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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转眼间几年就这么悄然的溜去了,如今是楼澈登基的第五年。又是炎夏,清涟殿里不时的响起夏若的嗔唤,一会儿要婢女们去取冰,一会儿又要喝酸梅汤和凉茶,不过身边服侍的人已经不是香云了。
新的贴身婢女不及香云伶俐,夏若这才在想,有时候耳边有个聒噪的小丫头,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呢,呵呵。若她在的话,定然会抱怨一番,说自己是如何如何的麻烦,完了又屁颠屁颠的跑到厨房取端一碗浮着碎冰的酸梅汤来,不浓不淡、冲得正好,因为只有她才最明白自己的口味。
今年夏天好像格外的热,虽然下了几场雨,但一停歇,第二日又是暑气bi人。在屋子里呆着,用夏若的话讲,就是“差点没把我活活蒸死”,于是来到清涟殿后面的莲池边,只要是稍稍仔细点,便能发现水边那棵最茂盛的金楠树阴影里隐没着一个身影,纤纤细细,格外的慵懒:夏若闭目靠在树干上,袍子撩到了膝盖弯处,白皙修长的小腿整个浸在了池中。
本应是享受这惬意的纳凉时光,不过此时她心里正烦着,所以眉头一直是皱着的。
蝉鸣与水声在耳畔此起彼伏,已经习惯这两种频率和音调,于是对别的、忽然出现的声音就异常的敏感。听到一阵急促而略显凌乱的脚步声,她皱着的眉才松开了些,偏过头睁眼的瞬间,看到的果然是他——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约莫三四岁的样子,正急冲冲的向着这边跑过来。
“乖儿子,过来!”说着夏若张开双臂。
那小男孩跑过来,一头扎进了她怀里:“母后。”
“恩,”宠溺的摸摸他的头,夏若忍不住在他粉扑扑的小脸上捏了一把,这孩子,究竟是像楼澈多一点、还是像自己多一点呢,她想。
忽然想到什么,夏若道:“儿子啊,母后跟你商量个事,若是成了,隔几日就带你出宫去玩好不好?”脸上满是不加掩饰的坏笑。
一听到“出宫”二字,楼祯越两眼都在冒绿光,哪里还能注意到夏若的盘算,生怕错过了机会,赶紧回到说:“什么事?母后快说!”章台御史家的儿子与他年纪相仿,前些日子的儿子进宫来做他的玩伴,于是便从那里听说了不少关于宫外的故事。
正是贪玩的年纪,小家伙正一门心思想要出宫去玩,被楼澈一口回绝了又转而求夏若,没想到一向宠自己的母后竟然也没答应,心里一直念着,现在听夏若一说,巴不得马上就能飞出这红墙万丈。
夏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见他一个劲的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走遍了清涟殿都不见人,就知道你在这里,祯越也在啊。”楼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渐进的脚步声。听到他来,夏若赶紧收敛了笑意。
见她不理自己,楼澈又道:“你看看你,哪里有个皇后的样。”责怪的话语,却没有一丝一毫不悦的语气,眼带笑意。
夏若转过头,半眯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也不拿正眼瞧他,目光凝在虚空里。刚才梅子汤喝多了,胃里一阵翻腾,正巧,一个不加节制的嗝响亮的从她嘴里冒出来。完了还缓缓的啧了啧嘴,似乎很是满足,完全无视楼澈的存在,一点形象都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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