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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dd.net,最快更新当代太监童年篇最新章节!

    打狼任务布置下去之后,不到一个月,便捷报频传。

    为了将害人害畜、人神共愤、万物皆恶、人人欲诛、个个欲讨的群狼绳之以法,广大社员、群众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第一头体形彪悍的大灰狼是大队采石场会计夏新宝和大队采石场大食堂师傅夏忠寿合作斩获的。

    他们将数十个塞了雷管的香喷喷的斩肉圆子摆放在采石场大食堂猪囤四周以及出入此地的山间小路上。香喷喷的斩肉圆子是猎狼的诱饵,而雷管则是猎狼的杀手锏。这个主意是夏新宝想出来的,雷管也是他提供的,而香喷喷的斩肉圆子诱饵则是夏忠寿精心制作的。

    第二头狡猾的老狼是夏家庄大队基干民兵副营长雷小柱和父亲雷大柱合作猎取的。

    雷小柱父子是夏家庄大队夏家山生产队人。夏家山生产队位于四进士山大队采石场周边从正北到西南的半圆形的区域之中。此生产队四十多户人家分散在泥冲、沙冲、石冲之中。泥冲位于那四棵当桥的大树西边的十亩地后边一口名叫棉花塘的水塘后面,顾名思议,这一带土壤为水稻土类和黄棕壤土类。沙冲位于泥冲的西南边,它们之间相隔一座蜿延起伏、外形如同不规则银杏叶片的山岗,不需劳神便知这儿的土壤为黄砂土类。石冲位于四进士山西南麓,它的地界与沙冲的地界之间隔着一条人称大坝的小河。这一条小河便是它们的分水岭。从其名称便可以想象这里的土壤类型应为石灰岩土类。为了便于管理,夏家山三个分散在泥冲、沙冲、石冲之中的村庄分别叫着夏家山一队、夏家山二队、夏家山三队。若将他们的贯籍落实到具体村庄,那么他们便可称做夏家山二队之人。

    在中秋之夜,丢掉自家那头重达二百多斤的大肥猪的刘大英和雷小柱父子是同村。

    也许是刘大英家的那头精心伺养的大肥猪让那只大灰狼自已、一家或同党美美地饱食一餐、数顿尝到了甜头,三天后,给雷小柱一家带来很大骄傲、自豪、满足、希望的“油船”、“盐船”家中伺养的三十几个下蛋肥鸭一夜之间全没了。它们既没有上天,也没有入地。鸭棚中一地羽毛,到处是血迹斑斑,在凌乱不堪、可悲可叹的羽毛和碜人揪心的血迹之中横七坚八躺着这些天之骄子身上的大大小小的肉体零件头儿、爪子、翅膀等物。这些血淋淋的证据,支撑着一个血淋淋的事实给雷小柱一家带来很大骄傲、自豪、满足、希望的“油船”、“盐船”已葬身狼口,凶多吉少。

    家中的爱物、宝贝惨遭吃鸭不吐骨头的恶狼的蹂躏,胆大、暴躁、一向喜欢逞勇斗狠的雷小柱岂肯善罢干休?

    其实狼们有所不知,雷小柱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假如它们可以称做披着羊皮的狼的话,那么他则可以称做披着人皮的狼一个具有狼子虎心之人。有事实可以作证:雷小柱是夏家庄大队十个有名的无产阶级打手中最凶狠、最厉害的一个。经他打死、打伤的“地富反坏右”达数百人。他也是打手中命最硬的一位。目前,十个打手先后凋零,已死了七个,而他呢则越活越有滋味,越活越年轻。

    披着羊皮的狼对雷小柱这个披着人皮的狼家的大肥鸭下毒手无异于太岁头上动土。既然你在太岁头上动土,污辱了太岁的人格,损害了太岁的利益,牺牲了太岁的尊严,那么必将遭到太岁的强烈的、致命的报复。

    报复的性质确实如此。它是由雷小柱不凡的性格及过人的智慧决定的。他既是一个厉害的、要命的打手,又是一个十分狡猾、诡计多端的人物。为了报复恶狼,他为之设计了这样的圈套:以时常“呱呱”叫的六个大肥鸭为诱饵。“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已便是那只在后伺机出击的“黄雀”。诱敌、设伏的战场设在位于自家屋后小荒山斜坡中的山芋窖中。诱饵被他放在地窖之中,而他则藏在地窖的某一个角落。在进出地窖的洞口压着一块磨豆腐的大石磨。这一块大石磨份是沉重,不是老狼所能弄动的。

