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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月无缺看着月老爷子充满期待又意味深长的目光,很快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他这是打算把自己当成月家未来的掌权者来培养啊。
虽然她知道若是自己坐上月家家主之位定然会遭来很多人的反对,但她向来不是遇事退缩的孬种,稍一思虑,便爽快地答应下来:“好,无缺一定不负爷爷所望!”
月云霄摸着灰白的胡须,满意地笑了。
进退有度,不惧险难,勇往直前,心性坚定难摧,果然天生便是个掌权者的好苗子。只要好好栽培,假以时日,定然会成为一代叱咤风云的大人物!
月无缺告退后,月云霄又在书房呆了会儿,才回到正房。今日他心中甚是痛快,饮了不少酒,又与月无缺说了许多话,此时只觉头晕脑胀,疲累之极,正欲歇下,他的贴身仆卫月正德进来禀告道:“二爷给您端了醒酒汤来,您可要让他进来?”
原来是月怀容来了。月怀容向来有月云霄斜靠在软榻上,用手捏着眉心,点了点头。
月怀容得到允许后,便亲自端着醒酒汤走进来,见月云霄一脸疲惫地半躺在软榻上,赶紧走过来递上醒酒汤,关切地道:“父亲可是今日喝多了酒,头又疼了?不是我说您,您现在年纪也大了,虽然老当益壮,也该节制点,酒这东西虽好,可是也不宜多喝,多喝伤身啊。”
“真罗索。”月云霄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眼底却浮起一丝笑意,接过那碗醒酒汤,正好不冷不汤,仰头一口喝下。
对于月怀容这个儿子,他也是喜爱的。虽然月怀容天赋比不上月孤城和月无缺,但胜在待人温和如春风,为人处事又圆滑,而且一张嘴又能说会说,向来会哄他开心,待他孝顺,待兄弟们和气,待下人们也宽容,月孤城的性格虽然也不错,只是终究有些不善交际,所以月云霄将月家一应事务都交给他打理。所以除了他和月孤城,月怀容在月家的声望其实是最高的。
喝罢醒酒汤,月云霄将碗递给月怀容,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和蔼地道:“怀容啊,辛苦你了。这些年幸亏有你在我身边帮衬,否则我不知道有多少头疼事呢。”
月怀容的脸色越发柔和,含笑道:“为父亲分忧是做儿子的份内事,父亲这么说可是折杀儿子了。”
“有你这个懂事又周全的儿子,我这做父亲的可是欣慰之极啊。”月云霄笑容里满含宽慰和自豪,“我原本担心我们月家子弟中没有一个能担当大任的,如今,终于出了个月无缺,哈哈哈,无缺可真是我们月家的一块璞玉啊,经砺那么多的病痛和磨难,终于变成了一块光芒四射的宝石。今儿我可真是高兴,哈哈哈,以后月家有她在,我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安享晚年了。”又拍了拍月怀容的手背,语气有些郑重地道,“无缺不同于她父亲孤城,为人机智慧黠,比孤城可是强多了。你是她亲二叔,从现在开始可要好好教她,等她一切事宜上了手,你也能轻松点了。为父对那些繁琐的家事向来厌烦不已,还好有你从旁协助,才能令我轻松许多。无缺少年心性,有些地方需要好好打磨,这些事情我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尽心,不要辜负我所托。”
这番话仿佛一道天雷,轰地在月怀容头顶炸开。他原本带着笑容的脸,在听到月云霄这番话之后,一寸一寸僵硬了,目光里一片惊愕和不可置信——老爷子,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将月家家主之位,传给月无缺?!
“怀容,你怎么了?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月云霄察觉到月怀容有一丝神情恍惚,不由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问道。
月怀容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收敛心神,勉强笑道:“父亲的话我都听进去了。无缺如此惊艳出众,又收复奉圣立了一大功,不但是我们月家的英雄,而且还是我们整个玄机殿的英雄,不说父亲欣赏她,连我都很欣赏佩服她呢。怀容虽不才,没有什么大修为,但只要父亲一句话,怀容一定竭尽所能扶植她,恢复月家往日的声望,让我们月家成为整个玄机殿众望所归的第一大世家!”
“说得好,果然不愧是我的好儿子。”月云霄哈哈笑了两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满意地道,“万万不可忘记你今日说过的话,月家重新崛起的任务,为父可就交给你们了。”
“怀容一定不负使命。”月怀容一脸郑重地朝他一揖。
又说了这许多话,月云霄已疲累之极,摆摆手让月怀容下去了。
月怀容端着那只白瓷花碗微笑着退了出去,面带微笑一路回到自己的容阁。路上有几个仆人看见他脸上春风般的笑容,都不禁暗自在心里猜测这位月二爷是不是碰上什么喜事了。又联想到今日是孙少爷月无缺的接风宴,不由恍然大悟,看来月二爷一定在替无缺少爷开心呢。这位月二爷果然很好心啊,其他的老爷少爷们都在嫉妒无缺少爷大出风头,唯有他真心替无缺少爷开心,真不愧是心胸宽广,宅心人厚啊。
等月怀容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这才勃然变脸,用力将手中瓷碗摔在地上。只听啪地一声,那只白瓷碗瞬间便成了一堆碎渣。
房里原本有两名侍女在给他整理床铺,见状不由吓得花容失色,赶紧垂下脑袋规规矩矩地立在一旁,若是地上有个地洞的话,恐怕她们早就钻进去了。
月二爷从来都是一副如沐春风云淡风轻的温和模样,印象里还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没想到发起火来,脸色竟然是那样的恐怖,比月老爷子还恐怖,她们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开始发起抖来,却又不敢随便走出去,只能紧紧低着头,盼着月二爷看不见她们。
月怀容摔了瓷碗,这才发现房里有人,不由恼恨自己的失态,在心里低咒一声,沉着脸问道:“谁让你们进我房间的?我不是说过,不许任何人随意进我房间吗?”
语声严厉,吓得两个侍女立刻跪在了地上。其中一名胆大些的侍女不敢抬头,怯怯说道:“奴婢,奴婢是不敢随便进来的,是,是香云夫人说二爷今日定然饮了不少酒,怕二爷照顾不好自己,这才命奴婢二人前来替二爷整理床铺。”
“多事!”月怀容闻言心中更加不忿,大声对外叫道,“武俊,滚进来!”
话音才落,一名劲装男子推门走了进来,语声冷漠地道:“二爷有何吩咐?”
月怀容冷冷扫了那俩个浑身发抖的侍婢一眼:“将她们带下去。”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记得处理干净点,不要给我惹麻烦。”
“是。”那劲装男子答应一声,抬步朝那两名婢女走去。
两名婢女一听,顿时吓得脸色雪白,刚要喊二爷饶命,那劲装男子手一抬,两枚细如牛毛的毒针已没入两女咽喉。
两女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便被那见血封喉的毒药夺去了性命。
月怀容阴沉着脸看着武俊将那两名婢女挺出去,这才一拳头砸在桌面上,恨声道:“该死的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