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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儒道:“看来我是必需献五了!”
胡子玉嘿嘿干笑道:“看把戏还得帮两个子钱呢,先生何必太客气呢?”
他们这儿一问一答,气得毛文锡七窍生烟,只是顾全身分,不梗出口辱骂,干憋在一旁生气。
穷儒将折扇收入袖里,走到铁鼎之旁,很吃力地勉强举起,再摇晃晃地来至竹杆旁,先将铁鼎顶在头上,然后学小儿爬树的方法,手足并用地爬上竹杆,又跪着爬过细绳,到那一头爬下来,喘着气道:“寒生不会功夫,这是跟小犬学的,不知行也不行?”
四周早已轰雷似的爆出一片彩声。
胡子玉面现惊容地道:“先生真人不露相!胡某失敬了,请留下尊名!”
穷儒笑嘻嘻地过去写下名字,然后道:“你快抽,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能马上中签,寒生离家日久,对小犬实在思念得紧”
周围又是一阵哄笑,毛文锡虽气,此刻反而平静了,这穷儒所表现的一手功夫,能照办的还真不多。
胡子玉伸手进入签筒,突党内中一股暗劲,托上一张名条裙中大惊,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冷静地打开宇条,心内有数,大声地念道:“文抄侯!”
穷儒哈哈笑道:“果然是我中签了,上天不负父母心!”
胡子玉悬着一脸深思,回到座内。
萧湄在他身旁问道:“怎么这样巧?”
胡子王庄重地道:“此人已至隔空运物由心的程度,盟主多注意一点!”
萧湄脸色一动,紧张地开始注视着穷儒!
毛文锡明知必输,然已无法不战而退,只好硬着头皮,朝穷儒一拱手作礼,而后沉着喉咙道:“文先生前来赐教,兄弟甚感荣幸,只是请口头略积阴德,兄弟或许技不如人,但绝不作狂言欺人之徒!”
文抄侯微微笑道:“大剑客为何前倔而后谦也,兄台方才何等英雄”
毛文锡知道自己方才的傲态引起他的不满,悔已无及,只希望快点打一场下台,遂拔剑道:“文先生请亮兵器吧!”
文抄侯笑着道:“在下一介寒儒,贫无立锥,哪得钱买长剑!”
毛文锡寒着脸道:“莫非你想空手对敌,毛某虽然不才,断不占这便宜,既是文先生吝于赐教兵刃,毛某情愿领教掌上功夫!”
文抄侯长笑道:“‘巴山剑客’不用剑,何以乞儿不弄蛇,寒生长年一扇随身,倒也趁手,就用这把破扇子领教几招吧!”
说着在袖中又将扇子掏了出来,毛文锡这才留神去打量那柄扇子,发现它非竹非木,竟是黄玉制成!
遂也不再客套,虚作一礼,挺剑刺出。
文抄侯闪身避开,口中还在道:“妙!妙!这一剑浙濒沥沥,不是巴山夜雨,倒像潇湘夜雨,寒士禁不住佳人相思泪如雨,还是躲开为妙!”
毛文锡备受莫落,气愤填膺,手头的剑再不留情,或拧或削,用尽一切辛辣的招式,恨不得将他刺个对穿!
文抄侯却一味闪避,不还一招,口中调佩笑骂,吐句或怪或雅,莫不令人喷饭,极尽诙谐之能事!
萧循在一旁观看半天,突然道:“这文抄侯功力不错,步法尤佳,他只要出手一招,毛文锡必败,但不知是阿来路?”
胡子玉在旁轻声道:“盟主自问对他有把握吗?”
萧湄微微一笑不答,胡子玉已知其意。
又等了一下,果然文抄侯笑着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一扇送你上九霄!”
语毕,突然扇柄朝外一封,快通绝伦,恰好击在毛文锡握剑的手指上,毛文锡但觉手上一阵奇痛
“叮当!”长剑脱手飞去。
毛文锡一语不发,也不去拾剑,只是朝文抄侯狠狠地看一眼,满是狞厉之态,半晌才阴沉地道:“多承赐教,铭感终身!”