    圈套设下之后,当天天没黑雷小柱便用两只竹篮拎着六只从亲戚家借来的大肥鸭猫着身子钻进了自家的地窖。

    为了让这六只大肥鸭时常能够发出“呱呱”叫声,达到吸引恶狼的目的,雷小柱叫他父亲把自家养的猫送进地窖中来。猫这种动物向来喜欢来去自由,不爱呆在类似大牢、小笼的黑暗的地方,它必然反抗,追求随心所欲。这样它在地窖中就会乱跑、乱扒、乱刨、乱叫,苦求出路。沉重的大石磨扼杀了它的美好的愿望,迫使它要么就范老实呆在这儿要么更加疯狂寻找出路。在它不断地反抗和疯狂地求取出路之时,它必然弄得大肥鸭们不得安身,这样就会迫使它们时常发生清脆、悦耳的叫声。

    在这个捕狼计划之中,雷小柱的父亲雷大柱扮演着另一个黄雀角色。他坐在自家屋子后墙窗前,观察动静。只要狼中儿子的圈套,被儿子抓住伸进大石磨洞眼的爪子,那么他就会提着铁叉迅速赶到,助儿子一臂之力。

    雷小柱的母亲和两个未出门的妹妹三人分别躲在自家屋子前墙两扇窗户之下,负责屋前的侦察,及时地向当家人报告入侵者的动静和趋向。

    家里人各即各位,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一家人守到子夜时分,一个狼影子也没见到。又过去二三个钟头,狼依然没有出现。当雷大柱和自已的妻女四人认为今夜狼很可能不会来之时,让他们既紧张又暗喜的猎物突然从屋后的小荒山上跳下来,先后出现在雷大柱及被他打着手势招到身边的妻女眼前。野狼落地之后,并不急着直奔主题,去地窖那儿寻找美味、捕捉猎物。它的一双绿莹莹的大眼露出警觉的神情,四处搜索,甚至捕风捉影。它的一双招风耳如同军用雷达一般,上下左右、四面八方,不停地侦察、监听,企图捕获那些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危险音讯。它眼耳并用,口鼻协理又闻又嗅,五官一个也没有闲着。如此,它还不放心,它还要来回走动、回处转悠,直到彻底放心才纵身跃向目标。

    目标就在大石磨之下的地窖中。刚刚安静下来的六只大肥鸭被狼的气息碜得拍翅乱飞、乱蹦乱跳、“呱呱”穷叫。鸭骚动不安,惊起疲猫。

    猫在聆听动静、辨别气味之后吓得抱头鼠窜。它沿着地窖土壁猛地往上爬,爬上去因挂不住身体而直接摔下来。摔下来爬上去,如此者三,终显出黔驴技穷的面目。走向穷途末路的大花猫吓出了一滩尿,它浑身发抖,不停地发出极为恐惧的叫声喵、喵。

    一方惊恐、示弱、苦苦求生,一方必然狂妄、胆大、嚣张,那头狡猾的老狼也是如此。它先是围着大石磨转了三四圈,试图破解其开关之谜、进出之道。当它判断大石磨四周乃死路一条时,身子便跳到了它的上面。它在上面坐了片刻,举首、晃脑、张目、竖耳观察一番四周动静之后便俯下身子寻找捷径。平平的大石磨上只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圆形的洞眼,它是黄豆进入的门户。舍此之外,别无他途,于是这一头老狼就伸出双爪轮流去抓这个洞眼,试图将之如门窗、栅栏、篱笆一样推出、拉开。幸苦了一番,大石磨岿然不动,心情有一点儿着急的老狼便用双爪交替去刨大石磨的洞眼,如同猫抓条帚一般。老狼的动作越来越大,地窖中的一猫和六鸭魂飞魄散,只有苟延残喘的份儿。美味就在眼前,猎物束手就擒,一时老狼刨得起劲。又刨又跳,翻来覆去,前刨后刨,四处活动,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抓不开,刨不动,后来这头老狼索性将一只爪子伸进大石磨的洞眼之中,试图将之扳开、挪动或者拎起来。哪时这一不当的举动竟然使它走上了不归路,比它更狼性的雷小柱说时迟那时快,他逮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了送到了眼前的狼爪。他抓住狼爪之后岂敢怠慢须臾?他按照早就设计好的方案,一边紧抓狼爪,一边给它上绳套。绳套拴住它的腿或脚腕,任它有日龙的本事也甭想跑掉。

