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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咱们终于又见面了!”芳宁激动的说。
芳宁将出宫的雷青峰拦下后,便让他将春实实秘密带进宫来见她,两人一见面,百感交集,思绪万千,各自都泛起泪光。
“当日不知是公主,罪妇该死!”春实实朝芳宁跪下。
芳宁摇首,扶她起身。“不知者无罪,况且你和雷四哥还救了我一命。”
“当日只是凑巧搭救罢了。”
“即便是凑巧,也得你们夫妇愿意仗义相救,你们既然救了我,我就该有所回报,绝不能眼睁睁看雷四哥被问斩。”
春实实感激不尽。“多谢公主相救。”
“嗯,我今日请雷青峰找你过来,就是要帮你们的。”她瞧向一旁的雷青峰。“我深知父皇性情,他当着臣子面前是不可能软化的,这有损他的威严。”
雷青峰轻颔首,明白她的意思,他在场,皇上是不可能放过四哥的。
两人眼神一接触,芳宁蓦然红了脸庞,随即历尬的转向春实实,继续道:“待会我会领你去见父皇,你只要提得出足以交换雷四哥性命的条件,我想父皇瞧在你们夫妇曾救过我的分上,会答应的。”
春实实目光一闪。“足够交换夫君性命的条件?”
“是的,你可想出什么交换条件来吗?”她只能给姐姐见父皇的机会,至于该怎么做就得靠她自己了。
“这”春实实静心下来思索一阵后,正色道:“有,我有。”
芳宁欣喜。“那好,我这就带你去见父皇!”
她立刻领着春实实去见皇上。
御书房里,皇上沉目看着跪在脚边的女子,见了他,她依旧沉稳从容,不惊不惧,显见有几分见识与气度。
“你起来说话吧。”他一挥手道。
春实实恭敬的起身。
“你就是雷青云的妻子?”
“是的,罪妇春氏。”春实实声音不高不低,稳稳的应答。
“听宁儿说,你有话说?”
“是,罪妇来替丈夫求情。”
他立即冷笑。“求情?公主与探花都向朕求过情,朕皆没有答应,你凭什么认为朕会答应你?”
她脸色微白。“罪妇不敢自抬身分,但确实有话要对皇上说,请皇上姑且一听。”他笑容更冷,一旁的芳宁冷汗直流,父皇虽有动摇,可若姐姐一句不对,也许会触
怒父皇,让雷四哥死得更快。
“你莫不是想道雷青云是遭人陷害,要把真正闯祸的人交给朕,让朕对雷青云重新发落?”
春实实面色一凛。“不,错的是罪妇的丈夫,他是雷家家主,不管真正闯祸的人是谁,他都不能免责他的确有罪,罪妇不会为丈夫脱罪。”
皇上讶然,她说的和自己想的不同,他以为她会找人顶罪好让雷青云脱身,可她没有这么做,直接就认罪,一点也不狡辩,这反而教他对她起了欣赏。
芳宁松了一口气,幸好姐姐没有开脱这事,若真是如此,铁定让父皇轰出去了。
“既是这般,你来见朕做什么,等着回去收尸就是了。”皇上故意道。
“不,罪妇的丈夫虽有罪,但罪妇想为丈夫求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他挑眉。“戴罪立功?好,说来听听。”他蓦然觉得这女子越来越有意思了,之前他只是碍于宁儿的请求才见她,这会,是自己真想听听她会说什么了。
春实实手轻握成拳,稳住心绪后才开口说:“罪妇愿意和丈夫一同前往西北解决病疫,若病疫不除,咱们夫妇愿意死在西北。”
她这话一出,皇上还未有反应,一旁的芳宁已经大惊。“这怎么可以,西北病疫严重,你与雷四哥这是有去无回!”她是让姐姐提交换条件,可这条件与问斩有何不同,还可能连姐姐的命也赔上。
“所以才叫做戴罪立功,西北病疫是朝中大患,罪妇丈夫是药商,罪妇亦懂得医理,愿意搏命一试,为朝廷解决问题,救西北百姓于水火,方能抵过丈夫的杀头大罪。”春实实凛然的说。
皇上这下当真是对春实实另眼相看了,他从没见过女子如她一般烈性的,愿为丈夫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他当下有了决定。“好,朕同意了,将你们夫妇流放西北,倘若疫病有解,你们两人便可回京,朕也不抄家,可若无解,你们夫妇终生不得回京,朕还要将雷家彻底问罪!”
