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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较,只希望你让一让路。”
少女道:“不行,十年之后固然要找你,现在也不肯放过。”史思温凝视着她,发现她眼中的神色及面上的表情,都十分任性,直是个娇纵惯的女孩子。当下放缓声音,道:“好吧,我走。只希望你能够在心中感到自己的确做得不对,那就够了。”
他毫不迟疑,转身走出客店,那少女竟然怔住在走廊上,动也不动。
史思温一直走出城门,不久便到了红心铺。这红心铺乃是个小市集,平常没有什么人,旅客经过也不多,但今天却凭空出现了千余人,是以一片热闹。史思温一直走到镇旁的那块大沙坪,只见坪上已经有数百人在此等候这一场划会开始。
那碧螺岛主于叔初早已派人把这块沙坪买下来,在中心处搭了一座四面敞开的木棚,高约丈半。这样在沙坪观战的人,四方八面可以看清楚棚上的情形。
在木棚四周,用白绳围了一圈。那木棚本就有三丈方圆之大,这一圈白绳围的地方可就更大的,几乎占去那片极大的沙坪的三分之二。
白绳乃是系在钉穿杉木地面的圆柱上,每支圆柱上都写着非请勿入四个字。
这一来凡是于叔初或石轩中关系密切的朋友,都不虞因到得太迟而没地方可站。于叔初的威名和脾气,的确镇住了所有来看热闹的武林人,竟没有一人敢钻入白绳圈中。这样那座看棚四周围都空出两丈左右的空位。
史思温耐心地等候着,一直到巳牌时分,沙坪上的人越来越多,人头汹涌,恐怕足有两千人以上。
他看见移山手铁夏辰还有好些武林名家都来了,但俱没人走入白绳圈内。正在看时,忽见一个高大异常的人,一径跨过白绳圈。
这可是第一个人走过去,是以全场的人都移目注视,一看之下,没有一个人不认得的,敢情此人正是玄阴教主鬼母座下三鬼中的厉魄西门渐。
史思温心头大震,心想如果鬼母来了,师父可就吃不消。便到处观看,一味在人丛中走来走去。
不久便到了午时,只见人丛忽然波分浪裂也似地让开一条道路。那矮矮胖胖、衣服彩色鲜明夺目的碧螺岛主于叔初,当先踏入沙坪。后面跟着四名弟子,年纪俱在三旬上下。四人都穿着一样款式和颜色质料的衣服,佩着长剑,严肃地跟着于叔初,走入场中。于叔初晃呀晃地走着,一脸傲色,但却不时向两旁的人点头。这一来竟引起一片采声,于叔初十分得意,面上竟然微观笑容。
史思温听到旁边的人议论这于叔初镇定功夫高人一等,气度从容,不愧是一代剑家,却不知石轩中如何。他也觉得于叔初表现得十分不错,不由得暗暗为师父担起心来。
那碧螺岛主于叔初目光锐利之极,还未走完人丛,已扬声叫道:“公孙先生请到这边来。”公孙先生从人丛中出来,还带着公孙策、易静夫妇。那于叔初又招呼移山手铁夏辰以及好几位武林知名之士,一同走入白绳圈中。那于叔初并不上棚,就在棚下和大家谈笑,看来神态从容之极。
只过了一会儿,人丛复又分裂出一条道路。但见那神采照人,气宇轩昂的剑神石轩中,带着白凤朱玲,一齐走入场中。在他们身边有好几位老人簇拥着,僧俗皆有。
场中一片欢呼之声轰然响起来。须知石轩中和朱玲,目下在武林中人心目中的地位已变得十分崇高。而且石轩中的侠心义胆以及曾一再向天下无人敢惹的鬼母挑战,这些事迹,早已为武林人所津津乐道。这还不算,与他同行诸人中,甘凤池已是到处受人尊敬的大侠。加上少林方丈和峨嵋掌门,这两位名家固然地位崇高,最要紧的是少林和峨嵋两派在江湖上势力甚大,是以来此观战的武林人,多数和这两派有点儿瓜葛渊源。此时一见这两派的掌门人都现身,许多欢迎的采声乃是向他们而发。
在石轩中等六七个人后面,跟着一道长长的人龙,这些人都是由客店陪同石轩中到此。
这一来越发见出石轩中声势浩大,不比等闲。史思温看得热血沸腾,豪气飞扬。心想一个人能够挣到如此地位,方始不枉此生。忽见朱玲后面,跟着那清丽的上官兰,但见她双眉微颦,神态甚是楚楚可怜。史思温怔了半晌,便把过去谒见师父的心思打消。
碧螺岛主于叔初独自纵上棚去,居高临下,得见石轩中如此威势,心中微微吃惊。低头一望,恰好和厉魄西门渐的目光相触,只见他的脸上,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还向他摊一摊双手,表示无奈之意。
石轩中和朱玲等人已走入白绳圈中,和他同来的几乎有三百人以上,是以绳圈中立刻变得十分热闹。于叔初早已认出少林寺白云大师与峨嵋的太清真人。他这人天性自傲自大,本还不觉得怎样,但他的眼力非同小可,等石轩中等走近时,这才发现猿长老和天鹤真人。是以才会暗自惊凛。暗付怪不得连鬼母也不敢轻举妄动,敢情还有这等高人左侧护卫。
这时石轩中的人已完全走入白绳圈内,场外也恢复了原来挤迫的样子。于叔初在棚上一挥手,蓦地一声极为洪亮宏大的锣响飘升起来,把全场之久的语声完全压倒。锣声三响之后,所有的人俱注视着木棚上面。
碧螺岛主于叔初一手按在剑上,傲然地大声道:“石轩中,今日已请来天下英雄,咱们就在武林群雄之前,较量剑术,你为何还不上来?”
