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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这个高枝儿,花钱雇请了乐队送自赎的玉清从双色楼出嫁,倒也没使他受着委屈。乐队到了双色楼门口就开始吹吹打打迎一身红衣的新人上了大红轿子,围观的人也是不少,一时显得更加热闹非凡。
战神将军不但断袖,还这么不挑,连青楼里的人也往家里娶,谁不来瞅个稀罕、看个热闹?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还都集中在司徒将军府!
将军占两个绝无仅有于一身,制造变态武器他属绝无仅有,正大光明娶男子还连娶三个更是绝无仅有!真是神了!
第三次一身红衣的司徒寒站在司徒府大门前,见那喜轿渐渐到达跟前停下,伸手欲去掀帘,就见一只更加漂亮的玉手轻捏帘边儿,两只手正好触碰在一起,与轿中人的相视一笑,牵了他出来一起入府。
这种身份本没有一丁点儿资格拜堂的,何况他还是皇上派来的眼睛,司徒简根本就不想让他拜自己,可耐不住儿子的劝说,便也罢了,正如寒儿所说,既然双方已达成不会真正洞房的协议,都知道这是假的,又何必介意呢?拜堂只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罢了,拜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既然知道自己的亲儿子并没有真的歪了,他也就不再计较那么多,反正三个男人在府中都是那厅堂里的花瓶——摆设一个!他儿子是谁?神童长大的!想从他精明的宝贝儿子那里获取什么?做梦去吧!
儿子还小,还能耗几年再真正娶妻生子,你们呢?哪个不那么大了?跟着耗吧,让你们到三十岁都没有孩子!哼!
“一拜天地!”两人朝外拜时,就有人轻声议论将军可真是个痴心之人,连这样身份的人都让他从正门进、还跟他拜天地拜父母,怕当真是爱极了宠极了的!
“二拜高堂!”司徒简和孝青云表情淡淡,受而不语。
“夫夫对拜!”司徒寒弯下腰时,顺势握住他的手捏了捏,以减去他心中受到不平对待的委屈。
玉清看着对面的那人,回握了下他的手,轻轻笑了笑,表示无妨。
“送入洞房!礼成!”
玉清被送入暖阳院主卧,司徒简老夫妻俩已经离开,今日看热闹的人虽不少,但来参加喜宴的客人并不多,加上行赢总共才一桌人。司徒寒倒也乐意,还省得都灌她酒。
经过前两次的洞房之夜,加上玉清本身就是皇家探子,司徒寒决定这次不再劳神费心,令秋月带两个人专门在院外撵人,和玉清两人和衣而睡。
反正这个人的任务不是杀自己,穿这么严实的衣服睡觉,倒也没什么可再防的。
如今她所有的衣服都变成了立式高领,遮掩住了脖子,尤其是喉部,没什么可再担心的东西了。将那只玉白细长的漂亮葱指握住放在眼睛上方看了看,放在唇上吻了下,才闭上眼道:“睡吧!”
一片热热的温软触在手背上,玉清为那轻轻一触心中一动。当听到一阵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时,他忍不住睁开闭着佯睡的眼睛,侧过头看那人儿,映入眼帘的是她毫无防备的侧面睡颜,长长的黑睫,挺俏的鼻子,撇开他白日里的所有动作与形象,单看这一刻如火红衣、乌发如瀑之人,哪里还有一点男子的痕迹,分明就是个娇俏的美娘子!
刚想到这里,那睡觉时两腿伸直并拢的人儿却忽然朝他这边翻了个身,随着口中的一声吐字不清的轻轻梦呓,成了四仰八叉的趴姿,一半身体在床面,一半靠在他身上。
玉清惊得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平稳的呼吸声再次传来,他才努力抬起头看了看他,顿时不禁有些失笑。轻轻掀开他盖住半张脸的长发,那人儿的唇已被他自己的脸和床挤压得半张着变了形,一些口水也流了出来,洇温了红色床单。
你这样睡感觉不到难受吗?玉清很想扶正他的身子让他睡得舒服些,可又怕会惊醒他。闻着他扑面而来的酒气,想着他喝过不少酒有了醉意,应该不会那么太轻易醒来吧?
玉清没有动他的身体,只是伸出自己的左臂预先放在他的头顶处,右手轻轻托起他的脑袋,快速伸直做好准备的左臂探入他的侧颈下,再轻轻放回他的头使其侧睡而正对着自己,便能仔细看看他近在眼前的容颜。
想到他明明没有自己高,年龄又比自己小,却成天一口一个清儿的叫着,曾让他觉得那不是一般的别扭,可没想到后来竟然也习惯了。如今终于可能能将这似乎再也长不高的小人儿拥入怀中,且是如此光明正大,心里便禁不住有些欢喜。闭上眼,这一刻是如此美好!
