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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天冥花、忘忧草、尤怜芝、赤芍、生地、熟地……”庄雪衣红唇一张一合,飘出了几份药材的名字。
只是这些药材名刚落地,其中懂得这些药材的大大小小的大夫们的脸色便不对劲了起来……
“这些药材,其中有几味难寻。”那四名繁城大夫的其中之一叹口气道,“天冥花、忘忧草、尤怜芝都是只有在皇城才有,而这里的土壤,是断不能种植出这些东西来的。”
庄雪衣抬眸,眼中丝毫不显慌张,带着一副运筹帷幄的冷傲,“不急。一个月内,寻全这些药材便是。”起身,抚了抚罗裙上的褶皱,剥开人群,走到了尺府老大人的跟前,她微微一福身,淡然道,“尺将军。”
迟暮心中一个颤抖,眼中的惊艳更甚,早就料到里面的庄医师绝非凡人,却没有想到,那样一个被繁城传遍大街小巷的人物竟然是个小姑娘?17130249
而且,生的这般绝美,怪不得……
拥有如斯本事,又有如此容貌,怪不得‘画颜’一夜崛起,轰动整个繁城。
看样子,他之前一直不屑的美容师,此刻却成为了他唯一的希翼。
“庄医师,年芳多少了?”迟暮清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定是有些唐突了。
庄雪衣却丝毫不倨傲,眉目带着丝丝疲倦,水眸中却流光溢彩,“雪衣芳龄十五。”没错,这具身体的本尊,确确实实才十五,刚刚及笄。
繁蒙与蓝填才凑过来,便听到了庄雪衣口中刚刚落下的话,自然,这番话周围也有不少人听了去。
空气……
顿时凝固了……
十五岁的姑娘!
仅仅只有十五岁既然有这番能耐?
四位繁城大夫手脚有些不灵光,差点没一头直接栽地。
“你才十五岁?”蓝钦放下手中的毛笔,将宣纸拿起,递给了庄雪衣,声音也不由得拔高,眼神有些莫名。
是惊恐?
惊艳?
亦或是突然倾心?
“不然呢?”
庄雪衣挑眉,接过宣纸检查了一番刚刚让蓝钦写下的药材是否写全,最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宣纸交给了迟暮的手中,“年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那个本事让他们完好如初。”
自信!
超然的自信!
此话刚落,四周静悄悄,无人提出质疑,也无人热烈接言。
按照他们的学识,已经变成这样的四人,能够存活下来已属不易,还要把他们变回原状,和之前一样,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除非庄雪衣是神,否则,怎么让人信服。
难道这样的一个女孩有扭转他们四人悲惨命运的本事?
“我相信。”迟暮起先点头,如同鹰隼的双目紧紧注视着庄雪衣清澈的眼眸,斩钉截铁的落下三个字。
他虽还未亲眼见过自己孩儿的情况,但是从这些百姓的口里多多少少还是得知了黑布里边的惨状的,有力的大掌握起,手背青筋暴起,究竟是谁那么残忍去毒害他们无辜的孩儿,待到抓到凶手之日,他定将贼人碎尸万段!
庄雪衣发髻间的簪子忽闪忽闪,美丽异常,蓝填老谋深算的眼睛忽然瞥见庄雪衣发髻上的簪子,心下一沉,水晶凤凰簪?
那可是太子妃的象征啊……
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这个女子莫非是前段日子被皇城传的沸沸扬扬、死而复生的太子妃?