    果然如此。遭到羁绊的老狼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这是痛、恐惧和绝望的声音。

    闻声,提着铁叉的雷大柱拉开后门之后,像利箭一般从家射出。他飞也似地直奔已无法脱身的老狼。老狼虽然一只前腿被束,但是哪肯轻易就范?它一边咆哮一边乱蹦乱踢,企图侥幸逃生。当过一阵子猎人的雷大柱也是打狼好手,他岂肯错失灭此孽畜良机?只见端着铁叉的他瞪大眼晴、鼓起腮帮之后,浑身发力,然后一叉刺向了膘肥肉厚的狼腹。被刺中之后,老狼先是浑身颤抖了一下,接着肌肉开始痉挛。在颤抖、痉挛同时,它发生一声又一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一叉之后,好不容易才得手的雷大柱岂敢麻痹大意,让这一头八十多斤大灰狼死里逃生,他拔出铁叉之后对准它的面部紧接着又刺一叉。铁叉贯穿它的面部,并且将它的一只斜眼中的眼珠挑到了叉尖。之后,他对准它的屁股又是重重的一叉,将它叉倒在地。

    得知当家人雷大柱已将大灰狼叉趴下,他的三个妻女人人端来了一盆开水。她们生怕它不死,便将盆里的滚烫的开水泼在它的身上。

    在发生一阵又一阵的痉挛、抽搐、嗥叫、呻吟之后,大灰狼终于耷拉了脑袋、浑身发软死了。死时尿屎撒了一地,腥臭扑鼻而来。

    第三头杂色狼是在雷家打死大灰狼之后被夏家庄生产队的社员们围歼的。

    首先发现它的人是阿雅。当时它的两只前爪正伏在他家的猪囤栅栏上,往里仔细地观察,试图判断面前的猎物的体积和力量,为自已下手做准备。

    阿雅发现杂色狼之后,顿时吓得丢了魂。他没命似地往夏忠荣家跑去,企盼能够得到这一位威风八面的民兵营长的庇护。当他看到蹲在自家门口吃早饭的夏忠荣时,他忍不住喊叫起来:“狼!狼!夏叔叔,有狼!有大狼!”

    “你骗人!”夏忠荣笑着说道。他深怕阿雅骗他,便要试他一下。

    “骗人是小狗!”阿雅急切而认真地说道。“骗人是坏蛋!”

    闻言,夏忠荣开始警惕、重视起来。

    “在哪儿?!”夏忠荣横眉冷对、眼神含怒,他大声地问道。

    “在我家猪囤前面,正趴在木栅栏上呢!”阿雅伸出又黄又黑显得干瘦的小手指着自家猪囤所在的方向认真地说道。

    “好!你别惊动它!我去打上工铃,召集社员围捕它!”夏忠荣将装了半碗稀粥、放了几瓣发黄的大蒜头的蓝边大碗放到自家窗台上之后严肃地说道。

    “我也要去!”阿雅急切地说道。

    “你是小脚,你跑不过我!”夏忠荣笑着说道。“我可不等你啊!”

    “我不要你等!我也要去!”说实话,此时阿雅怕狼,怎敢离开夏忠荣须臾、前后啊?

    “你要去就去吧,我不拦你!我晓得你怕狼不敢呆在这儿!你要去的话可要听从我的命令、服从我的指挥,不要轻举妄动,你能做得到吗?”夏忠荣边跑边以军事首长口吻对在他身边像小石头一样急速滚动的阿雅说道。

    “我能做得到!”阿雅拍胸脯向其保证。

    “我告诉你啊:我敲响铃声之后,你才可以吹响你的那个铁雀雀!我知道你有一个可以当哨子用的铁雀雀。最近,它怎么没挂在你的胸前啊?俗话说‘胸口挂钥匙开心’,你不挂说明你最近不开心啦!”

    夏忠荣一脸的智睿、慈善和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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