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偶记之父子戏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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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回家走场后面那条路最近，场后面是两座小山，那条路就在两座小山中间，路边有两块地，有几颗柏（香）树，所以我们就叫这地方为香树丫。

    站在香树丫口，朝前看，目力所及处，那葱郁的松树林边，苍翠的竹林里，就是我的家。我给儿子指我的家的方向，儿子并不知道，只问道：“去那里远不？”我就跟他说：“怎么远呢？有一次我从家里跑到学校只用了十几分钟。”儿子就说：“爸爸，那我们就跑起回家吧！”我说：“好！”于是儿子跑在前边，儿子虽然没跑过山路，可能跑不惯山路，但他并不喊难，而是兴致高昂，信心十足地跑着，尽管从后面看去，他跑得歪歪斜斜，有些下坡地方几乎是手脚并用，但他还是“跑”着。我“跑”在后边，感觉到路在经历这很多年雨水的冲刷，人们的踩踏之后，已变得平坦了许多。我本可以三两步地就追上他，或者超过他，可我并不想追上他、超过他，却是小心地跑着，像他那样专注地“跑”在他身后，一如当年我的父亲那样。路在孩子面前无限的向前延伸着，孩子就在那条路上，当他们学会了自己走路时，无论是走还是跑，我们都没必要过多地站在他们的面前。我们只要在那些岔路口，引导孩子选择好自己要走的那条路，然后我们就在后面追着他，催着他，督促着他一路走好。

    我跟着他，时不时地提醒他要小心些，路上有些地方有绊脚石，有沟有坎，要学会绕开它们，儿子在前面边跑边回答着，也时时地回头看看，当看到我紧跟在后面时，有时他也会紧跑一阵，然后藏在某个转弯处，静静地等我追来，然后突然发声“哎！”我当然知道他这些小把戏，但我还是惊呼一声，做出被惊吓的样子来，用手轻拍几下胸。于是他便有些得意地说：“爸爸，你被我吓着了吗？”我说：“吓着了，我要报仇！”他就说：“你追不赢我，你吓不到我了。”边说边跑，似乎并没感到累和苦。

    一路上，我们父子俩嘻嘻哈哈地笑着，追着，穿行在那条走进我童年岁月的小路上，一幕幕童年往事如潮水般涌现于我的脑海，撞击着我记忆海洋的礁石。那飞溅而起的浪花水滴划着各种弧线，向四面八方飘散，于是我童年和少年时光又透过那些许水滴回到了我历史的天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