说完回身就走了!
萧湄突然将胡子工招过来,轻声地关照了几句。
胡子玉点点头,走到签筒旁,伸手在里面摸索。
文抄侯朝他龇牙一笑道:“阁下何必费那么大事呢,干脆先把名字念出来吧!”
胡子玉心中大惊,觉得此人不但武功超群,连心计都是超人一等,但是他仍不动声色,淡淡地回他一笑道:“既有规则,一切必需要照规行事,文先生法眼若电,自然瞒不过你。
但是也得骗骗其他的人!”
他的声音极小,除了站在签筒的几个水道帮众之外,仅只有文抄侯一个可以听得清楚。
文抄侯对他的镇定与坦白,倒似乎微感一惊,沉吟良久,才露着佩服之色,亦是轻轻地说道:“除开功夫不谈,单以才具而论,胡兄号称‘铁扇赛诸葛’倒非浪得虚名,今日兄弟若能得到‘武林霸主’,第一件”
胡子玉冲他一笑道:“第一件事便是杀我,因为心智比武功更可怕!”
文抄侯敞声大笑道:“妙哉!妙哉!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胡”
胡子玉已将签条摸出,不先打开,却接口道:“文先生且慢叹己,胡某算定你得不到那地位!”
文抄侯止住笑声道:“我若赢了你手上之人呢?”
胡子玉冷静地道:“有三成希望!”
文抄侯再问道:“那七成指谁而言?”
胡子玉道:“敝盟主!不过你希望极少!”
文抄侯轻轻地道:“你等着看吧!”
他们二人对话时大时小,四周之人有时听得见,有时听不见,觉得奇怪异常,纷纷在一旁私议!
胡子玉遂不再耽误,打开宇条高声念道:“下一位是西域‘白驼派’高手巴鲁卡!”
念完回到主座,萧湄问他道:“你们说些什么?”
胡子玉回答道:“此人功夫恐怕比盟主想像的要高!”
萧循道:“我也看出来了,瞧他这一场吧!”
此时那巴鲁卡已经闻声出场,这人怪异的长相,昨天已引起家的注意,现在更是惹得许多人窃窃私语!
任共弃一拍胡子玉的肩膀道:“老胡,我真没想到,你在签条还会弄鬼!”
胡子玉耸肩一笑,专注地注视场中。
巴鲁卡走至文抄侯身前作礼道:“边地之人,初在中原,希望先生多加指教!”
文抄侯回他一礼道:“阁下太客气了,有人将你列为第二高手呢!”
巴鲁卡莫名其妙,文抄候却似若有意地朝胡子玉一瞥。
胡子玉遂即回头向萧湄道:“此人或可胜巴鲁卡,但绝难与盟主一争短长!”
萧湄道:“何以见得?”
胡子玉轻轻地道:“他自视太高,胸难存物,为习武人之大忌,虽机缘凑巧,得膺异遇,却无法登峰造极!”
萧湄憬然遭:“你可是借机会骂我?”
胡子玉道:“我再大胆子,也不敢骂盟主,不过老马识途,此乃老朽数十年来一得之愚,愿供盟主参考!”
萧湄不再答话,此时场上二人已准备开始动手。
因为巴鲁卡是后上场的,他要求比拳脚。
文抄侯自不便反对,二人已接开门户,各自预备。
巴鲁卡突然大喝一声,一掌劈去。
文抄侯故技重施,闪身避过一旁道:“好一招明驼千里足,寒士当受不起,请收回!”
他躲得拾到好处,呼呼的掌风,连他的衣角都不曾飘起半点,端的轻灵已极,美妙绝伦!
然而巴鲁卡不慌不忙,一掌接一掌地攻出来,招式迥异于中原各家,别具一番妙处!
文抄侯一再闪躲,极少还掌,偶而拍出一两招,也是略沾即退,只是脸色庄重得多,不似刚才嘻皮笑睑。
巴鲁卡连攻了三十几掌,见文抄侯采取闹避政策,一味游斗,很少实实在在地回攻两招,不由得笑道:“文先生大概是在等我耗尽气力,再想法子回攻是不是?那你可用错方法了,你该想想我的功夫来源!”
