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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不觉中,星辰褪去,天边泛起鱼白。
随着悠扬钟声传来,紫薇城的城门终于敞开,早就等候在外的官员,纷纷鱼贯而入。隋时早朝,并不像明朝那样天天都有,尤其是在三征高句丽后,东都的朝会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几乎变得形同虚设。不过今天明显是个例外。
当杨广阴沉着脸色出现在含元殿时,凡拥有上朝资格的洛阳官员已然悉数到齐。没有有本上奏,无本退朝的宣喝,杨广刚刚落座,一个大臣便躬身出列,“禀陛下,庐江战报。三日前妖人锦纶攻克曲县,兵锋直指庐江城,庐江太守王伦坚壁清野,动员千余青壮死守城池,虽数次打退妖人攻坚,但本部兵马也损伤惨重……”
“庐江城池虽不如洛阳长安等重镇之地,但大业年间数次修缮,却也是固若金汤,锦纶妖人不过五千贼寇,如何能打得王伦损失惨重?孙侍郎,你这战报恐怕多有不实吧。”
“齐仆射有所不知。”
兵部侍郎孙纯摇头道:“妖人自作乱之时,便已有五千贼寇呼啸相随,如今其连下清水,碧洲,曲三个县城,所部之众,已达两万之数。庐江城池固然坚硬,可城内常备军力却不过三千,即便加上临时招募的青壮和维持治安的捕快,可战之力也只有五千。再加上锦纶以妖法加持兵丁,使得两万贼众悍不畏死,王伦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
齐滨不可察觉的皱了下眉,虽然早知道今日朝会,必定会讨论庐江之事,但他却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开炮的,竟是这个向来老实,信奉中庸之道的孙纯。
“如此说来,未保庐江不失,朝廷当速派军士前往支援了!”
“呵,齐仆射说得轻松,某到想问问你,这援军从何而来?是用江都的骁果军,还是洛阳的左右武卫!”
一个须发花白的文臣冷笑站出,“如今天下正值多事之秋,突厥蠢蠢欲动,瓦岗圈地为王,还有河北窦德建,江淮辅公佑,相比锦纶妖人,他们才是我大隋的心腹之患。齐仆射避重就轻,欲将有限精力,放在个无足轻重的人物上,到底是看不清缓急,还是别有居心?”
“你……”
“还有,大军开拔,所耗钱粮极大,现在国库支撑其余几线作战已是相当不易,若在贸然出兵庐江,只会让财政雪上加霜。”说到这里,文臣突然转身,对着杨广躬身行礼道:“所以,老臣以为,对庐江的策略当以安抚为上。”
“臣附议。此时作战,的确弊大于利。”
又一个武将出了列班。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个个文臣武将就仿佛是商量好似的,通通跳了出来,其附议内容,无外乎是以诏安为上,用兵为下,只听得杨广眼皮狂跳,几乎当场发作。
然而就在这时,咯吱一声门响突然传来。
大殿门被推开,一个太监手捧着金牌,快走两步后,战战兢兢跪伏余于地,“陛下,秘闻司主事大夫周成求见!”
朝堂霎那间安静的针落可闻。
周成,许多人没听说过。但那块如朕亲临的金牌,却为所有人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