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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构呆呆倒也不错。
我呸。小媚说,我歧视你。
好吧,那我们就留在这儿吧。我说。我一直都是个没有用的女人,没有主见,忧心重重,于是我们剩余的生活都让小媚去安排好了。
我们应该做买卖什么的。小媚说。
做买卖也要做文化买卖。我说,就是把自己标了价钱卖也不能卖得太贱了。
小媚笑笑,然后就去跑货了。
外面都知道小媚主外,我主内,只有我知道,小媚比我辛苦得多,小媚整天在外面跑货,跑得一脸风尘。
小媚,你是我们中间第一个学会风情万种的,我说。小媚笑了一笑,然后仰面倒到地台上去了,细细碎碎的皱纹在光束中飞来飞去。
然后王晓来了,王晓来的时候小媚刚进了新货回来,小媚在后面的单间把那些皱巴巴的衣裙从塑胶袋里拉扯出来,熨烫它们,然后挂上打印好的标签纸,它们能卖个好价钱。
你从哪来的。陌生男人王晓说。
我懒懒地看了他一眼,我一眼就看出来他和我一样,是个异乡人,租住在这个城市的某个地方,他一定很落魄,我用商人的目光算计着这个男人和这个男人的所值,我肯定我们不可能从他身上赚到很多钱。c城。我懒懒地说。
陌生男人说,c城出过陆小曼,出过周璇。
小媚听了动静扔下手里的衣裳出来,斜靠着小单间的门框,眉头一挑说,先生你要买什么。
陌生男人说,你们那儿出过很多名女人,还有很多艳情故事,秦淮河,秦淮河你们知道吧。
不知道。小媚冷冷地说,先生你到底要买什么呢。
那运河呢。他不识趣,又说,运河你们总知道吧。我在旁边看着,暗自好笑,他长得并不好,自我感觉却非常好,眼睛小,身板小,还有两个明显的酒窝,我和小媚最讨厌男人有酒窝了。
小媚话都不说一句了,小媚示意我们是不是应该把他赶出去,然后我们的脸上都挂上很厌恶的表情,我们的目光看着店堂外面的悬铃木,它们都是一些很丑陋的树,不知道谁剥了它们的皮,它们还是光秃秃地站着,冲着每一个过路人献媚。它们把烂絮硬塞进人的眼睛里,指望着人能记住它们,人却恨它们,骂骂咧咧地绕过它们的身体跑掉了。
陌生男人在空荡荡的店堂内走了几步,自讨没趣,黯然地走出去了。
小媚,怎么能这样做生意的?我说。
小媚还高挑着眉。他勾引你。小媚说,你木知木觉的。
他又没说什么,他居然还知道陆小曼周璇。我笑,怎么了?
小媚瞪我,周璇说过什么?