文抄侯一面躲一面问道:“愿闻其详!”
巴鲁卡道:“敝派名曰‘白驼’,顾名思义,便可分晓,驼又名沙漠之舟,任重致远,耐性奇连,你想等我力乏要到何时
文抄侯一笑道:“阁下不愧为豪士,一言惊醒梦中人,寒士书生本色,还你几招白香词谱,阁下请留神了!”
巴鲁卡略收攻势道:“边荒之人,不解文事,还请先生多加指点!”
文抄侯一掌轻撩道:“这一招是李景的摊破镜溪纱!‘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生寒’这是你们城上风光,阁下以为如何?”
巴鲁卡横臂挡住道:“果然大有情调,只是俗人不识雅事,先生换换口味!”
文抄侯大声豪笑,连连拍出数掌道:“砌下落海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巴鲁卡两手齐挥,从容接任道:“有意思了,文先生的确博学!”
文抄侯见他居然能接任这几掌,显得异常高兴道:“阁下颇是解人,再试试我这一招!”
曲肘作势欲撞,却从肋下翻出一掌,巧妙无比。
巴鲁卡不理肘上虚势,托住他的拳头笑道:“大漠孤烟直!先生怎么搬出唐诗来塞责了!”
文抄候脸上一红道:“阁下不但是解人,还是会家子,兄弟失敬了!”
语毕手足并用,使出一路拳式,不但拳势汹涌,同时间并能踢出数脚,均是妙不可言!
巴鲁卡微感着忙,虽是沉着应付,但仍挡不住那猛烈的攻势,略一疏神,胯下受了一脚!
不过他躲避甚速,那一下挨得不重!
文抄侯得意地道:“阁下若认得我这一套拳式,我那一招占先就作废!”
巴鲁卡睑带愧色地道:“文先生将岳武穆的‘满江红’使得出神入化,‘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气概何等激昂,在下的确自愧不!”
文抄侯见他不但说出自己的拳势,连胜在那一招上都明白指出,心中大是佩服,深深一揖道:“兄台实为我拳中子期,文某深幸获一知音,来,咱们重新来过,不论胜负,我都愿意与阁下深交一番!”
巴鲁卡睑色庄重地道:“多承相让,在下本该认输,只是高手难求,敝派尚有三招拳式,想请先生再指教一番!”
文抄侯恭声道:“兄弟敬待候教!”
巴鲁卡劈胸投来一掌,威力至巨,这次文抄侯不躲了,竟翻手运力迎上,两掌相接,砰然巨响,双方都感一振。
巴鲁卡猛喝一声:“好!”两手突然变拍为抓,一左一右,分向两耳攻到,动作如电光火石,迅速无比,而且来势异常凶猛!
文抄侯的身子陡然暴缩半尺,使他的两手抓空,然后一手贴着他的后股,将他直摔出去!
巴鲁卡空中一个转身,飘然落地,深施一礼道:“文先生深藏不露,原来已练就了‘千幻神功’,则方才在下的一番做作,简直是班门弄斧了,眼输!告退!”
在文抄侯施展“千幻神功”将身体暴缩之际,四周识货之人,已讶然发出一声惊呼!有的人则目瞪口呆说不出话了!
萧循“咦”了一声道:“这家伙还有这一手,看来我须对他重新估计了!”
胡子玉仍是平静地问道:“盟主现在有多少把握?”
萧湄道:“假若他技仅如此,我有十成把握!”
胡子玉道:“他‘干幻神功’不易受害,打斗时已无后顾之忧!”
萧湄在鼻中“嗤’了一声道:“我不信他躲得了‘搜魂指’!”
胡子玉惊道:“盟主已练到这种程度了?”
萧湄冷笑地道:“你若不信我可拿你试一下!”
胡子玉吓得一伸舌头道:“我怎敢不信盟主呢现在要不要让任老弟出去试试,看看这家伙到底还藏了多少私?”
