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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顾飞活泼好动,连海棠树都爬上去过,他们家的屋顶,他更是日日在上面喝酒。

    沈郁慢慢靠在海棠树上睡着了。没有了顾飞,屋顶他上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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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郁睡着的时候,贺云却发了大火,事情起因是因为魏延。

    魏延同贺云的关系非常好,这五家中他们两家的势力相当,陆家的势力跟沈家、秦家势力相当,他们五家其中秦正年纪比他们大了一半,玩不到一起,而陆琪又去了边关,沈郁他们敬而远之,所以留守京师的就剩他们俩了。

    所以魏延常去找贺云玩,贺云军营出事他也是知道的,知道后还百般嘲笑了一番。所以贺云最近都不待见他,他本想隐瞒着的,这种事说出去就是丢人,但那天晚上的大火是根本就掩盖不住的,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他不待见他,魏延也看不出来,依旧来找他,听说他结了案特意来恭贺他:“听说查出来了,是谁啊。”

    贺云没好气的说:“同伙!”

    魏延眨眨眼:“谁?”

    贺云一点都不想提顾飞,顾飞还是他亲自招收的呢,简直是打他自己的脸,所以他咬牙切齿。

    魏延疑惑了下:“顾飞?瑜王爷身边的那个护卫?”

    贺云嗯了声,魏延嘴角抽了下:“还真是没想到啊,这个护卫沈郁可宝贝了。这下要死了,沈郁得心疼死。”

    贺云听着脸变色了:“你说什么?!”

    魏延不明白他生什么气,只回想了下:“这个护卫沈郁很喜欢,走到哪儿带到哪儿,而且这个护卫也很厚待沈郁,你还记得前段时间沈郁去玉州狩猎吧,就是带着他去的,他还拿了冠军,还替他挡酒呢。”

    贺云听到这里已经不单只是气了,他本来觉得是自己剿灭西山寨才引来的祸事,没有想到沈郁也有份!他就说他这边没有什么问题,绝对不可能泄露军机,原来都是沈郁,好一个沈郁啊,宠信一个侍卫,把脏水都往他身上泼!还敢说让他以后行事小心点!

    贺云猛地站了起来,就要去找沈郁理论下,凭什么看他们贺家军不顺眼呢,要是想削掉他的兵权直接说就是了!何必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他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这里,是这些年沈郁一直打压他们。

    魏延被他这猛地一起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贺云冷笑道:“好一个沈郁,好一个周幽王,好一个烽火戏诸侯啊!”拿着他的军营替他的侍卫报仇解闷,真是好啊!

    魏延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贺云一字一句的道:“瑜王爷宠信一个小小的侍卫,为了一个侍卫不惜点燃我贺家军营,这不是周幽王是什么?”

    魏延被他这比喻逗乐了,但他看着贺云那脸终于把这笑给憋回去了,他结巴了下:“不……不太可能吧……”

    他是大大咧咧的人,跟陆琪差不多,他爹也常骂他没心眼,让他多跟着贺云学学,贺云的稳重是他的好几倍,那么也就是说贺云说的是真的?

    魏延开始想沈郁与小侍卫的关系,越想越觉得可疑,贺云没说前,他没有觉出什么来,这么一说他立刻就决定那俩人奇怪了。虽说是御前侍卫,但也未免太宠了。

    魏延咳了声:“这是没证据的事,我瞎说的。”

    可惜贺云已经站起来了,不再听他说,他拔腿就往外走,是他太疏忽了,沈郁拖延时间,那就是要救他走!

    可惜他去的太慢了,顾飞已经被赫连的人连夜护送出去了,赫连的人就是沈郁的人,出示沈郁的令牌后,谁都不能拦。

    贺云把一腔怒火一直忍到了天亮,忍到天亮后,他反而想通了,沈郁既然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那他也没有必要为他效忠了。

    他平静的去上了朝,下朝之后他也平静的说有事要单独禀告瑜王爷。

    等进了沈郁的书房后,贺云问他:“不知王爷可听说了,昨晚刑部大牢里关押的死囚顾飞逃走了。”

    沈郁点了下头:“我已经听说了,刑部尚书已经跟我说了。”

    贺云看他这个旁若无人的样,气的握紧了手:“王爷为什么要放走顾飞!”