“谢皇上。”春实实立即跪地,叩首谢恩。
当夜,雷青云被领出大牢,送上监牢外的一辆马车,而春实实已等在里头。
皇上有令,命他们夫妇俩即刻上路前往西北。
马车行至城门,芳宁、顾柏临、谢晋元、雷青峰都已候在那为两人送行。
他们见到车里被折磨得几乎不成人形的雷青云,几个人却蓦然心酸了。
“三弟,你此去以完成任务为首要,我会打点好西北那儿,让你好办事!”顾柏临说。
“没错,你欠什么药材,哪管天南地北二哥也给你运去,定让你完成任务、平安归来!”谢晋元也道。
“四哥,皇上已任命我主管惠民局,西北疫情若有变,我第一个知道,会倾全力帮助你,另外家里有我和大哥顾着,浙江有二哥坐镇,你无须担忧什么。”雷青峰眼眶泛红的说。
雷青云刚出牢笼全身是伤,没力气多说什么,可一双眼睛仍炯亮,这说明他听进了每个人的话,也都明白他们相挺的义气。
“姐姐,你也要好生保重,若有任何困难便差人递消息进宫,我不会坐视不管的,还有,这包东西是药膏,其中一罐是你之前赠我的,我没用完,想雷四哥这会可能需要就给你带过来了。”芳宁说着已经泪汪汪了,她让身边的宫女将一包东西交给马车内的春实实。
春实实感谢的点头“谢谢,我们正需要这个。”她感谢芳宁的细心,他们连夜上路,什么也来不及准备,几乎是空手去西北,夫君身上的伤若不医治,难保不到西北就会死在路上,幸亏有这包药
春实实掂掂包袱,十分沉重,想必里头不只是药,还有些盘缠好让他们花用,她心下一暖,公主想得真周到。
不舍也终须离别,马车再度疾行而去,春实实轻抚着雷青云无比消瘦的脸颊,他纵然樵悴,所幸眼中那份光采并未失去。
“你可怪我未与你商量,就私自做这决定?”她指的是让他去西北的事。
他头枕在她腿上,清浅的一笑。“你我夫妇做决定还需商量吗?你为我做的太多了”他们之间已无须言语,彼此心意,一目了然。
他即便想责她不该跟着去西北,但只要想到换做是自己,又怎么放得下对方,就算上刀山下油锅,他也愿意共赴难,如此,他又何必多说无意义的话。
起码,夫妻俩这是在一起了,同生同死,不会再有人将他们分开了。
一滴清泪不小心落在他的脸庞,他一抬眼,便见她忙着要擦去他脸上的泪珠。
“别擦,让它留着吧,自然会干的。”他阻止她擦去。
“青云”
“实实,咱们会回来的,你既想办法让我出大牢,我便保证一定与你一起活着回来,咱们夫妇,少了谁都不行!”他说。
泪坠得更多了,他脸庞上都是她的泪珠,这一颗颗泪珠都烧烫他的心,人说患难夫妻才能见真情。
他与她,情比金坚啊!
