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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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我还是会想他，想他的温柔，那些任何人都不及的温柔，总是每到午夜梦回的那一刻，就会排山倒海的向我涌来。不管不顾，我是否想去怀念，就这样，毫无怜悯的，让我泪流满面。

    是不是，这份温柔，我也只有在虚无飘渺的梦中才能流连了呢？

    直到那么多的别人，对我伸出那些怎么握都没有温度的手，我才发现，我的低顺和服从，从来都只征服于他的温柔——瑞浚，那样温暖如画，温柔如玉的男子，有着一笑倾城的魔力。

    原来，他的温柔，之于我，是这样一场摆脱不了的梦魇。

    虽然瑞浚离开时，我嘴角的弧度是那样的决然与坚强，但不可否认的是：我竟是那样无可救药，不能自拔的在想他。

    夜色如水，没有瑞浚的夜晚，我永远也不曾习惯。即使他把我丢下再多次，再多次，多到我的眼泪都已不再同情于我，我却还是不能习惯，习惯那种空洞和茫然的寂寞，混杂着想象中他的气息，把那些关于温柔的怀念一股脑儿的倒还给我。

    风干后的回忆，要怎样浸泡，才能恢复原来的水灵？画面还在，感觉却无法从来。

    夜色阑珊，当寂寞连同他的温柔都一并吞噬掉的时候，我想，是不是，我就真的会这样，渐渐变的一无所有。只有夜，凝结在我面前，浓稠着不肯散去。如同横亘在我们之间的巨大陷阱，只要我稍稍一往前，跌进这夜色里，便会一同跌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有的时候，我是真的这样惧怕黑暗。比如这样深沉的黑夜，瑞浚不在身边，压抑如同一汪泥潭，无论我怎样努力，都搜寻不到一丝一毫他留下过的痕迹，只有我的全身，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在这样的黑暗里，人会绝望。

    有钟的房间，时间总是那么形象，一分一秒，交织着那夜色，那疲倦，那心痛，和那绝望的等待。

    他到底是走了的吧。即便我如此流着泪渴望等待到瑞浚再次敲门的声音，时间也不曾停下来，同情于我，抑或陪我一同等待。每一秒都是对心灵的一次凌迟。

    遥遥无期的是对夜的恐惧，遥遥无望的，是他的温柔。

    然后，日辉霸道的冲淡了夜色。他到底是没有回来过，天却亮了。

    我该用怎样的笔法来描述这一段沧桑

    如果爱可以让我为你放弃天堂。

    是不是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

    都比不上你嫣然一笑来的悲伤。

    二

    我永远记得那个夜晚，那样生动而绝望，夜静谧的让人失去理智。望着瑞浚，我在想，如果我需要为我的冲动付出代价，我希望能在他吻着我唇角微笑的那一刻死去。是不是，这样灿烂的死法，才能让我们的爱看起来不那么孤寂？唯美的如同玻璃般的爱情，似乎只出现在故事里，总是在现实的试探中一碰就碎。就如同我的心，早已被他那温柔轻盈的手指碰的一地狼籍。

    那样的夜风，带着冬天的气息，滑进我的衣领里。其实我要的并不多，不过是他的一句关心。夜空如同一块掺合了墨汁的琉璃，在我望向它的时候，仿佛就要把那些浓稠的忧郁滴落下来。就在这个夜晚，就在我看向天空的前一刻，我听见他说：我要离开。

    我从未试过挽留，或许是因为害怕失败，但更为直接的原因，是瑞浚在门口，临走时拒绝拥抱我的表情，单纯的像个孩子，却又邪恶的让我目不忍视。

    于是，他走了，并告诉我说还会回来。可是他到底是没有回来过。在那样一个寒冷孤寂的夜晚，他竟是那样毅然决然的把我丢下了！

    为什么那晚他没有回来？或许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在他离开的后半夜，命运都对我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晚他没有回来？如果他回来了，或许我便不会永远那样寂寞下去。或许也就不会在寂寞中意外的沉沦进去。

    可是，为什么他却没有回来。

    我永远记得那个夜晚，记得我用最快的速度把瑞浚锁在门外的情景，可那并不是因为生气，而是那一刻的我，突然发现，我竟是那样害怕面对——他一笑倾城的魔力。

    那个夜晚，我答应自己，不再忧伤。那个夜晚，我答应自己，天亮了就忘。

    和你

    也不过是一臂的距离

    却仿佛远隔了万水千山。

    亲爱的，为什么

    我突然发现

    我竟已不再爱你。

    冰蓝

    2007。1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