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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寒冬的腊梅正开的繁盛,细长的花枝紧密相挫着,风拂过,那沁人的香气扑鼻而来。梅林的前方是个人工的小湖,湖水将岸边的一切倒映出来,竟别有一番韵味。
湖的另一端伫立着一个凉亭,屋檐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四周垂下长长的冰条,阳光射来,闪闪发亮。湖的中心有座假山,假山上也残留着许多积雪,随着气温的升高,雪水调皮的去惊扰那平静的冰层,激出层层水波。
远远望去,瘦弱的身影半倚在离湖最近的那棵梅树旁,静静的凝视着那些被冰封在水里的鱼儿,宛若画中仙子。
“这些好像是楚相新进的鱼种,就是不知道味道怎样?”树旁的轻声的嘀咕着,还时不时的用舌头舔舔自己的小嘴,发出啧啧的声响。
“我的惜儿,你怎么又跑到这儿来了,要是被她们撞见了,可怎么是好啊。”苏奶娘一路小跑到她的身边柔声说到,鬓角花白的头发看着与她的实际年龄并不相符,尽管有些气恼,但依旧还是用那慈祥的面容宠视着她,眼里尽是疼惜。
“来,快跟奶娘回去。”好似怕弄疼她般,苏奶娘轻轻执起她那已经冻得发紫的小手,用衣袖盖上,只是苏奶娘没有发现,在她用她的大手执起她的小手时,那女子微微叹了口气,有些留恋的再看了一眼湖里的鱼儿。
那女子约莫十三、四的年纪,一直半垂着头,看不清面容,那乌黑的发丝里参杂了许多杂草和泥土,身上粉色的裙衫已经洗得泛白,也是满满的污垢,她既不挣扎,也不争辩,只是痴痴地由着苏奶娘牵着她离开。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惜姑娘啊。”才走了一小会儿,迎面就碰到一群丫鬟朝这边走来,为首身着草绿色衣服的丫头扫了她们一眼,扬逸出她那宏亮的音质,她身后的那群人则都放肆的笑出声来。
“姑娘们,安好!”苏奶娘拉着身旁的楚惜朝他们福了福身,心里却是一阵伤痛,她的惜儿为何会这般命苦啊。
“苏奶娘,你不是不知道大小姐说过不允许这个傻子来这梅园吧,这湖里的鱼可是老爷前些日子派人从雪岚国进来的新鱼种,要是磕着了,碰着了,你们担待的起吗?”绿衣丫头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身旁身着粉色衣服的小丫头,指着苏奶娘说到。
“柳儿姑娘,劳您念在惜儿是个痴傻之人的份上,就绕了她这一回吧。”苏奶娘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哀求到。
没有人注意到,那一直静静的呆着的楚惜,身形微微一怔,但很快又恢复过来,只是藏在衣袖里的手指已经握的泛白。
“柳姐姐,咱们还是先将这些东西送过去吧,莫让大小姐等急了。”一旁的桃儿,不忍看这可怜的苏奶娘和这苦命的惜姑娘,催促到。
她才来相府不久,对眼前的两人也不甚了解,只是她不明白那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为何要处处与这两个人过不去,而这苏奶娘为何又会这般的维护这痴傻的惜姑娘,而她们无依无靠又怎能在那相府的弃院里生活那么久。
“哼~这次就绕了你们,下次若再被我撞见就没这么便宜了,我们走。”柳儿瞪了桃儿一眼,从她的手中夺过东西,愤怒的朝前走去。
而桃儿则是怯怯的低下头,她知道在这里不该有同情,不该有怜悯,因为她自己不过是个自身难保的小丫头。但是看到她们,她会想到自己和她那已经过世的娘亲。
“谢谢柳姑娘,老奴在这给您磕头了。”苏奶娘朝着离开的那群人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才拉着惜姑娘朝另一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