    沈郁见他点透了也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他咳了声:“贺将军,这件事关系到武林中人,而朝廷与武林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这件事再查下去也无意,所以就到此为止。”

    如此的狡辩,贺云都气乐了:“末将斗胆问王爷,顾飞是你御前的人吧?他偷盗军折已是死罪,而王爷你却袒护与他,置我贺家军营两百兄弟白白牺牲!”

    贺云气急态度非常的不好,沈郁看着他声音也大了:“贺将军不要忘了,他是你送进宫里的,他现在是烧了你的军营,你有没有想过他若是烧了皇宫该是什么后果!”

    他就是看中了他细心,结果他可好,一点儿小小功劳就自吹自擂,以至于让别人混进了宫!他已经不敢想,如果那个人不是顾飞该怎么办!

    他把所有的错误都推给了贺云,贺云被他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顾飞是他送进去的,可……可,这一口气他咽不下去,贺云看着座上毫无同情心的沈郁觉得自己的眼睛都是冒星星的,他看着他直直的道:“王爷既然这么说,那我贺家就愧对皇上,愧对先祖,无颜再在宫中当值了,左总司一职王爷收回吧,罪将告退!”

    沈郁看着他头也不回的出去沉沉的闭了下眼,他知道他应该去好好安抚贺云,可他低不下头去,他是摄政王啊,他说什么他就应该听着,而不是来指责他!沈郁捏着茶杯好一会儿又放回去了,这件事是他理亏在先。

    沈郁的毫不负责任终于把贺云给气走了,贺云带着他的两万将士离开了京师,回到了他的驻地湘南。

    临走的时候还是只有魏延来送他,看着他满面寒霜心下也凄然:“贺兄你真的要走吗?”

    贺云嗯了声:“瑜王爷既然不想我在京师,那我就不在这里碍他的眼了。”

    他没有说沈郁的坏话,然而魏延还是记着他那天晚上说的话。

    那天晚上贺云刚从宫中回来,脸似蒙上了一层寒霜,魏延常跟他开玩笑,一时没控制住笑他:“怎么你又跟沈郁吵起来了啊,你去宫中问他了?那个侍卫果然是的他宠臣吗?哈哈……”

    他笑着笑着便笑不出来了,因为贺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也就是说他猜对了,魏延干咳了声:“不可能吧,沈郁再怎么荒唐也做不出这样的事啊。”再说他是那么精明的人。

    贺云坐了下来,声音冷冷的:“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沈郁是想削我的兵权罢了。”

    他这句话当即把魏延惊住了:“什么?”

    贺云冷笑了声:“沈郁借着那个侍卫的手削我的兵权,那个侍卫是不是他的宠臣我们不管,可他借着我的军营开玩笑,目的有多明显,你难道还看不出吗?”

    这番话说的魏延呆住了,他讪笑道:“怎么说?”

    贺云端起桌上的茶开始喝,等他急的不得了的时候才道:“我们都是一同长大的,按理说理应同根,可惜沈郁与我们不一样,他是摄政王沈世奎的儿子,他统一着我们的兵权。若是以往的沈王爷在,我们也不说什么,沈王爷带领我们打下的这个天下,我们愿意与他荣辱与共。”

    魏延知道他还没说完,便也静等他说,贺云放下茶杯,声音也冷了些:“可沈郁没有沈王爷那么豪气,他一心谋权,现在就谋到我们的头上了!”

    魏延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看他道:“我们?”

    贺云冷冷的道:“沈郁早就想削我们的权利了,几个月前他把陆琪派往边关,前去跟随皇上打北羌,我们都知道那可是出力不讨好的事,损兵折将也不见得能把北羌打回去。打不回北羌便一辈子待在那。

    陆军在京师的势力让他四两拨千斤的调走了,陆琪走了后,他碍于我们五冀的面子让我上任,看着我的势力在京城一点点儿的扩大,他又容下我了,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这是在一点点儿的削我们的权利,总有一日我们五冀兵马全都掌握到他一人手里了。”

    魏延被他说的反应不过来,慢慢的坐到了椅子上,他说不出反对的话,不得不说贺云剖析的太对了,他就是再傻也被他说的心凉,心中也不得不开始怀疑沈郁。越是怀疑便越发的肯定,沈郁这么些年确实没有怎么待见过他们,也瞧不上他们。

    最重要的是这些年他们没有任何的战事,天下好似是天平的,他驻守平南的这些年没有做过任何有建设的事,不打仗便没有盈利,而沈郁却每一年都要支付他们庞大的军费,他是支付够了吗?

