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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好样的。”出了降西江月,妙心朝着宋暮槿竖起了大拇指。
小姐的身世她如今也是了解了个七七八八,行走江湖见到的事不少,听过的怪事也多,可侯爷夫妻两个这样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冷血还是第一次见。
不欢欢喜喜地接回去不说,还要利用宋杨等作为条件来威胁自家小姐回去,这是什么道理?
虽她人不在小姐身边,但他们说的话她哪句不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有这样的父母吗?
也难怪小姐费尽心思冒着会掉脑袋的危险和五皇子等人一起挖金矿。
有这样时刻想好早算计小姐的父母,小姐不自己想办法强大起来能怎么办?
被他们利用得渣子都不剩吗?
他们夫妻实在是冷血自私到了极点,生而不养,如今小姐有点有用了,他们还想物尽其用。
所以,也别怪她曲妙心对侯爷夫妻没有什么好感。
“你都听到了?不觉得我冷血又不孝?”宋暮槿微笑问道。
一般的人,都会觉得她宋暮槿不识好歹又不孝吧。
妙心用力地摇了摇头“小姐已经很好了,若换做我的话,可能会直接动手了!”
这就是她的好姐妹,只要她做的都觉得好。宋暮槿笑了下,嘱咐她说道“这些事,你别跟杨杨说,我怕他难过。”
会因为宋汶胡氏这么对自己而难过,也会因为他们成为了宋汶威胁自己的把柄而难过。
“嗯,奴婢不会说的。”一起住了这么长的时间,妙心对宋扬和林钧很了解的。
宋暮槿抬头看了眼熙攘的人群,说道“既我们出来了,那我们就干脆好好逛一会,等吃了中午饭再回去,杨杨和林大哥是要下午才回的。”
所以她们两个晚点回去也没事。
“没问题。”妙心当然乐意。
两人说说笑笑地往前走。
宋汶双手握着拳头,额头青筋一根根地冒了起来。
那死丫头她怎么敢!
那死丫头她怎么敢威胁他,是谁借她的胆子?
刚才自己就该直接掐死了她。
宋汶经不住懊悔。
就该直接掐死了她,自己是她的老子,能给她命也能收回了她的命!
这里是西江月,掐死了了便是掐死了。
直接偷偷处理她尸体就好了!
掌柜的带着伙计战战兢兢站在外面,心里有急又不敢再冒然进门。
也不知道槿小姐与侯爷说了什么。
槿小姐倒是一派轻松优雅地离开了,侯爷却是大发雷霆,到底他们父女都说了些什么话呢?
掌柜的心里如此想,却是不敢进雅间去的,只等在门口等吩咐。
等了良久,雅间的门才拉了开来,宋汶面色如常,负手带了等在外面的亲随离开。
掌柜的立即吩咐了伙计收拾东西。
宋若桐得知宋汶去见了宋暮槿,高兴地趴在胡氏的腿上问道“母亲,宋暮槿今日就回来了?”
“应该就是这两日,等她回来了你可不要跟她去闹,她是个不知道轻重的,可别伤着你自个。”胡氏担心她记恨着那一箭。
“她是姐姐呢,母亲您放心,我不会跟她闹会对她好的。”那死丫头回来了还不得好好谢谢她?她能有邵家这么好的亲事还不是她宋若桐给她的?就她一个粗鄙的乡下丫头能嫁给邵浚那样的世家公子?若不是自己,就算是她是武宁侯府的小姐,她也别想能有这么好的亲事!宋若桐笑盈盈地说道,想着宋暮槿要是回来了就得住在府里,也不知道她会住在哪个院子?于是抬头问道“对了母亲,她回来了住哪?”
她的梧桐阁,宋若樱住在落樱院,旁边还有几个相邻的院子,有个院子是叫槿色居,里面种了两棵木槿树一到花期便是绚丽仿若是傍晚天边的晚霞,十分的漂亮。
才不要宋暮槿住在那里!
“我自有安排,你不要担心。”胡氏宠溺地笑着摸了摸她光滑的脸颊。
“我不要她住在我和樱儿附近。”宋若桐嘟着嘴,摇着胡氏的手臂说道“她差点就射杀了我呢,母亲,桐儿害怕,您把她安排得远一点。”
“好啦,你放心好了!”胡氏被她摇得头都有点晕了“等她回来了得重新跟教养嬷嬷学习规矩和礼仪,还要亲绣娘和夫子过来教导她,这么多要学的,自是要个清净的地方,我早几天就已经吩咐了人把翠竹居打扫收拾出来了。”
宋若桐抿嘴一笑“翠竹居最是清净不过了,她住在那也能专心跟嬷嬷,夫子学习。”
清净是清净,就是偏了些,在侯府西边的院子,寻常除了促使丫头婆子打扫卫生外就甚少有人去那。
“你这鬼丫头。”胡氏爱怜地点了下她的额头“也不知道她上次看到了你没,不顾你记住了小心些,她是姐姐又刚回来,有什么你让着她些,也免得旁人嚼舌根说你不敬长姐。”
“嗯。母亲放心我省得的。”宋若桐点头说道。
宋暮槿主仆都是凶悍无礼的,在没有周全的计划下自己当然不会贸然去教训她。
“你知道就好。”胡氏也知道她是个懂事的,扭头见得日头不早了,吩咐丹砂摆午饭。
午饭摆好了,胡氏和宋若桐净了手刚落了座,宋汶就回来了。
胡氏母女忙起身相迎。
“父亲。”宋若桐笑着屈膝行了一礼起身走到了宋汶的面前搂着他的手臂,迎了他往饭桌走,一边说道“父亲还没有吃中午饭吧?我和母亲刚巧准备吃饭呢,您就回来了。”
“你这小皮猴别闹你父亲。”胡氏佯怒说了一句,然后扭头吩咐朱砂“让人去厨房让人炒两个侯爷喜欢吃的菜过来。”
“是。”朱砂屈膝应了出屋派人去厨房。
“侯爷,请喝”胡氏笑着给宋汶斟了一杯茶,见得宋汶的脸色话就顿住了。
多年夫妻,她一眼就看出了他心情不好。
不,应该说是沉怒!