萧湄沉吟了一下道:“不用了,他去也是白费,想法子把其他人撇开,我自己下场吧,越快解决越好!我实在等烦了!”
胡子五略动了一下脑筋道:“好吧,我这就出去,请盟主稍待!”
说完至场中,朝四周一揖道:“方才文先生妙技神功,大家已是有目共睹,为了使本会早些得一结果,我想改变一下比赛规则!”
文抄侯晒然一笑道:“订规则的是你,改规则的也是你。我看那武林霸主也不必赛了。
干脆由阁下指定,岂不省事!”
胡子玉不理他的讥讽,继续向四周道:“现在开始,凡是在场英豪,有自问能胜过文先生的,就请直接出场找文先生请教,不必再费事一一比赛了!
此言一毕,四周报以一阵热烈掌声赞成,因为文抄侯绝技惊人,明珠在前,砂砾无光,大家都懒得看瞥脚比斗了!
文抄侯受了这么高捧场,却全无一点高兴之意道:“胡老四,你好算计,要是每个人都上来一下,我岂不活累死,贵盟主坐享其成,你真会打算盘!”
胡子玉朝他一笑道:“阁下请放心,我担保除了敝盟主之外,不会再有人了,阁下那一招‘王八缩头’,将大家都吓着了”
文抄候对他的谩骂毫不在意地笑道:“胡老四,我若赢了你们盟主,我将割你舌头!”
胡子玉道:“敝盟主若输了,我先自己咬断舌根”
他们二人在台上低声吵嘴,坐在一旁的萧湄已现出不预之色,胡子玉瞧在眼中,忙又对四周道:“各位既是都不愿出来,就由敝盟主向文先生讨教吧!”
四周立刻又涌起一阵掌声!夹以无数的喝彩声,大家都相信将是一幕最精彩的好戏!
萧湄在掌中站起来,傲然脱去大氅,莲步姗姗地走至场中心,她峻厉的目光朝四周一扫,立刻将滔天的喧哗镇压下去了!
文抄候一接触她的眼光,心中不自而然地起了一阵颤动,勉强地镇定下来,作了一揖,干笑道:“寒生今日得与盟主一会,实感快慰平生!”
萧湄冷冷地回了他一礼道:“文先生客气!先生习艺多少年了?”
文抄侯不明白她何以有此一问,乃道:“大约四十寒暑罢!盟主何以突然问此?”
萧湄轻嗤了一声道:“四十年!你熬到今天才出头,总算有点耐性,只可惜”
文抄侯不解地问道:“可惜什么?”
萧循冷冰冰地道:“可惜你命太苦,好容易学了这么一身功夫,还来不及成名露脸,马上就将命赴黄泉,岂非太似不值!”
文抄侯道:“盟主现在说这话,似尚言之过早!”
萧湄笑道:“我若等一下再说,伯你听不见了!”
文抄侯望他的笑容,居然感到一丝寒意,对眼前这个女人,实在莫测高深,呆了半天才道:“人生无非为名,我当天下群雄之面,死于盟主之手,也算够光彩的了,死得其所,夫复何求!”
萧湄仍是平静地道:“难为你这么会安慰自己,开始吧!”
文抄侯道:“我们怎么比法?”
萧湄问道:“你除了滥套古人诗词之外,还会些什么?”
文抄侯经此一问,豪情顿发,狂笑道:“盟主问得好,敝人名叫文抄侯,自然比光抄不作的文抄公低一级,因此除了盗墓挖死人东西外,多多少少还加了一点自己的东西,盟主若不嫌弃,敝人想拳掌兵器,一并拿出来请教!”
萧湄道:“天下文章一大抄,武功何独不然,你能洛文会武,倒不失为一个人材,若是你肯加盟我水道”
文抄侯狂性大发,笑着道:“盟主可谓敝人红颜知己,只是敝人生具贱命,有导青睬,这拜倒石榴裙之事,实在做不出来!”