她说什么?我疑惑。
周璇说,来来来,喝了这一杯再说吧。小媚说,翘起个兰花指,脸上充满了歌女才有的淫荡。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大笑,小媚的脸倒比我严肃十分,以后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你是一个非常没有用的女人,你被别人卖了,还帮着那个卖你的人把钱都数清楚了。
11、我再也不想出去在辛庄到处绕绕了,落雨的季节也到了,我把自己关在明婆的房子里,我注意到我住的房间里堆放着很多杂乱东西,我想我可以找点什么出来看,和小媚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俩总是一天到晚地搬家,每次搬家我们都能在我们的新家里找到不同的东西,有时候是一只死了几十年的蟑螂,有时候是一只值些钱的彩瓷茶盅,小媚就把它抱到古旧市场去卖了,我们的手里存不下任何东西,小玩意,首饰,钱,青春,它们都象必须过场的龙套一样,亮个相就跑得影子都不见了。我们胡乱地料理着自己,还有我们的生活,我们的事业,我们的爱情,我们的婚姻,我们的一切都是乱糟糟的。我厌倦了我们身边发生的那些一波三折的故事,我厌倦了做这些故事。我真想回家了。
房子外面在落雨,房子里面也在落雨,我听见水流的声音,比雨的声音还要大,我怀疑明婆实在是太老了,她忘了关水龙头,我不想听水流的声音,但我也不想招明婆的白眼,于是我不得不自己下楼梯,我摸到了水龙头,它关得好好的。水流的声音顿时没有了,我想大概是我的神经已经绷断了,我听到了一些根本不存在的声音,比如流水的声音,我真的要崩溃了。
12、总是在下雨,我的脑子里也在下雨,我闲得不知道做什么好。明婆仍然出去喝茶,伞都不要打的,好象什么也不能影响喝茶这件大事,即使下铁。
尽管明婆还是那么不老实,她总是当我的面装着出去喝茶,她用了大半天梳她的头,换她的衣裳,然后又偷偷地折回来。她以为我不知道。我在楼下,她就藏在楼上看着我,我在楼上,她就站在楼梯口看我,明婆的眼珠子好象永远也不用换气的,她总是躲在某个暗处直呆呆地看我,永远也不会结束。但只要我一出去,明婆就会乱翻我的东西,我没什么东西,我的手袋和手提都扔到河里去了,还有那些嫁妆,它们都当成抹布用掉了,明婆唯一可以翻的东西就是那本书,每次我都看见那本书在被明婆一页一页地翻过去,好象她真的会阅读一样,但当我走上楼梯的时候明婆就躲到光线暗的地方,让我看不见她,可是她忘了她的手,那双手还粘在书页上,翻动着我的书,一页又一页。我暗自好笑。
我习惯了在明婆的注视下生活,我一点儿也不想挪地方,我知道明婆想我早点滚,但我不想被别人使唤着滚,要走我自己会走的,就象我离开小媚。
我坦然地走东走西,我无视明婆的存在,而且因为太闲了我把明婆的房子都弄得干干净净,我知道这又不是我的房子,但我改不了要手脚不停地擦家具,擦地板,我是一个天生就要受累受苦的女人,我总是勤奋地做这做那,但我一丁点儿也不幸福。小媚骂过我很多次,每一次搬家,我都把新家弄得干干净净,窗帘洗了,陈垢油污都洗干净了,然后我们又要搬家了。
我在我的床底下发现了一个沉香木的好箱子,在箱子里我发现了一些旗袍,它们都是一些多好的衣服啊,很久以前它们可能是酒红色的,可能是褚红色的,也可能是明红色的,现在它们都变成一种颜色,象凝结了的陈血,永远也洗不干净的血的红色。我看着这些漂亮的衣服,想到了明婆的样子,即使明婆再年轻四十岁,她也不能算是一个漂亮女人。我真为这些衣服感到伤感。
看得出来,穿这衣服的时候明婆很娇小,但她现在完完全全地变了,变成了一个有着肥硕身块的胖老婆子,我也为岁月的飞快流逝感到伤感,时间会把一个女人杀死,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肥胖,衰老,直到丑恶地死去。
我知道明婆在看我,我故意把那些叠得好好的衣裳拿出来翻乱一气,我知道躲在暗处的明婆脸都气得煞白了。明婆一定会气势汹汹地把脸凑过来,向我翻白眼。好了好了,明婆,不动你的东西就是了。我说,你又没有关照下来,布头你都可以让挂上去,看看你过去穿过的衣服又有什么关系。