他去见宋暮槿的,是不是那丫头出了什么问题?胡氏想了下,立即转头对宋若桐说道“桐儿,我和你父亲有事要说,你去暖阁用饭。”
有事?不就是宋暮槿的事吗?还瞒着她做?宋若桐虽是想知道结果,想知道宋暮槿会什么时候回来。虽很想知道很想留下来,不过还是听话地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好,父亲,母亲那我先告退了。”
胡氏颔首让人端她那份饭菜去暖阁。
等宋若桐出了屋,香嬷嬷也很有眼色地看着屋里一众丫头和婆子躬身退了出去。
胡氏这开口问道“侯爷,那丫头说什么了?”
定是那丫头说了什么话,不然侯爷怎么气成这样子?侯爷是个沉稳如山的男人,这些年鲜少有见到他动怒的时候。
那死丫头,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
宋汶唇抿得死紧。
胡氏就猜测着问道“她是不是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定那死丫头不知分寸提了什么要求触怒了侯爷。
他们都已经许诺了她,她还不满足?
真是贪心不足。
“她说不回来。”宋汶眉眼带着怒气“还说若我们敢动什么人,她就让我武宁侯府陪葬。”
宋汶一拳拍在了桌上。
桌上的碗碟一阵砰啪响。
守在门口的香嬷嬷脖子缩了缩,往旁挪了两步。
胡氏听了宋汶的话,顿时气得柳眉倒竖“那死丫头,太没规矩了怎么能与侯爷您这么说话?”
“岂止是没规矩,简直就是胆大妄为目无尊长!”宋汶从牙缝里蹦出了一句话来。
“侯爷您消消气。”胡氏见他气得脸都黑了,忙起身抚着宋汶的背顺了顺又把茶递到了他的手里“侯爷您喝口茶消消气。”
宋汶抿了一口茶。
胡氏接了茶杯放在了桌上,坐在了他旁边的凳子上皱着眉头凝重地看向宋汶说道“侯爷,您说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倒说不知道。”宋汶面沉如水“我看她知道的还不少。”
怎么想都觉得她说那话都是意有所指。
“是呀,若她不知道又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胡氏眉头皱得更紧了“侯爷,您说是不是有人指使她呢?”
胡氏欲言又止地顿了顿“可又不对呀,这丫头的身世这京城没有几个人知道的,那边侯爷您也是查了个底朝天的,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跟她接触过那是不是有人跟她提过呢?”说着惊惧地看向宋汶“侯爷,您说是不是翊儿那次说漏了嘴?”
是没有旁人与她接触过,可宋昌翊那小崽子有接触过她呀!
宋汶想了想觉得很有可能,扭头大声吩咐说道“来人,去看看世子在哪?”
“侯爷。”胡氏忙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妾身也这就是这么一说,世子是知道轻重的人,想来他肯定是不会说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宋汶怎么想都觉得就是自己的儿子与宋暮槿说了什么。
这十多年来,儿子面上是温和有礼,却不亲近。
胡氏是继母到底是隔了一层,可自己是他的亲生父亲,桐儿和旭儿是他的亲妹妹和亲弟弟,都是血肉至亲可他与他们也不亲。
“侯爷”胡氏还要劝。
“好了,你不要再帮着他说话了。”宋汶抬手。
胡氏咬了咬唇,轻声劝道“那侯爷您等会好好与世子说,他到底也还年轻,若真是他说漏了嘴他定也是为了侯府着,是想要自己的妹妹知道轻重而已。”
“我知道的。”宋汶拍了拍的手。
胡氏这才一副放心的神情,起身说道“世子不知在不在府里呢,妾身伺候您先吃饭。”
宋汶点了点头。
胡氏转头叫了人进来,厨房那边刚好也端了新添的菜过来,胡氏便是温柔地伺候了宋汶用饭。
心里不爽快,宋汶也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见他放下了筷子胡氏也放下了筷子让人丫头收拾碗筷,又吩咐丹砂带人去沏一壶好茶来,自己则伺候着宋汶净手。
刚净了手,胡氏拿帕子给宋汶擦的时候宋昌翊到了。
“父亲,母亲。”宋昌翊行礼。
宋汶一想到今日被宋暮槿一个黄毛丫头那般威胁,心里的火蹭的一下就往双窜,伸手直接夺了一旁小丫头手里的铜盆就直接砸了过去“不孝子,给我跪下!”
