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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那罗丘青的追问,也是一句不提的。可是这会儿我竟然在这个陌生人的面前,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或许,我打从心里就确定,眼前这个人是不会害我分毫的吧?
老伯摸了摸下巴的胡须,走到了那么些棺木的面前,一声令下,便齐刷刷的给我跪下了我。一时间半会儿,我几乎是不理解是怎么一回事儿。只见他们振振有词的对我说道:“沙坡尼曼阿尼提,低低奇奇莫念安。”
这句巫语的意思是,感谢你的来临,第七代的后人。
我虽然不懂,但也做足了面子,对他们说道:“以后不要这么客气了,我只是那罗巫古族的后人而已,并非什么好人。”
他们互相对望了一眼,最后还是老伯打断了我们之间的沉默,说道:“我是守护你们那罗家的人,这一辈子我算是耗在了这个地方了。只是,先前我是非常费解的,为什么至今都未见到这新一代的那罗巫古族后人,只有见过了,我才能去寻觅我的妻子。可这么久了,我都不曾见过。现在依我看,这恐怕是要变天了。”
老伯一脸严肃的看着我,同时我也看到了他眼神中的那种落寞。我想,他老人家跟爷爷应该是一样的,孤独了大半辈子,但我细想了之后,这老人家或许跟爷爷又不大一样了,因为在爷爷的身边,有这么一个我的存在,而在这老人家的身边,只余下了这么多的鬼物。
想罢,我便开口问道:“为什么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还要守着这么多的唔,棺木。”
“因为,我是这里的守墓人。世世代代都得守护着这里,这儿就是我的根,除了这里,我也想不出我能去哪里了。而至于他们,其实都是我的孩子。这么些年里,他们和我一样,都在等,等你的出现,同时也在等,什么时候天会变。”老伯的话值得我深思。
在我知晓了那罗巫古族的那些事情后,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其实在世界的另一端,还有人和我一样,一直在等着我回去,一直在忍受着默默的煎熬,直到老去,甚至是死去。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冤魂。而他们都是我们这村里的人,饿死的,甚至是病死的,都不在少数。而我极其荣幸,成为了他们当中的幸存者。有时候我一直在想,我到底该不该庆幸,我拥有了三分之一的那罗巫古族血脉,以至于我才能幸存活下来,但是有时候我也在恨,为什么我们要为那罗巫古族卖命?一直到现在,我才明白。”
我颇有些好奇的看着老伯,对于他口中的那些话,我不是不在乎,而是已经麻木了。那罗巫古族的那些先人们,一个个惨绝人寰,毫无半点人性可言。这会儿是我,甚至是麒麟爷爷,涅,还来了这么一大群的村民,我到底该说什么呢?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来到这个地方,解决一切的事情。我非常的庆幸,我的选择是对的。
继而,不等我开口,老伯又一次对我说道:“他们虽然自私,但是却是人之常情。我们虽然不懂,但是迷迷糊糊的也是一辈子。那罗家的人世世代代都不会出现女丁,你是个意外,同时也让我感到兴奋,因为我终于可以面临死亡了。我等了这一天很久了。”
“你想做什么?”
老伯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挥手示意那么些小萝卜头的鬼物,给他拿什么东西来。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手心已经出现了一本类似于牛皮笔记本。老伯示意我翻开来看,我试着去追寻那上头的种种。却发现,这种字体,并非是我那罗巫古族的大象文。
待我细看之时,才发现,这上头的字体,一个个干净有力,甚至是娟秀。我知道,这玩意儿一定不是他们写的。待我看到署名之时,这心里头终究还是免不了难受了几分。
那罗古流、那罗南玉。
“23年前,这两个人看到了我,在出示了那罗巫古族的身份后,就不顾我的劝阻,执意要进山,一直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从未见过他们出来。既然你现在来了,那我也该把这东西交给你。这是那个女人,临走时写了一夜的。你看看吧,我们都不识字,这么多年了,也只是认识寥寥无几的巫文罢了。”
随后,我看了老伯一眼,说道:“我相信,他们在山里头等着我去找他们。谢谢你,守护了那罗家这么多年,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满足你的,我一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