明婆没有说话,身体藏在暗处,只把眼睛锐利地瞪着我。在箱子的底部我发现了一张红木框的老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就象月份牌上的美女,文静地坐着,背景很假,只有她的两颊和嘴唇,涂着鲜红的颜色,照片的底部是这个女人的手,手上夹了一根燃烧着的烟,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手,还有手里的那根烟,所有看到这张照片的人都被她的脸吸引住了,她真是一个绝色的美女。
我把那些已经稀烂了的衣料又扔回到箱子里,箱子又塞到原来的地方去了。
现在我肯定这个女人不是明婆,这是一个陌生女人。而且她也不是辛庄的人,辛庄的婆娘都穿着大襟短袄,百褶小围裙,缀着红红绿绿的流苏。箱子里只有旗袍,再没有其他了。
这个女人是从外面来的,然后死在辛庄了。
13、我和小媚站在农村的路口,我们看见两条狗,缓慢地在路旁奔跑,它们的身后洒了一线亮闪闪的白光,象水。
狗们终于停了下来,笨拙地重叠在一起,很奇怪,我们从狗的眼睛里看到它们无限快乐。
我和小媚站着,看着那一幅奇怪的画面,我听见小媚在旁边小心地呼吸的声音,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双方的脸都有些怪异。我们觉得很丢脸,两个二十二岁的女人,我们站在农村,我们看见了两只狗,如果没有弄错的话,它们在交配。
然后我们灰溜溜地逃走了。
小媚争取到一种名字叫做一叶红的台装专卖,我们的店很快就在各处开出来了,总之,这是一个充满了漂亮女人的城市,这些女人永远都没有衣服穿。
一叶红是一种很奇怪的品牌,一叶红的内衣永远都是古怪的,你找不到那种家常穿的内衣,如果你经常看毛片,就象发现一叶红从毛片上剥样,一叶红的设计师是一个很大的剽窃犯,他们什么都要剽窃,包括颜色和花样。那些内衣很省布料,它们只是一块花边,两道细缎带,但是它成为了一条内裤。穿着它的女人会发现自己其实什么也没有穿,但这正是她们需要的。
一叶红的职业装却很保守,它们遮住了肩,遮住了胸,遮住了大腿,什么都遮住了,但它们卖得和内衣一样好,那些买内衣的女人同时也买套装,她们买这些东西的时候很矛盾,她们裂变成了两个,直到出门,又重合成为了一个女人。
男人们说,穿着超短裙染着头发的女人其实最难上,她们可以和任何男人眉来眼去,却不和任何男人上床。
而那些穿着文雅衣服的女人们,她们往往会干出些惊天动地的事情出来,比如滥交,偷情,还有通奸。男人喜欢文雅的女人。
我们的每一家一叶红专卖店都有shoppingcoffee,有时候我会去我们的那些店转转,我看见了那些文雅的女人们,她们喜欢摩卡咖啡,她们坐在一起,轻声地交流性经验。
小媚还把我们的店做进了一些商场和bar,即使只要一个杠子,一个柜台,甚至角落里的一个摆设,小媚不择手段地实现一叶红的全面进场。在一家外商俱乐部,我们看到了王晓,王晓却是这家club的中方经理,我们立即认为王晓的酒窝不很讨厌了,我们都是很势利的女人。
我和小媚不再频繁地搬家了,但是我们频繁地在外面吃饭,小媚在饭桌上的表现就象一个妓女,尽管我相信她不会跟任何人上床。小媚向一个男人抛媚眼,桌子下面的脚却去撩另一个男人,小媚忙得不亦乐乎,小媚让每一个男人都认为他即将和她上床了,或者已经和她上过床了,然后小媚的事情就办成功了。
小媚你要忙死了。我说。但我对这些熟视无睹,我是一个没用而且也没心没肝的女人,我的眼睛看着一盘烙蜗牛,它们长得很不好看。
小媚笑了笑,说,其实还有些别的,男人不仅仅喜欢女人,还喜欢钱。
14、做旗袍穿。裁缝说,琵琶盘扣,葡萄盘扣,葫芦盘扣
我走到裁缝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光。
你是谁?裁缝说,好象从来没有见过我一样。然后裁缝跳到房间里去了,翻了半天,捧着件软缎面的东西出来了。
压箱底的好货啊。裁缝说,诡秘地四处看。
我看见了一件酒红云纹的旗袍,我抚摸着那些手工做的针脚,它们象蜈蚣脚一样,凹凹平平,长长短短。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是压箱底的好货?