铜盆了一盆的水,宋昌翊也没有躲,水全都泼在了他的身上,他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铜盆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旋转了几下才停了下来。
屋里的丫头婆子被这一幕都吓愣了,然后都刷的一下跪了一地。
“侯爷——”胡氏心里觉得这一砸真是畅快无比,不过面上是焦急无比地拉着宋汶“侯爷有什么话好好说,您别吓坏了孩子。”
说着又望向跪在地上的下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如释重负忙手脚并用退了出去。
“翊儿你也起来吧。”胡氏又温和看向宋昌翊说道。
“谢谢母亲关心。”宋昌翊跪在地上没有动,微垂的眼里闪过冷笑。
“侯爷,您好好说,世子已经是大人了,刚还那么多的下人在呢”胡氏体贴地劝说道。
当着这么多下人砸了他这么一身水,这是完全不给宋昌翊脸啊!胡氏心里很是舒爽。
这些年来,有老夫人时时刻刻地盯着,她可是一句重话不敢说宋昌翊,更别说动手了。
这一下,可真是砸得好!
砸得她通体舒畅。
宋汶伸手把胡氏拉到了身后,胡氏知道他这是不让她再管的意思,于是便脸色担忧地站在他的身后对宋昌翊说道“世子,你快跟侯爷认个错。”
宋昌翊冷笑。
认错?他做错什么了?一来不管不顾就砸了他一脸盆水?
宋汶居高临下怒视着宋昌翊“你都跟那死丫头说什么了?”
那丫头?宋暮槿吗?宋昌翊也下就想到了宋暮槿,却是疑惑地抬头看向宋汶“那丫头?父亲说的是谁?”
能把父亲气成这样还真是有几分胆色,不过那丫头都敢杀人,这对她来说应该也不算什么。
“你还装,你还装!”宋汶瞪着他质问道“去岁你去清源镇的时候,跟那死丫头说什么了?”
宋昌翊在心里嗤笑一声,面上却很是不解看向宋汶问道“父亲,儿子去岁跟槿妹妹能说什么话?不就是劝她回侯府来?难道还要说什么其他的话吗?”
宋汶怒气沉沉“你是我武宁侯府的世子,那死丫头”顿了下,继续说道“你身为侯府的世子,就该知道轻重,圣上御赐的牌匾还在祠堂供奉着呢,你难道就不知道她知道了往外随意说?连累我整个武宁侯府?你身为世子,是未来武宁侯府的家主,你这点轻重都分不出来?”
“父亲,儿子再如何荒唐鲁莽也还是知道轻重的,断然不会拿整个侯府去冒险。”若如此,他去年知道那丫头的时候就直接捅出去了,还等今日?武宁侯府将来是自己的,自己怎么又会毁了侯府呢?宋昌翊面色坦然看向宋汶“不知父亲您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认为是儿子把事情告诉了槿妹妹?儿子冤枉。”
“你还敢说冤枉?”宋汶怒喝道。
“儿子确实是冤枉,儿子根本没有与槿妹妹说过她的身世会威胁到侯府的话,我就只是好言相劝她回来的话,其他的话儿子并没有多说。”宋昌翊挺直了腰“还请父亲明察。”他是想和那丫头联手啊,但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这件事跟她说的意思。再如何,他也不会拿侯府的安危和前途来冒险。
“父亲,是不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我,或是挑拨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话落宋昌翊皱着眉头,补充了一句。
这话便是直指胡氏,胡氏闻言一个激灵,把心里的怒气压了下去,拉着宋汶的衣袖“侯爷,世子做事向来知道分寸的,他知道轻重,他肯定是清白的,您快叫世子起来。”
宋汶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宋昌翊“真不是你?”语气还是含着浓浓的怀疑。
“不是儿子做的,父亲您可以派人去请槿妹妹过来,我可以跟她双面对质。”宋昌翊说道。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宋汶说道。
“若儿子有半句谎言,到时候儿子就跪死在列祖列宗的面前!”宋昌翊立下了誓言。
宋汶看着他,心里也怀疑了起来。
不是他,那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身世唯他们几个人和几个心腹知道的,难道真有人知道在背后指使那丫头?可是若如此,那直接说出来不就直接会毁了整个侯府?还这么遮遮掩掩地指使这丫头来对付侯府这么费心做什么?宋汶不通,更是猜不到别人的目的?如此一个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也不知道对方目的的敌人存在。
如此一想,宋汶就觉得事情严重了起来,挥手说道“你下去吧。”
“是,父亲。”宋昌翊起身退了出去。
“侯爷,那我们怎么办?”胡氏忧心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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