当他眼开眼,再次看着那俊俏容颜,看着那粉嫩的双唇时,再也无法控制地向他靠近。
有人亲吻自己,睡梦中的司徒寒不断被扰,感觉到有温软的东西贴着自己的唇,又小心翼翼地挑开她的唇瓣想继续往齿内探却受阻。
司徒寒在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轻哼一声,那唇舌便趁了这个小小的缝隙达到了愿望,单方面在她的口中反复缠绵,似要夺去她所有的呼吸。被扰醒的司徒寒睁开双眼,眼前便是玉清那张放大了的俊脸。
玉清见那人儿醒来看着自己,被迫停了下来离开。司徒寒就那么静静看着他,一言不发。
见他直视着自己却不语,玉清竟然有些紧张,说话也有些结巴起来,“那个,寒儿,我们,那个新婚,嗯,虽然不能做什么特别的事,但是,但是,像以前亲亲,你,不会反对吧?”
垂下眼睫,司徒寒沉默了下,才轻笑起来,“嗯,说得有道理,新婚之喜,总得做点儿什么表示一下哈!”说着,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就跪着扑上去对着他的唇开始一下一下地啃!
寒儿你这是没吃饱将我的脸当猪蹄啃了吗?玉清有些哭笑不得。
伸出双手托住司徒寒的脸,认真凝视他许久,才递唇迎了上去,“寒儿!”
目光掠过他的眉眼,落在他的棱形美唇上,两唇相依相触之时,鼻间都是两人温热的气息,还带着淡淡酒香。老实说幸亏喝酒的人是她,若是反过来玉清喝了酒而她没喝酒,那她肯定是不愿意让他靠近自己的。两人都喝酒的话,亲热时闻不到那种并不好闻的气味儿,但一方喝了而另一方没喝,对于没喝的那个人来说,那滋味儿真是不怎么样。
不过这种跪在床上亲吻的姿势有点儿不太舒适,司徒寒没有坚持太久,就在不舍下主动抽离,翻身而下滚落平跌在床上,轻喘着气说道:“OK,定下心来睡觉,若再不老实,本将军就把你踹下床去吻大地!”
玉清轻笑,“睡吧,再不扰你就是。”
司徒寒又扭头看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脸上轻抚了下,“乖!”
玉清失笑,这是把他当女子哄了吗?不过,感觉真的好奇妙,很受用!是因为喜欢他才会这样吗?
次日,玉清给司徒简和孝青云下跪敬茶离开后,掏出袖中的红包,心中一时竟不知作何滋味。
他对自己的一切都感到茫然,从六岁结束流浪生活开始被皇家训练,完成一项项任务便是他生活的全部,若没有任务可执行,他的生命好像就没有了价值。直到认识寒儿后不久,他又觉得自己的心理在扭曲,青楼中那么多出色女子,他都没能看上一眼,却独独对他这个少年将军动了心。
如今他一个男子,嫁给另一个男子,虽然是自己喜欢的人,却也同时是任务,这其中的真假他有时不想分得太清,打私心里,他是看重这次大婚的,他愿意它是真的,他希望能真正留在寒儿身边,永远,哪怕是任务的名义,为此,他希望这个任务永不结束!
可他知道,一旦皇上改变主意,撤销监视或由他人来继续执行,他就必须奉旨离开。可再想想,这两种可能性来临的日子都会很久远,除非皇上驾崩,才会撤销,而换作他人的可能性更小。
分析到这里,他心里有一瞬间的雀跃,寒儿,无论是以何种身份,只要能留在你身边,我都不在乎!
三天后,司徒寒将三人齐齐召集到自己屋中,倒上四杯茶,端起自己的那一杯呷了一口缓缓说道:“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我要去西北边境屯田练兵,就跟我说说你们有什么打算,是留在京城,还是跟我一起去。若留在京城,是否继续住司徒府随你们,只要别给司徒府带来麻烦与祸事,你们的行踪我一概不过问;若随我去边境,那边的生活环境可不比京城,若吃不了那里的苦想要回来,我可没时间送你们,到时就自己回来。你们都想好再回答我!”
剑无尘立即表态道:“这次去,可不是一年半载就能回来的,无尘从你三岁就开始跟着你,直到现在嫁给你,从未分离过那么久,无尘自然要跟你在一起!”
“可是,你的事情谁来接手?”司马睿和玉清都不知道地下拳击场的事,她便隐性而问。
“寒儿放心,我一定安排得妥妥当当,即使身在边境,也能了解掌控。”
司徒寒蹙着眉,却终是点点头,即使强制性把他留在这儿,一年后恐怕也会想尽办法追到边境,不如给他时间真正用心安排好一起离开。
“司马睿,你呢?”
“寒儿在哪里,我就在哪里!”那还用说,他是为了谁来的!不可能由别的男人一直陪着她,那他来做什么?