你见过几件旗袍?裁缝的脸很难看,还很沮丧。
明婆房里的旗袍多得是。我说。
裁缝的脸顿时大变,哇哇怪叫。跳进去抓门板,却在走熟了的门槛上绊了一跤,糊了满面的烂土,他居然也挣扎着爬起来,只顾抓住门板支上去,我吃惊看着他跳来跳去,只一会儿工夫,光秃秃的门板就竖在那儿了。一个八十岁老头,身手居然那么快,象只成精的猴那样跳来跳去。我怔了一怔,然后上去敲门,门里面好象没有人,老猴子也不知道到哪儿去了,我敲了好一会儿。
戏弄戏弄老人家蛮好啵。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子在旁边冷眼看着,说。
你也会说戏弄。我笑了一笑,说,你在外面念书的?礼拜天才回辛庄?
你到辛庄来做么啵?小子问。
写生画画什么的。我迟疑了一下,说,伸了个懒腰,看远处的山水。
我看你倒不象出来画画的学生,倒象是逃出来散心的少奶奶啵。他说。
哼。我说,你也会说少奶奶?哪里学来的,知不知道现在已经不兴少奶奶这种叫法了。
小子脸上红了一红,逃到一个房子里去了。
一个婆娘气势汹汹地跳出来。我记得她,她说过,穿那么红作死啵。我情不自禁地双手叉了腰,准备与她相骂一场,她却怯怯地看我,也逃到那个房子里去了。
我惆怅地看着那个房子,准备走开。她却又出来了,换了身衣裳,恶狠狠地朝我翻白眼,明婆房里有鬼,一个女鬼。
15、动身的前一天,我给王晓打了一个电话。我很想再收拾一回房间,但我真不想再动这些东西,我为我们的房子做得够多了。
我以为我很平静,但我的声音在发抖,我说,我要回家了。
我曾经站在这间房子的地中央,我打电话给王晓,我说,我站在我们的新房子里,房子好大,你有没有听到我在木地板上走的声音。王晓说,老婆,我爱你。
现在我什么也没有了,男人,婚姻,爱情,如果那真是爱情的话。我什么也没有了。
不要,不要。我推开王晓的手,戒指对于我来说,确实没有什么必要,结婚不重要,即使结过婚,还会分开,婚姻的责任感只会让不再相爱的人痛苦地支持下去,更加痛苦。这是一个同居时代。
那就当我们结过婚了。王晓说,在我心里你是我有名有份的老婆。
钻石戒指戴在我的中指上,象婚约,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我痛恨婚约。
同居一年之后,我们还深爱着对方,或者我们有了孩子,我们就结婚。王晓说。为什么不结婚呢?小媚关心我,但她从来也不会过问,小媚只是整天飞来飞去跑货,和男人们调情,做生意。只要是女人就会有婚姻的幻想,至少我是这么认为,我们都不结婚,因为小媚忙于她的事业,而我的全部事业却只是这个男人,这又算是什么。
直到我看见小媚和王晓搞到一起了,早晨,我一开门我就看见了,我想起了多年前我和小媚在农村看见的狗,两只重叠了的狗,一只爬在另一只的背上,它们不会呻吟,但它们很快乐。
小媚的脸色变得很快。我和王晓没有做,小媚说。小媚离开王晓的床,或者可以这么说,小媚离开了我和王晓的床。小媚的身体很漂亮,玫红色的文胸散落在地板上,却象我的血。我们都喜欢玫红色,但在那个时候我痛恨玫红。
我冷笑,什么是做,什么又是没有做,做的界限是什么,一定要他进去了才算是做吗?