这几句话说得一旁的胡子玉、任共弃等人满脸飞红,只有萧湄倒是毫不在乎,仍是冷冷地道:“这就遗憾,看来我只有杀死你一途了,因为我对一个人材的看法,不是用之便是毁之”
文抄侯爽朗地一笑道:“多谢盟主厚爱,敝人放肆了!”
说着在袖中掏出折扇,小心翼翼地展开门户,他深知强敌当前,态度不像以前那样地以游戏处之了!
萧湄仍是态度从容,信手一摆道:“你先出手罢,拣最拿手的使出来!”
文抄候刷地抖开折扇,正待攻出。
忽然场外飞进一道青影,喝道:“且慢!”
青影落地,一个青衣妇人,年约三十许,青帕包头,面目皎好,身形颇为高大,刚健婀娜!
文抄侯收扇一笑问道:“大嫂有何见教?”
青衣妇人道:“文先生与盟主之博,乃是压轴大戏,小妇人拟请管前后一挪,先由小妇人在此当天下群豪,解决一些本身恩怨,不知二位可能踢允?”
文抄侯两肩一缩道:“敝人无所谓,不知盟主意下如何?”
萧湄皱眉问道:“不迟不早,你怎么在这当儿挤在中间凑热闹!”
青衣妇人道:“二位若比完了,好戏散了场,天下群豪一散,小妇人再觅仇人,甚是困难,岂非抱恨终生!”
萧湄问道:“你要找谁?”
青衣妇人道:“盟主门下,‘雪海双凶’!”
萧湄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我的面前,找我门中人的麻烦,当真以为我水道之中,还像以前那样地好欺负吗?”
青衣妇人悲戚地道:“仇恨铭心,如骨便在喉,寝食难忘,盟主亦是过来人,当能体察小妇人的心情,而予以赐助!”
萧循被她说动心思,沉吟不语。
“玄冰怪舆”司徒永乐与“雪花龙婆”谢青琼却忍不佳,双双跃至场中,面对着青衣妇人,司徒永乐奇怪地问道:“敝夫妇与大嫂素未谋面,不知仇从何起?”
青衣妇人道:“你们杀死了我最亲近之人!”
胡子玉也挺身出来问道:“你的丈夫?你的儿子?还是你的兄弟?”
青衣妇人着急道:“你别问这么多!反正我要他们俩人惨命!”
谢青琼道:“大嫂,不是我们怕你,你要报仇,也总该说出个道理来,愚夫妇近年来洗手江湖,实在想不起如何与你结伙的!”
青衣妇人厉声道:“你们早年杀死的人太多了,如何能记得那么清楚!”
司徒永乐道:“这么说来大嫂竟是要替所有的人报仇了?”
青衣妇人咬牙道:“你愿意这么说也未尝不可。”
谢青琼问道:“大嫂能将尊名见告吗?”
青衣妇人沉吟一下道:“说也无用,反正我是家中最后一人了,我若被你们杀死,这事自然一笔勾消,反之若是”
司徒永乐道:“若是你将愚夫妇杀死,我们岂非成了不明不白之鬼!”
青衣妇人道:“我若杀死你们,自会将姓名告示天下,你们做鬼有灵,一定会知道的,不然我说出姓名也是没用!”
谢青琼道:“大嫂之意是你必能杀死愚夫妇!”
青衣妇人凝睇悲吟道:“我心耿耿精金炼,事成不成未可知”
声说悲凄,如空山鸡啼,悬崖猿啸。
司徒永乐冷笑道:“看来我们今天难免要一搏了!”
青衣妇人沉声道:“当然!而且是一场死拼,不死不完!”
萧湄突然厉声道:“都给我往口,我尚未答应,你们自己倒决定”
她还想说下去,背后却有人在拉她的衣服。
萧循回头一看,见是胡子玉。
“铁扇赛诸葛”的脸露着异样的神色,独眼一直向她示意,萧湄仍是不明他意欲何在,胡子玉已抢先开口道:“既是他们双方情愿,盟主何妨玉成其美!”
