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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苔,有浓到化不开的苍茫绿色,实在是让人喜欢的植物。
在江南湿润的雨巷中,在青石板的缝隙间,在山脚水际,时常能看见细密的青苔,安静地生长着,如果你足够留意,会看到那些有着旧时光一样的青苔,和着绵密的烟火气息,仿佛向谁温软细腻地倾诉着。
在北方,青苔是不多见的。我在大青沟自然保护区的原始森林中,看见了成片的青苔,这些细细小小的生命,密密地挨在一起,伴着古树流水,伴着热闹红尘,伴着来来往往的脚步,寂寞地存在着,从那绿色中漫溢出的干净纯粹的喜悦,直抵人的心扉。
且不说那“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的诗意清芬,也不说那“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的惆怅时光,更不要说“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开尽菜花来”的寻常普通,单单是青苔的那份苍茫绿色,已让人心生喜欢,无端发出许多感慨。
青苔,总是透出淡淡的古意和轻轻的遥远,那种安静的绿,荡漾开来,也是醉人的风景,会带着你进入妙境,瞬间抛却了繁杂,如清水洗心,远离尘埃。我常常想,世间众人若能有一二青苔的境界,已是端然的好。
我喜欢青苔,也喜欢青苔的绿色,绿得清凉,绿得温婉,绿得似一个安静的女子,你看她收敛起所有的心思,就着微弱的阳光,端坐在春风里,即便不说一字,可心中隐藏的心事却惹得你分外地怜惜。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青苔没有牡丹的繁花似锦,有的只是简单与朴素,它宁愿低到尘埃里,独守内心的安然。有多少文人雅士,案头种上一盆青苔,时时欣赏,时时自省,希望一颗心也似青苔般安然若素。
这小小的青苔,不张扬,也不放弃,只是静静的做着自己,春来花开,秋去花落,在阡陌红尘中默默地守着自己的一席之地,不去羡慕谁,也不感到卑微,这份自知,多么让人心生感动啊。
阳光明媚的日子,我取来瓦盆,植上青苔,期待着能看到那嫩生生的绿色,期望在青苔的静谧清幽中寻得一丝禅意,那一刻,我的忽然意识到什么,心开始沉淀下来,低低的,似那片不动声色的青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