司徒寒点点头,司马睿无论是公还是私,都是冲自己而来,除了她,他在京城举目无亲,若是为打探消息,京城中本就有南玉国的皇家密探,根本不需要他顶着这样的身份独自留在将军府,再说他从她爹那里也根本不可能打探到任何事,老爹可是防着他呢!一国丞相放弃名声嫁给她这个恐怖级别的将军,说没有目的,谁能信啊?一个男人只是为了嫁给另一个男人而直接扑了过来,却没有任何目的?鬼听了都得抬起鬼头看着夜空说没见过!
“玉清,你呢?”其实她不用问,自然是她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可表面文章还是要做做不是!
“玉清本就没有亲人,将军不弃玉清,收纳了玉清,玉清心里眼里终此一生都只有将军,望将军不要丢下玉清一个人孤单单在京城!”
“说的什么傻话,只要你不怕在西北吃苦,愿意随我一起,我就定会带着你!我只是怕你们到时反悔,所以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你们可都是我司徒寒迎娶进门拜过天地的,怎会主动丢下你们!好了,既然大家意见一致,就好好做做准备,这一去,都不知道几年再回来,把自己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好,漏了什么,可不能再回来取!”
三人点点头,剑无尘和司马睿相继出去后,玉清却坐着一直未动。
“玉清,你不需要收拾东西吗?”司徒寒见他轻蹙着眉,忙问道。
“将军……”玉清欲言又止。
“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需要时间解决?没事,只要别耽误太久,我就多等你两天。”
玉清摇摇头,“将军,你可知,本月二十六是皇上的寿辰?”
“啊?”司徒寒愣了下,“啊,好像是!你意思是说我们应该给皇上过寿后再走?”
玉清又摇摇头,“将军,我在出双色楼的前一晚,因心情有些激动睡不着而出来乱走,结果无意中听到一个惊天秘密!”
“惊天秘密?什么秘密?”
“十九王爷要在皇上寿辰那天请一个杂技班子进宫为皇上表演。”
司徒寒皱了皱眉,“你既然说是惊天秘密,那是不是杂技班子里藏有刺客要刺杀皇上?”
“不是刺客,是猛虎!”
司徒寒吃了一惊,“猛虎?杂技班子何时有了猛虎表演这一项?”这里的时代根本没发展到那一步啊,人人对猛兽避之不及,更别谈训兽进行表演了!
玉清点头,“正是,此项训兽表演已经在东炫南部成功过几次,皇上听说后也确实有观看的意愿,所以十九王爷在与皇上下棋提到这件事时,皇上马上就应允了。”
“那你的意思是,训兽表演是假,用猛虎扑杀皇上是真?”
玉清点点头,“我只是觉得此事有些重大,但我知道,若我说给别人听,别人未必肯信,只怕还未起到作用,十九王爷就会杀我灭口了!我说与将军听,将军怎么做,玉清不过问,将军按时离开,玉清就跟将军一起离开,将军若多留几日,玉清便等着将军!”
“若我不知道便罢,如今既然知道了,怎么能袖手不管?皇上若出了事,太子和整个皇宫都必被十九王爷控制,东炫国就会天翻地覆!玉清,你可能确定此事属实?你要知道,一旦我做出行动,而事情又没有发生,你可知我会担多大的罪名?图谋不轨,意欲造反谋朝篡位,我整个司徒府都不够陪葬!”司徒寒满脸凝重。
玉清站起身来跪下,“玉清所言,句句属实!除非是他人有意在双色楼故意放出风声进行误导,否则玉清绝不会妄言半句!如今我与将军已喜结连理,绝不会害将军!正是因为此事过于重大,玉清才拖至今日将军即将出行时才忍不住告知。玉清若有半句虚言,愿遭天打雷劈、永下……”
司徒寒急忙捂住他的嘴,轻斥道:“发这么重的誓做什么?我又什么时候说过不信你?你既然已是我的人,自然会与我一条心!再说司徒府若出事,谁也跑不掉。就是因为事情太过重大,才不能不小心求证。十九王爷既然要做,就是决定发动宫廷政变,宫内宫外恐怕都已有他的人,我若出手,便要派大军围住皇宫和整个京城,若十九王爷那天没动手,我却调动军队这么做,可想而知会是什么后果!”
难道你不把这件重要的事告诉皇上吗?若皇上已经得知,就应该早有防备,直接找我或其他将军进行暗中部署应对。可他若是知道,为什么不宣我进宫秘谈商议,而是由你转达?百里一铭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若是放出这个假消息引我上当从而治我的罪,那也说不通啊,现在完全不是时候好不好,他可是正用着我呢!再说我都知道自古忠臣出于孝子之门,他这个皇帝就更清楚,他要想为他儿子谋一个忠臣良将,更不会现在这么莫明其妙的杀我!
司徒寒脑子也有点儿浆糊了,摸不清百里一铭的打狗棍到底是想往哪里狠狠捣一棍了!
玉清倒真有些惊骇了,他只想到司徒寒会亲自进宫想办法救驾,倒没想到要调动大批军队围城镇压叛乱那么多!“那,那怎么办?可有什么办法能避免?万一十九王爷那天临时改变主意不动手,那我们,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