没由来的,蓝填觉得,奇迹一定会诞生的,“我也相信。”蓝填对着庄雪衣点头,“我家千金就拜托庄医师了。”对于庄雪衣发髻上的那根簪子,此刻蓝填选择了无视,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刚刚还不觉得庄雪衣像太子妃,现在他越看越觉得眼熟。
毕竟太子殿下三月前曾到达过繁城。
那时候曾将所有的大小官员聚集起来,注意太子妃动向的时候,他也在场,多多少少记下了郁凉夏手中画幅中的女子。
当初觉得,天冥国太子殿下举世无双、画中之人虽美艳,却美的不够真实,而现在,当初画中女子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蓝填忽然觉得,此女子果然配的上当今绝色无双的太子殿下。
一手好医术,容颜绝佳,比起他人,这对佳人注定天生一对。
“瑜儿,她,她真的没事了吗?”蓝夫人一副摇摇欲坠、惨白惊慌模样的靠着蓝钦的身上,眼中闪烁着身为一位慈母的伤心泪光。
庄雪衣点头,又摇头,让人摸不到她到底是何意思,“找齐药材后,再来‘画颜’。”说罢,转身离去。
踏踏踏——
忽而清风猛然刮起,众人耳边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白纱飘扬,从空中飘下八个身着鹅黄色罗裙的女子,白纱掩面,感觉起来年龄似乎都不大,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只是一身轻功出神入化,才看到她们一抬步,下一瞬间却发现她们已经落在了自己的眼前。
她们肩上架起一顶软轿,飞身、掠起,一个转瞬之间,地上的四具尸体便被送入那顶软轿之中,夜风扬起,所有人都没有看清那顶软轿究竟长得什么模样,便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
脑海中存在的只有它的庞大与白纱弥漫,还有八位玲珑少女……
而繁蒙、蓝填、迟暮三位繁城的老大人耳中最后只留下庄雪衣最后落下的一句话:找齐药材后,再来‘画颜’……
找齐药材后,再来‘画颜’……反反复复,缭绕于他们的耳畔……
众人目送庄雪衣离去,直到天地安宁,才缓缓离开,他们今日所受到的惊艳……是他们这辈子最难忘的惊天动地……
黎明的曙光淡淡洒向大地,而门前喧嚣声渐渐褪去,庄雪衣打开后院大门,终于找到了许久不见的郁凉夏。
小院角落一片竹叶嫩绿,这种竹子名唤‘四季青’,是一种四季都不凋零的竹叶,竹香清雅而淡然,是她喜欢的味道,所以才将这竹子移植到了‘画颜’。
郁凉夏此刻身躯笔直站立,素手执着一片竹叶,恍惚间,她的脑子中闪过君子若兰四个字。
他就是这样,恬淡的立于一地,便产生一种清雅的窒息之美。
“凉夏……”庄雪衣叫的小心翼翼,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运转了,而他是这静止世界中唯一的动态,声音若是大点声,生怕惊走了这跌落凡尘的谪仙。
郁凉夏转头,扔下素手执着的那片嫩绿竹叶,缓缓的向庄雪衣走来,清雅、矜贵,“终于等到你了。”手臂一栏,将庄雪衣环抱在自己宽阔的怀中。
鼻尖传来淡淡的清冷莲香,庄雪衣恍然如梦,“总觉得,你美的不太真实,殿下,你到底是否真正存在?”纤手抚上那张清艳的脸庞,声音有些飘渺。
大手裹住小手,“小雪衣这是觉得,与本殿下相处的这些日子,就像一场梦魇?”
庄雪衣在郁凉夏的怀里微微点头,她闭上眼睛,轻启红唇,“不,不是像,简直就是身处梦魇里。”不真实,太不真实了,但是她心中却知,这一切都实实在在的发生着。
“小雪衣想多了。”郁凉夏素白的手指白希而修长,勾起食指,轻轻一点庄雪衣的琼鼻,“别想了,真真假假不重要。”大手拉起小手,“小雪衣只要记得,这双手,曾相握过便好。”
看着庄雪衣眉头狠狠皱起,像是陷入了某种深思,郁凉夏轻轻一笑,顿时驱散了刚刚所有的不适之感,“小东西已经带着楚焰与薄荷赶往那是非之地了。”
雪衣身影一顿,“那里很危险。”她知道郁凉夏指的是什么,也清楚郁凉夏想要做什么,郁凉夏的准则一向都是快、准、狠三字一体,更是抱着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态度处事……
但是……
“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但是……又不简单……”
郁凉夏听言,微微挑眉,带着庄雪衣坐上了小院落里的石凳上,“何为简单又复杂。”他一语问出庄雪衣话中的欲言又止。
庄雪衣看着郁凉夏有条不紊的拿出茶壶、茶叶、茶杯、茶桌……眉目微微一抖,“那四人中的毒,全是彩虹七针里的毒素,但是与殿下你手中的彩虹七针略有区别。”
郁凉夏不言,亲手泡制着上好的碧螺春,动作行云流水,优雅自如,好似那静静的茶叶瞬间被赋予了强大的灵性与美感。
素手一抬,粉白衣袖微扬,一杯清茶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庄雪衣的眼前,茶水一滴未洒出,幽幽的茶香飘来,让庄雪衣不平静的心顿时安宁了下来。
庄雪衣闻了闻,张口抿了一口,唇齿留香……
郁凉夏则捏着小茶盅,观茶色,嗅茶味,闻茶香,然后腾挪于鼻唇之间,或嗅或啜,如醉如痴……
庄雪衣手托脑袋,看郁凉夏品茶,也是一件令人赏心悦目的事情。
“继续。”看着庄雪衣浮躁的心终于平静,郁凉夏这才淡淡开口,嗓音无限柔情,清清凉凉。
庄雪衣心中叹息,每次都被勾|引的连魂都没了啊……
脸色一正,继而道,“他们中毒之前,有过一番挣扎,成了如今这番形态恐怕是日积月累而成,而非一日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