我重视和你的感情。小媚说,你不要恨我。
小媚你说过,男人是过了季节要打折的时装,但我不愿意穿别人穿过的衣服,也不愿意用别人用过的男人。
男人不重要,男人是狗屎。小媚说,歇斯底里。
我有些悲哀,男人不是狗屎,我爱这个男人,但小媚你让我爱的男人变成了狗屎。我转身准备走开,我不要看这种场景,捉奸在床。
即使不是我,别的女人也会勾引他的。小媚在我身后喊。他不是一个好男人。
但偏偏是你。我说,我带上了门,我听见小媚的哭声,小媚从来没有哭过,小媚的哭让我痛苦。
我一直在和小媚说话,两个痛苦极了的女人。而王晓没有说任何话做任何事情,他象一个陌生人那样身在局外,动也不动。我甚至没有看王晓的面孔,却是我,我不敢看他,却是我,我害怕了。
我熟悉的男人的身体,这个身体却趴在我最要好的女朋友身上。电影里的书里的,什么都在我身上实现了,我要死过去了。
备注之一:
我坐在车站等车,我要继续走下去,回家。这是一个破烂的小车站,脏极了的地上堆集了无数垃圾,再过一百年它们也不会分解。穷极无聊的红发女人买了一本旅游指南,上面记载了从民间搜集来的各种各样的故事和传说,这些故事里有男人有女人,有艳遇,有鬼怪,有性,有死亡,于是这本书卖得非常好,所有的小车站都只卖这本书,这里的每一个江南小镇,每一个地方都有故事。
我翻到那一页,关于辛庄和辛庄的戏场。
春间三月,乡董、士绅与商界议定集市事宜。四处邀名伶艺人,圈地搭台,演剧三日,在辛庄登台献艺的有女伶一叶红和万山红。一叶红与万山红是师姐妹,情同手足,她们都喜欢穿一袭红,红得象血,新鲜的血。
一叶红有很多情人,但她从来也没有爱过那些情人,谁都知道一叶红是一个戏子。戏子无情。
辛庄的男人只看她一眼,就会想她一辈子,而女人们却恨她,咒她死。一叶红死的那天下大雪,没有人知道一叶红为什么死,每个人都认为她是一个非常幸福的女人,但最幸福的女人也死了。
漫天风雪。雪中的一叶红,闭上眼睛,就能感受到,那丛红,浮在河里,僵直着动也不动,把整条河都染成红色的了。一叶红是从辛庄走出去的女人,辛庄出去了很多女人,她们隐瞒自己的年龄,出生地,父母,要到叶落归根了,她们才会回来。一叶红死在辛庄,因为她是辛庄的女人。
但是一叶红把每个辛庄人都吓坏了,也许她还以为自己并没有死,早起的人会在窗前看见她,她穿着死时的那件大红旗袍,烫着卷发,细眉细眼,她的周身有香烟的雾气在缭绕,连烟卷也映成红色了,和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到了夜深,一叶红会走出来吃茶看戏,人的眼睛看不见她,只有孩子,孩子们不怕她,孩子说,一个浑身红堂堂的小娘娘在看我啵。大人们四处看,什么也看不见,惊吓得抱着孩子奔跑起来。所以婆姨婆子们仍然恨一叶红,即使她已经死了。
一叶红死了很长时间了,辛庄的人看见又有一个时髦女人来,还有人记得她,她是万山红。万山红站在一叶红死的那块河岸边,没有人听到她哭,只有她的肩膀在抽动,象哀恸不已的鹤。
果真如此,有艳遇,有鬼怪,有性,有死亡,看过这个故事的人就记住了一叶红这个名字,他们猜测,一叶红为什么要寻死呢。那真是件奇怪的事情啊。
备注之二:红发女人从辛庄带走了一张薄脆了的旧纸,这张纸藏在名伶一叶红一件丝缎旗袍的喜字夹缝里,在此之前,没有人发现旗袍里会绣着喜字,也没有人会发现一叶红还会留下什么字。但这也许真的是一叶红最后留下的字了。
为情,花落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