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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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雨也绵绵，淅淅沥沥的。夜晚的时候，雨点敲击着窗棱，发出清脆的声音。坐在电脑前，漫无目的地在网上浏览，想写点什么，大脑却是一片空白。“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千年之前的李清照写这首词的时候该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铃铃铃”手机响了，朋友h发来短信：“22：10分，女儿不让我走，你的文章明天急要吗？”中午给h发了一个邮件，让职业翻译的她帮我审核一下译稿。

    h是我中学同桌，离婚。孩子白天上幼儿园，晚上在保姆家，周末接回。h经常自责，她是不是太自私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h每天8点多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确实很难再有精力照顾这么小的孩子。孩子难免会吵闹，h担心，如果女儿天天在家，自己会因工作或生活的不顺对女儿发脾气。

    “等女儿上学，我一定要接回来。”h说。

    自幼娇生惯养的h因生活的变故，一下成熟了很多。“所有女人都是在当母亲后，才开始喜欢吃鱼头的。”h也不例外，晚上经常去看女儿，给女儿买吃的，买穿的毫不吝啬，只是苦自己。

    二十年了，纵然岁月流逝，空间阻隔，我们的友情毫不褪色。

    月初的时候，去上海出差，借住在h家。幽暗的灯光，飘着清香的茶水，再加一碟细点，没有家常琐事，没有孩子的干扰，我们谈天说地，仿佛又回到了婚前无拘无束的日子。

    多少年后，纵然是一脸皱纹，满头白发，我都会记住这三个夜晚，两个三十多岁，经历了岁月的坎坷，逐渐领悟到生活真缔后的女人，秉烛夜谈，谁说友情不会刻骨铭心。

    h是个感性的女人，对每一段感情即使是情人都投入全部的激情，哪怕最终遍体鳞伤。

    h说我：“alice，你太善良、太压抑、太刻苦自己。”

    我说：我不是，我是自私，我太喜欢良心上的平安。年少时不懂事，不知道什么叫厚道，无意中伤害过他人，至今每每想起都是内疚，无法释怀。所以我宁愿失落、宁愿放弃、都不愿再去承受伤害他人的内疚。

    h说：“每天穿梭在钢筋水泥的城市，十分厌倦。真想去西藏，去看看那一方没有污染的圣地。”

    我又何尝不想呢！原本就是个生性漂泊的人，对物质生活没有多少需求，只想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流浪，一单食、一瓢饮足已。想到哪里就到哪里，想怎样生活就怎样生活。可是，一个人的时候可以这样洒脱；有了家，再那样，就不是洒脱，而是自私了。

    清晨上班的路上，一夜秋雨，满地落叶。到办公室，打开手机，一条h发来的短信映入眼帘“alice，我看完了，水平有限，仅供参考。”时间是0:15分。尽管我已经告诉她：“不急。”h依旧在凄风苦雨的夜晚，哄完女儿，骑着自行车，匆匆赶回家，彻夜为我审稿。此份友情，所有的语言都是多余，一切尽在不言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