剑神石轩中向猿长老、天鹤真人、白云大师等人拱拱手,道声:“失陪。”然后转眼去看朱玲。这一刹那间,全场那么多的人,忽然完全静寂下来。但石轩中和朱玲却没有发觉。
两人的目光纠结在一起,缠绵无比,石轩中低声道:“玲妹妹,我要上了。”
朱玲泛起一个微笑,宛如一朵百合花在晨曦清露中开放,美丽焕发但却十分深刻,使人一见之后,便再也不能忘记。
独独石轩中从她眼光中看出一种无比的幽怨和悲哀,蓦地里记起自己的诺言。当下又轻轻问道:“玲妹妹,我告诉过你说,世上最重要的是你,一切荣誉,都不能和你相比。因此现在请你告诉我,要不要我退出这场剑会?”
朱玲登时怔住,在这等时刻,他还能听从她的话,不惜从万人瞩目之下,退出这场剑会。这等如海恩情,居然获得了,此生复又何求?她感动得流下珠泪,轻轻道:“石哥哥,祝你马到成功,我在棚下等候你凯旋归来。”
石轩中感激地道:“谢谢你,玲妹”霍地转身,双足一顿,直拔上棚面。棚下发出如雷般的采声,一场惊天动地剑会,立刻要展现在天下群雄之前。
石轩中朗朗道:“于岛主,我们在约先,因此毋须说什么闲话。但还有一事,只怕于岛主也忘记了。便是以前我们约期之时,石某曾经应承用这普通的长剑。现在请你看看,石某是否有掉换过?”
碧螺岛主于叔初面临这等毕生荣誉的关头,不敢分散心神。心知石轩中为人正直磊落,当下现出大方,连看也不看那剑,便道:“本岛主相信你,我们马上开始如何?”蓦听一声:“且慢。”这声音宛如一声响雷,从人丛中升起来,震得附近的人耳鼓都嗡嗡作响。
棚上的两人本已齐齐亮剑,把剑鞘都抛在一套,一听有人叫声“且慢”便都凝身不动,扭头观看。只见一人蹦上棚来,竟是名满天下的甘凤池大侠。
甘凤池先向于叔初拱拱手,朗声报了姓名。然后退:“甘某久仰于岛主的剑术。天下无敌。”又向石轩中颔首道:“石兄也请恕甘某打岔之罪。”
于叔初冷冷道:“甘大侠有话请议。”
甘民地声音极为宏大,全场都听得十分清楚,只听他道:“你们两位如今均在剑术上负一时盛会,这场剑会,自然凶险无比。但假如这样就交手,结局如是一方丧命,则胜负之数,自然天下皆知。可是万一仅仅赢个一招半式,以两位的身手功力,有时不一定大家都看得清楚。故此甘某胆敢耽搁两位一点儿时间,便是提议两位选出彼此都认可的朋友,做个公证。人数可不限,由这几位做公证的朋友自行推派出一位最后发言人。等到剑会一结束,便公布结果,昭示天下。这个提议两位以为如何?”
