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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掌印吏早已吓得汗流甲背,朝太后叩首道:“太后恕罪,老臣只是一时疏忽,老眼昏花没有看到那一角,臣绝无意欲不轨之心,求太后明察!”
太后冷冷望了掌印吏一眼,沉声道:“既如此,你明白告知众人,此诏书到底是真是假。”
“假假的,此诏书是伪造,玺印也是假的!”
北凌雁脸色刷地惨白,顾非池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掌印吏“你你混帐东西,不可能,这诏书不可能是假的,玉玺也不可能是假的!这个玉玺明明是明明是”
顾非池硬生生将后面要说的话吞了回去,捂着胸口不停喘息。难道他能说这玉玺明明是从太后殿中盗出来的?即使说了也没有人相信,只会让自己更加百辞莫辩。
墨渊的传国玉玺,由皓帝亲自掌管,放在御书房一个特制的夹柜里,由专人看管,开启的方法只有历代帝皇知道。皓帝突然病倒,这玉玺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拿出来,可夏老爹不是普通人,这世上没有什么机关难得倒他,他不用一柱香的时间便将玉玺和诏书取了出来。当日北凌飞听了我的法子后,和几位堂主商议了一下,都认为可行,但怕不够保险,又由精通杂学的石怀恩寻了个偏方,将一种葛根磨成的粉,用水开了后涂在书写诏书的凌锦上。这种葛根粉涂在凌锦上,不会影响凌锦的质地,可是一旦遇水,上面的墨迹便会化开。那些涂了葛根粉的凌锦,又由夏老爹放回御书房内。之后我故意让千汐传话,果然她背后的主子起了疑心,让小德子窥探我们的行动,误以为北凌飞打算伪造诏书,于是他们选择了先下手为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先行伪造了诏书,试图强行逼宫,却不料乖乖地钻进了我们一早设好的套子里。
殿上众臣此时又炸开了锅,有人不敢置信,有人落井下石。支持北凌雁和顾相的人大呼冤枉,说忠良被陷害,支持北凌飞的人则大呼苍天有眼。正纷扰间,忽听太后啪啪地拍了两下手掌,一句话,又让众人惊得口呆目瞪。
“众卿家接旨,真正的诏书在此。荀木,宣旨!”
一名内侍恭敬地捧着一卷诏书两边角轴步入殿中,面容肃穆,正是皓帝的贴身内侍,荀木。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
朕膺期受命,握图阐极,大拯横流。昧旦不显,日昃坐朝,驭朽克怀,履冰在念,忧勤庶政,廿载于兹。今英华已竭,耄期倦勤,释累遗尘,有同脱屣。兹立储君,以固国本。四皇子北凌飞,久叶翔符,夙彰奇表,天纵神武,智韫机深。遐迩属意,朝野具瞻,宜乘鼎业,允膺守器,册立为皇太子。所司具礼,以时册命。”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良久,众人才反应过来,高呼“吾皇万岁”只有北凌雁仍呆若木鸡似地立在场中,甚至忘了下跪,在一片匍匐于地的人中格外突兀。荀木念完诏书后,握着两边角轴展开诏书面向众人。北凌雁呆呆地瞪着前方,望着诏书上那气度雍雅、圆润飘逸的字体,那正是皓帝御笔亲题的字。
大殿的对面,北凌云的目光远远向我瞟来,那琥珀色的双瞳里似是赞赏,又似是嘲弄,微微一笑之后,从容地站起身来,朝北凌飞一揖,声音一如往日的懒散,打破了殿中的寂静。
“恭喜太子,终守得云开,储君之位实至名归,可喜可贺。”
北凌雁猛地回过头来,讶异地望着北凌云,似是难以置信刚才听到的话“北凌云,你你”此时,众臣方醒悟过来,纷纷向北凌飞道贺,却听一阵沙哑的狂笑声响起,顾非池眼中透着红红的血丝,指着众人道:“你们你们这群见风使舵的卑鄙小人,你们才是奸佞弄权,妄图撰改陛下诏书,却骗不过我顾非池!来人,替我拿下这群乱臣贼子,但有功者,连晋两爵,赏银千斛!”
语音刚落,便听一阵刷刷的脚步声,数百名手持矛戈的禁军从两边侧殿涌入殿中,闪亮的尖戈直指殿中众人。顾非池脸上露出狰狞一笑,一挥手,殿中十多名武将,抽出藏于衣袍里的兵器,便要向北凌飞冲去,而一直站在北凌飞身后三名内侍,则迅速挡在北凌飞身前。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却听殿中一阵狂笑,震耳欲聋,我那威武神勇的大哥萧剑扬又大发雄威了。
“好个忠孝节义的顾相顾非池!口口声声对陛下竭尽忠诚,背地里却瞒神弄鬼,妄想偷换乾坤,颠覆朝政,简直是谬想天开!有我萧剑扬在一日,断不容尔等猖狂!”
萧剑扬单手提着长戟,在殿中缓缓踱着步子,所到之处,那些朝臣们都纷纷退让,萧剑扬长臂一挥,一把抓起一名拿着短剑的武将的衣襟,豹目圆瞪,刚才那揶揄的笑脸霎时变得杀气腾腾。那个倒霉的武将,被他瞪得手脚发软,手中的短剑根本不敢往他身上刺去。
“与我萧剑扬一同浴血沙场、在死人堆里打滚的八万萧家军,此刻就守在宫外,谁若再与顾非池狼狈为奸,祸乱朝纲,便是与我萧家军为敌!今日想要出天英殿的大门,先问问我萧家军同不同意!”
话音一落,便听嘭地一声闷响,萧剑扬的脑袋往那武将脑门上重重一撞,那人便两眼翻白,脑浆迸裂,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手中的短剑也哐当一声跌落地上。就在众人看得瞠目结舌之际,又一阵刷刷脚步声,刚才随萧剑扬入宫的一千名精锐,已持着森森长剑冲入殿中,将整个大殿包围起来。
这雷霆万钧的手段,深深地震?亓苏?龀?茫?切┮馔挤2鹋崖业穆页己徒?谰笃?灰哺掖?14幌拢?娜唤?种斜?鞔瓜隆6?朔浅匮奂?笫埔讶ィ?萑恍闹胁桓嗜匆盐薹雌说目赡埽?鎏斐ばx?螅?侨坏沟亍?p> 一直呆立殿中的北凌雁,似是怎么想也不明白那诏书和玺印为何是假的,迈着虚浮的步子踉跄走到长案前,呆滞的目光定定地望着案上那被水浇过的假诏书,口中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是假的,为何会是假的,不可能”
忽然,他似是猛然醒悟了什么,指着北凌飞道:“是你是你故意害我的,是你北凌飞,你好狠!”
噗地一声,一口鲜血喷洒在那假诏书之上,猩红的斑点落在明黄的凌锦上,让那诏书看起来分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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