萧湄尚未开口,胡子玉又对司徒永乐道:“谅她一个妇人,怎抵得贤抗烦成名多年,趁机将她解决了,免得日后麻烦,这是她自找上门,任何人也不能怪令夫妇心狠!”
司徒永乐感激地道:“多谢胡兄帮忙,小弟一定遵命!”
萧循知道胡子玉此举必有深意,遂也不再阻拦,退至一边,朝呆立在旁边看热闹的文抄侯道:“我们就等一下吧,让他们把事情先了结!”
文抄侯轻轻一笑道:“悉听盟主之意,敝人能够苟延残命,多活片刻,正是求之不得之事,尘世虽无可恋,我实在舍不得死!”
萧湄道:“那你何不跟我合作!”
文抄侯道:“称臣裙下?不干!不干!”
萧湄道:“我委你以副盟主之尊,凡事大家一同解决!”
文抄侯道:“敝人生具硬骨,不能低首干妇人,除非”
萧湄问道:“除非怎么样?”
文抄侯轻薄地耸肩一笑道:“除非你下嫁于我,一切唯我命是从!”
萧湄勃然色变道:“你今天死定了,而且我要你受尽痛楚而死!”
文抄侯泰然地道:“我也知道我活不了,所以在未死之前,我该尽情地享受一下生活,等一下什么死法,我都不在乎了!”
萧湄不解地道:“你在这儿等死,尚有何享受可言?”
文抄侯道:“饱餐秀色!盟主花容月貌,望之如饮醇醪,令人自行沉醉,倘盟主再不吝一笑相向,敝人死而无憾!”
萧湄望着他,突地露台一笑道:“我让你死得满足些!”
就是这一笑,反使文抄侯毛骨惊然,什么刻薄话都讲不出来了,因为那笑容中充满了可怖之态,几不类生人
此时场中三人已站成鼎足之势。青衣妇人道:“你们二人一起上吧!”
司徒永乐朗笑道:“就凭你一个妇流,还值得‘雪海双凶’共同出手?”
青衣妇人冷冷道:“你别忘了,这是拼命,不是比武!”
司徒永乐坚决地道:“你有本事杀死老夫,拙荆自然会再奉陪!”
青衣妇人摇头道:“不行,我若杀死你,她趁饥一跑,我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找到她,我非一举击杀你们二人不可!”
谢青琼怒声道:“你太看得起自己了,‘雪海双凶’岂是那等无用之人!”
胡子玉却在一旁催促道:“老哥,老嫂,贤抗俪别再推托了,人家既是一厢情愿,你们还怕什么,天下人绝不会说你们仗着人多”
青衣妇人道:“正是,而且人多也不一定有用,我是为着省事!”
“雪海双凶”气怒难当,双双大喝一声,各举一掌推了过来,青衣妇人不甘示弱,举掌相迎!
轰然一声,三人居然不分轩轻!
“雪海双凶”心中大惊,这才晓得青衣妇人果非说大话,确是有备而来,遂打起精神,攻将上来!
青衣妇人以一抵二,从容拒敌,居然挡住“雪海双凶”密如急雨的攻势,而且招招硬扎硬打,毫不含糊!
萧湄在一旁看,突然皱眉道:“这青衣妇人的招式似乎狠眼熟,仿佛曾经见过似的,只是想不起来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了!”
胡子玉神秘地笑道:“盟主仔细想想,也许会记起来!”
此时场中之人已交换了近四十多招。
“雪海双凶”配合无间,而且功力深厚,越打越有劲。
青衣妇人员勇,然已略有疲态,然尚无败相!
胡子玉高声叫道:“老哥!老嫂!加点油!毙了这小子!”萧湄惊道:“小子?”
青衣妇人听见胡子玉的叫声,突然奋发,双掌猛力挥出,轰然大响“雪海双凶”的身躯立被一种大力弹起,飞向半空。
掉下来时,衣衫尽焦,已然身死!
四周见过这种功夫的人,不禁惊呼道:“太阳神抓!”
萧湄也发觉了,大声惊叫道:“太阳神抓’!是韦明远!”
文学殿堂 赤雷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