这番话连那桀傲不可一世的于叔初也认为十分有道理。却见石轩中也在点头,便大声道:“很好,这样十分公平。本岛主就请西凉铁兄、公孙先生、西门香生和甘大侠你们四人做公证。”
石轩中毫不犹疑,便请猿长老、天鹤真人、白云大师和太清真人等四人做公证。
八位公证俱跃上棚去,略一商议,便请天鹤真人做全权代表。观战的武林群雄倒有十分之九不识得天鹤真人的来历,但见到名震海内外的衡山猿长老也尊推他为首,自然不是平凡之辈。
白凤朱玲那对澄澈明亮的眼光,未曾离开过石轩中。谁也能够看出她流露出来的关切担忧之情。厉魄西门渐在棚上不时偶觑这位美如天仙的师妹,心中翻腾着说不出的滋味。吕四娘和上官兰分立在朱玲身侧。吕四娘这位名满天下的女剑侠,伸手轻轻搂着她的纤腰,悄声道:“朱玲妹妹,你不用优急,石大侠一定可以取胜。”
她幽幽叹口气,道:“谢谢你,可是谁敢说一定赢得呢。任是武功再高的人,也不免会失常。我知道石哥哥心灵一直受到困扰,所以才担心不已。”她没有说出石轩中何故心灵困扰,吕四娘也不便问。
天鹤真人率着另外七位公证,和碧螺岛主于叔初及石轩中略略交谈数语,便向棚下挤得水泄不通不武林豪华宣布道:“贫道作为双方所承认的公证人,十分荣幸。适才贫道已商得比赛双方的同意,这场比剑,只须分出胜败,便可罢手。不得再缠战下去,以致两败俱伤。
比赛双方俱同意贫道以金锣为号,听得锣声一响,不论在何种情况之下,均须罢手。如有违背规则,天下武林同道俱为证人,共同鄙弃之。现在剑会比赛立刻开始,各位同道务请保持秩序,免得妨碍比剑的进行,贫道告退。”
棚下立时有人送上一面如脸盆的金锣,看来沉重得很,但天鹤真人绰在手中,轻如无物。全场数千人,此时声息均无,人山人海中,只传出一片沉重的呼吸声。那么多的眼光,完全注视着天鹤真人手中的金锣。
天鹤真人举起锣锤,凝视着双方。只见于叔初把长衣脱掉,露出一身短衣。石轩中也把长衣卸掉,抱剑站好。宛如玉树临风,潇洒俊美之极。在这大敌当前之际,他还忘不了向棚下的朱玲瞥视一眼。这迅速之极的一瞥,彼此间已交换了不知多少的心声和情意。
天鹤真人朗声道:“两位请准备,剑赛立刻开始。”石轩中忙把眼光收回,收摄心神,静候锣响。天鹤真人把金锣高举过预,然后锣一落。当地大响一声,远传数里之外。
数千人都被这一下锣声震得心弦绷紧,凝视望着棚上。却见于叔初和石轩中两人仍屹立不动,宛如两尊石头的塑像。众人方自嗟讶而视,蓦地眼前一花,棚上两人已同时极快地绕圈,各攻一剑,但无功而退。
于叔初在这一剑中,已发现对方功力之高,大大出于自己意料之外。
须知于叔初自负极高,一向以为天下唯一可以和鬼母较量的,只有自己一人。大概仅仅输她一点,即是说彼此间功力相差不过一线之微。是以认为石奸中虽很不错,但比起自己,又将相差一线。如今较量之下,方知竟是伯仲悉称,谁也压不倒谁。他到底是成名数十年一代之雄,蓦然间收拾起浮夸习性,决定以最大耐心和这个强敌周旋。
石轩中可没有这么多的想法,盘旋两匝之后,便施展师父霞虚真人一生心血所聚的大周天神剑,第一招“仰视天象”剑尖上翘,迫袭敌人。剑上真力沸沸而出,三尺以外,已迫得于叔初发招抵挡。石轩中的五十手大周天神剑,立地源源使将出来。
这一套剑法,乃是霞虚真人双腿被废之后,经过二十年苦思穷研之功,融合天下各派的划法而成,专门用以对付鬼母,招数之神奇,世间罕见。此时被石轩中使将出来,宛如无机云锦,绚丽缤纷,令人目不暇接,眼花撩乱。
于叔初十分沉着,施展出本门剑法,身形往来如行云流水。不过剑上招数尽管毒辣如毒蛇出洞,东一剑,西一剑,但却不是整套使出来。分明是打定主意,先敷衍过对方这套神奇剑法再说。石轩中五十把大周天神剑尚未使完,便因气势如虹,剑光把对方完全俺没,竟然先拔头筹,惹得全场爆发出采声。
厉魄西门渐倒抽一口冷气,忖道:“这厮如今委实高明。想当年他第一次上碧鸡山,也是施展这套划法,可是比起现在来,相去已不可以道里计。”
碧螺岛主于叔初一向自诩为天下第一剑,果然不同凡响。五十招一过,他便展开反攻。
霎时遍地剑光,俱是由他剑上发出,直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尤其是他的左手捏着剑决,不时疾划出去,风声劲厉得如金刃劈风。是以凶毒异常,气焰渐张。
