被召回是个遗憾,打南越本来就是既定计划,很早之前与天子刘彻推演过,打下南越对于巩固南国边境有不可估量的作用,首先安全不会再有问题,其次提供大量的生存空间。
赵佗与他的交流说到他心坎里,大汉帝国疆土广阔无比,可比起大秦帝国鼎盛时期还是略有不足,好多次沙盘推算出领土面积,扣除南越、闽越、东瓯三国领土,再扣除西南夷、卫氏朝鲜、河西走廊的领土,大汉帝国只有300多万平方公里。
他曾是少府,调阅过大汉帝国的户籍,今年大汉人口突破3700万,其中7成以上居住在黄河两岸,往南渡过秦岭、淮河一线,往北靠近边郡一带人口稀少,两淮往南走只有30万人口郡比比皆是,而河东郡人口100万以上,关东的部分大郡人口都在100万以上,关中的内史郡天下第一,有570万人口。
比起穿越前的时代,这点人口根本不算个事,然而在公元前可就不太相同的,土地与人口的矛盾构成帝国兴衰的主旋律,每个鼎盛帝国的初期都要经过人少地多的大治,到人口蓬勃增长时期进入所谓的鼎盛期,人口与土地的矛盾集中爆发,各代的中兴名臣为了让帝国的破车继续坚持下去穷其所能,但是没有人能绕开人口与土地矛盾。
结果是无论怎样变法都是划分蛋糕的游戏,划分的结果是没有任何人会对新方案满意,旧的蛋糕分配制度大崩盘,新的蛋糕分配体系又陷入难产,贫民吃不饱穿不暖,代表广大富户利益的官僚们受损抵抗激烈,最终是以某次精心策划谋反,或者某个偶然的天灾引发的农民起义的形式解决矛盾。
旧的帝国崩塌,人口在战乱、饥荒与瘟疫中死掉一半,新的帝国在废墟上完成自我救赎,重建新制度推行全新的蛋糕分配方案,然后重复上一个循环中经历的所有,继续完成崩盘与覆灭的整个过程,在这套玩法规则里,儒家只是利益集团为了划分蛋糕而借用的一层皮。
儒家并不是原罪,但儒家可以对维护中央集权,换句话说是保护利益集团分配蛋糕权力有巨大作用,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是天大的命题,儒家同时又捏着一张“与民争利”的王牌,逼迫皇帝必须走上一条要么明君,要么昏君的死胡同里无法自拔,以此确保每一次利益分割都不会被愚蠢的皇帝,或者更愚蠢的百姓们干涉。
天子刘彻的眉毛一挑:“你还是放不下儒家。”
曹时神色凛然:“臣不敢,儒家是百家中难得上好学问,臣觉得儒家的学说容易被伪君子假借名头肆意利用,打压儒家的本意并非对儒家有太大意见,只是对那些伪君子们的一种震慑,用震慑试图借着儒家的章句寻找压制皇权,压制相权,另立新体系的野心。”(未完待续
ps:才发觉,前面似乎写的不合适,用书友的话说故作高深的太多,上一卷的确是把自己带进沟里去了,完全不是自己的风格,还有张骞也没交代清楚,差点就想把那条主线扔了,吸取教训不搞故弄玄虚,把该交代的全部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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