    魏延并不像他表面那么傻,如果傻,他父亲去世后他也不可能把魏家军支撑到现在。

    他也很清楚军队中的那些无法说出去的龌龊事,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沈王爷在的时候,他们打天下,烧杀抢掠积攒了无数的钱财,可这么多年没有战事,那他们也渐渐的吃透了,现在吃的都是沈郁的军饷。

    魏延想通了这一茬后心也凉了下来,贺云看他这个表情便知道他想明白了,于是痛斥道:“沈郁想的是真好,他削我们的兵权,他姐夫他却一根汗毛都没有动,禁卫营他统治着,我这个左统领等他一并拿去后,那京城就全是他的天下了。”

    魏延看了他一眼:“那我们该怎么办?”

    贺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如今我已经被他逼到绝境了,京师没有我待的地方了,我准备回湘南了,至于你,我不能决定你魏家军的去留,为兄跟你说这么多,只是想把我的想法告诉你。你自己心中有数。”

    魏延久久的没有说话,贺云走的时候他还是来送了,不管沈郁会不会因此而恼怒他,他都不能不来送。贺云看见他来是很高兴的,只挽着他的手,都没有看旁边的秦正。秦正也知道贺云是在气头之上,不愿意搭理他,可有些话他还是得说:“贺兄弟,我知道此次对不住你,可瑜王爷他不是有意的,他……”

    贺云打断了他的话:“秦将军不必再说了,我去意已决。”秦正无数次看向宫门,希望沈郁能来,可沈郁就是没有出来,他也只好看着贺云走。

    送走了贺云,秦正到宫中去见沈郁,沈郁正坐在凉亭里,自己跟自己下棋,那模样看着也是孤单,秦正把想说他的话咽下去了,沈郁这名声也太不好了,本来就不好,现在就更不好了。

    秦正是他的大姐夫,长姐如母,那他也当得起半个父亲了,他看着沈郁只叹气:“王爷,贺将军走了。”

    沈郁只噢了声,秦正看着他:“王爷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郁没有想什么,他也知道他的做法让贺云寒心,可他没有办法看着顾飞死,纵然顾飞在他身边的目的让他生气,可喜欢了就是喜欢了,他无法否认。

    沈郁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秦正也无法说他什么,只转了话题:“王爷,这禁卫营的左统领位置,你看谁合适啊。”

    沈郁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具体的人,应该调魏延来的,但是经此一事他不想调了,他的名声在他们眼里已经是个笑话了,不想再整天的面对着。

    沈郁道:“姐夫你有合适的人选吗?稳妥点儿的就行。”秦正点了下头:“好的,我会去找一个稳妥点儿的人。”他又坐了一会儿,又问他:“贺将军那边,我们要不把军饷提一下?”

    沈郁看了他一眼:“姐夫,你着人看好了贺家军。”

    这一句话绝对不是为了贺云好,秦正啊了一声,他原本还想着给他们俩撮合下,哪知沈郁已经要监视贺云了,沈郁看着他姐夫也没法解释,贺云是被他气走的,而他低不下头去求他回来。

    这下秦正也走了,他走了后,沈郁又跟自己下棋,他最近什么人都没有召见,终于清闲了,清闲了后,他把所有的事都处理了,首先把萧祁昱的军饷发了,连同前几个月的,全都给了。

    没有别的想法,就是觉得没有意思了,他压着他们的军饷干什么呢?他们没有一个是真心实意喜欢他的,不是真心的,强求来有什么意思呢?

    萧祁昱每月一封信,全是催军饷的,没有一句多余的,眼看又到八月份了,又一份信要到了,他不想看了。

    萧祁昱不知他是这种想法,他不知道如何给沈郁写信,他的自尊让他放不下身段跟沈郁求和,那就更不可能说任何好听的话了,所以只能催军饷。他不给他军饷,他反而有了理由,一封一封的写。

    而这一封封信在沈郁的眼里像是一个个的催命符,他有时候都不敢拆他的信,上面的每一个数字都在证明萧祁昱的壮大。而萧祁昱的壮大就证明他倒台之日在一步步靠近。倒台之后什么样,他不知道,他翻遍了所有史书,没有一个好下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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