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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笑了笑:“是吗?来人啊,将钱县令绑了!就地斩首!”
钱万贯闻言,猛地抬起眼来望向昭阳,腿脚有些发软:“陛下,微臣不知,微臣犯了什么过错。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也还请陛下让微臣死得明白啊!”
昭阳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了一沓子纸出来,扔到了钱万贯的面前:“钱县令,你瞧一瞧吧。”
钱万贯着急忙慌地将那些纸捡了起来,颤抖着手粗粗看了一遍,却是越发脸色越白,越看脑门上的汗越多。
昭阳冷笑了一声,望向钱万贯:“钱县令前段时日才得了一笔不小的钱财,朕如今来,怎么却都舍不得拿点出来招待朕呢?”
钱万贯浑身抖得跟筛糠子一样,昭阳却没有兴致再看他一眼,只神情淡淡地道:“说说吧,这些银两你都放哪儿了?”
钱万贯却并未回答昭阳的问题,只不停地向昭阳磕头:“陛下明鉴,这分明是有人污蔑微臣,栽赃嫁祸微臣,微臣为官数载,一直……”
昭阳嗤笑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自说自话:“你以为,朕没有掌握真凭实据,会无端来朝你发难?钱万贯,朕最后再给你说一句话的机会,你仔细想好了,你这最后一句话的机会,是拿来叫冤呢,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赃银的藏匿地点。”
钱万贯咬紧了牙关,脸上亦是带着几分犹豫。
昭阳倒是心平气和,仿若不过是在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只是在说闲话罢了。说完,还施施然转过身吩咐着跟在一旁的棠梨:“先前在马车上泡的茶还未喝过就到了驿站了,放在马车上也是浪费,你去马车上将茶端过来吧,说了这么一会儿话,那茶水应该也晾得差不多了,现在喝正好。”
棠梨垂着头应了一声,抬脚出了驿站。
钱万贯神情满是惶然,半晌没有开口。
昭阳也不催促,自顾自地寻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椅子的扶手,屋中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只听见“笃笃”的敲击声,一下一下,似是敲打在心上一样。
棠梨将茶水端了上来,端端正正地在昭阳面前跪着行了个大礼,将茶杯奉至头顶:“陛下请用茶。”
钱万贯瞧着,心中又打了个突儿,这位女帝初登基,他的这县城离渭城近,自也听闻了不少关于这位陛下的传闻,也专程托人打听过。
无论是传言还是专程打听来的结果,无一不说这位陛下待人温和宽厚。落在钱万贯的耳朵里,自然免不得腹诽一句,妇人之仁,终究是个女人,成不了大事。
只是如今这个女人一来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哪有半分温和宽厚的模样?
且瞧着她身旁宫人对她的态度,也并不像是个好相与的。
传言总有失实,这个女人能够得那般残酷冷血的苏远之的青睐,又怎会是个没本事的。
钱万贯咬了咬牙,如今这一步至关重要,若是行将就错,脖子上这颗脑袋,只怕就要不属于他了。
越想越觉心惊,钱万贯咬紧牙关,朝着昭阳拜了一拜:“微臣招,微臣招认便是,贪墨所得的银两,尽数藏在了县衙大牢的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