“父亲,这老五怎能这么做,用官威强压我,让我运药去西北,这不是教我去送死的吗?!”雷青岩夫妇到雷耿狄病榻前,气冲冲的说。
此时赵氏、雷青石与雷青峰都在屋内,赵氏见到雷青岩立刻气到说不出话。
病榻上的雷耿狄冷眼看着雷青岩。“青云夫妇不也在西北,他们在那都一年了,你难道送个药就会死在那?”他冷声问。
他中风后,调养了一年,身子已见好转,如今稍能活动了。
雷青岩尴尬。“这我的意思是老四夫妇都去西北那么久了,也不见成效,西北还是如人间炼狱,这药送去都白费了,何必浪费这钱跟人力呢?”他换了话说。
“你也知道那里是人间炼狱,怎就不想想如何快将你四弟夫妇救出来?”雷耿狄哼了一声。
雷青岩这才闭了嘴,可明凤珠仍不依。
“父亲,话不是这样说,若夫君有办法早就这么做了,这是没办法呀,您若让夫君也去了西北,不就得多担心一个儿子的安危,万一夫君不幸染病——”
“染病死了不更好,省得这余孽还留在世上气我。”雷耿狄怒目道。
她一噎,还来不及说什么,赵氏又接着说:“分了家产,你们夫妇平日连回来探望病中的父亲一眼都不肯,父亲病得如何你们也不关心,青峰不过让老三去西北送个药,这就立刻吓得回来告状了,你们怎么好意思?”
夫妇俩被说得脸红了。
“这个老四夫妇去了西北后,老宅内有大哥张罗着,外有五弟顶着,二哥那的生意也做得好,雷家没有因为青云的事而倒下,且我又听说父亲身子好了许多,母亲也健朗着,这才感到欣慰,虽说好几次也想回来探望两老,可又担心你们听了朱黎儿那疯
妇的话,信以为真以为送劣药进宫的罪魁祸首是我,对我百般误会,为免父亲见了我又动气,影响静养,这才没回来的,可不是不理会您们啊。”雷青岩厚着脸皮叫屈,也将自己做的事撇得一干二净,大喊冤枉。
雷耿狄身子禁不起激动,这一气便喘不过来了,赵氏忙上前为他拍背顺气,好一会后他气息才平顺下来。
见丈夫恢复血色了,赵氏一放松眼泪就掉了下来,对着雷青岩骂了一声:“畜生!”
雷青岩脸黑了,想回嘴也不好吭声,今天重点是叫老五不要让他去西北,若场面再闹僵,这事就不好再讲了,遂忍住气了。
“三弟,咱们雷家怎会出事的你心知肚明,而今的雷家大不如从前,四弟更因为你才去西北的,而今五弟让你去送药,是给你赎罪的机会,可我瞧你一点都不知悔改,太教人失望了!”雷青石痛心的说。
雷青岩不以为然。“大哥这话不对,青云是家主,家中出事自然得担下,再说,那朱黎儿都已经羞愤自杀了,这证明她当日是胡说八道的,若我真有罪,四弟还能放过我吗?干么不咬我出来救自己?
“而去西北,是春实实自己向皇上提的,又与我何干?你们不能将所有事都推到我头上来,让我去赎什么罪,你们这分明是让五弟假公济私害死我!”
雷青石气得身子直颤。“你!母亲说得没错,你真是个畜生!”他性子再温文,这会也忍不住痛骂了。
朱黎儿当日来告发雷青岩的恶行后,出了雷府没多久就忽然落水溺毙,虽未查出是他杀,可众人皆知朱黎儿的死定与老三脱不了关系。
这是杀人灭口,这人真不是人,四弟竟因为这畜生去西北受苦,不值,真不值!
雷青峰朝雷青岩走过去,他年纪虽轻,一身官服,威仪日重,瞧得身为兄长的雷青岩险些不敢直视。
“三哥既然说我假公济私,用职权威逼你亲自运药,那就当是吧,你明日就出发,不得延误,若稍有延迟,本官扣了你的家产,治你不听朝廷命官调度,罔顾西北病疫蔓延之罪,论罪重判,一十年!”
雷青岩脸色一变。“老五,我是你三哥啊,你不能这样对我!”
雷青峰冷笑。“四哥也是你兄弟,可你是怎么对他的?”
雷青岩噎住,半天挤不出话来。
“五弟,咱们错了,认错还不行吗?别让你三哥去西北,三嫂求你了!”明凤珠见事态严重,马上认错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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