他的剑法向以毒辣奇诡著称,此刻尽力施展,真有裁云缝月之妙手,敲金振玉之奇声。
不时有奇兵突出,拦截劫戳。直把数千观战豪雄,看得目骇神摇,采声复又大起。
大约是五十余招之后,于叔初屡攻不下,锐气微挫。石轩中弹剑长啸一声,施展出师门横扫天下的伏魔剑法,大九式、小九式源源发出。这套剑法光明正大,虽然是简朴的招数,却暗蕴追魂夺命的威力。石轩中长啸连声,剑光大盛,有时精壮顿挫,动摇人心。有时激昂排岩,不可一世。十招之内,把个碧螺岛主于叔初打得手忙脚乱,绕棚而走。
彩声如雷,山摇地动。朱玲也禁不住露出欣露的笑容,一味盼望石轩中加点儿劲,一剑把对方击败。又是七八招下来,于叔初居然毫未伤败。虽然仍旧时时后退,无法硬握石轩中的锋芒,但情势似乎已缓和下来。朱玲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吕四娘轻轻道:“这种剑法,我虽然一生练剑,负有盛名,但仍然自叹望尘莫及。你别小看于叔初刚才好像露出败象,其实他剑术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适才稍见凌乱,却正是刻经上所说‘变化致敌,纷纷纭法,斗敌而阵不乱。浑浑沌沌,形圆而势不散’的道理。但你可以放心,石大侠绝不会败。”
说时,棚上的两人争持得更剧烈。都是最上乘剑术,锋刃过处,每每间不容发,真是一羽不能加。凶险时固然如此,但有时却各在数尺之外,运剑上下翻飞。他们虽然相距数尺,但各自发出能够伤人于无形的剑气,是以不得不发招封拆和反攻。
局势尽管忽张忽驰,但越来越扣人心弦。只因棚上两人都明白彼此内力不相上下,如打算用持久战术,非打个七八夜不可。这等如说不能用消耗战,于是双方都用尽心思机智,力求找到对方空隙,一举败敌。
这一来双方都采取攻势,互不容让,战况越来越紧张。三百招以前,双方兵刃未曾接触过一下,现在却屡屡发出龙吟虎啸般的金铁交鸣声。猿长老脸色微变,向天鹤真人疾然一瞥,只见老友正也瞥向自己,眼中露出同样的惊讶担心之意。
白云大师道行高深,佛法精微。此时嘴皮微动,竟用千里传声向猿长老道:“石大侠应天命而出,力挽武林浩劫。怎的这等天生奇才在这种至艰至危的场合中,尚自有所思虑,心灵扰乱?前辈有以教我么?”
猿长老传声答道:“老朽正在困惑不解,天鹤道兄也如是。看来石轩中自隐危机,将不可拔。”白云大师连诵佛号,然后喟叹一声。
这时场中数千人还未看出端倪,只觉得棚上刻气冲霄,两条人影兔起鹤落,迅疾如风。
有时根本看不出哪个是石轩中,哪个是于叔初来。
石轩中仗着伏魔剑法本身的威力,严密守护全身,但剑眉不时轻皱,如有所思。于叔初何等厉害,已看出蹊跷,更加全神贯注,等候敌人这一套无懈可击的剑法征现空隙,便蹈虚而入,一击成功。
又战了百余招,突见石轩中剑眉斜竖,神色开朗。说得迟,那时快。他面上一现喜色,于叔初已趁他心神不定之际,运集全力,使出碧螺划法中五大毒剑之一的“春喉利戈”之式,剑法震处,硬生生把石轩中长剑震得多偏了一寸。登时一道很虹,排阀而入,电射石轩中的咽喉。这一招凶毒无比。天鹤真人、猿长老两人因为身为公证,故此不能闭目。朱玲却尖叫了一声,娇躯摇摇欲倒。
棚上漫天匝地的剑气倏然一齐收歇。只见一道白光,冲天而起,一直升到六丈之高,几乎已没入云中。然后掉头而下,剑光破风之声,震慑心魄。这道剑光宛如万里飞虹,直向棚上的于叔初当头罩下。
那道剑光正在下落之时,锣声倏然大响一声,全场升起的噪声一齐消失。于叔初立刻跃升寻丈。当头的剑光没有向他追击,轰然一声,已落大棚上,现出身形,敢情是石轩中。他身形一现,虽然没有动作,但全场的人都骚动起来。原来石轩中左边脸颊一片血迹,分明已受到了剑伤。
白凤朱玲忘形地一跃上棚,奔到石轩中身边,拉住他的臂膀,悲喜交集地问道:“石哥哥,你怎么啦?”
石轩中道:“不要紧,只伤了一点儿”这时观战群雄骚动不已,敢情大家也瞧见于叔初右肩上渗出血迹,看来大概伤得不轻。
天鹤真人和其他公证人说了几句,大家都无异议。便又向于叔初、石轩中说了几句,这才向棚下朗声宣布道:“各位已见到比剑双方受伤,如今贫道宣布暂时的结果。适才于岛主刺着石大侠时,石大侠的剑也同时刺入于岛主肩肿。因时间上分不出先后,故此贫道向各位郑重宣布,目前仍然未分胜负。”棚下升起一阵如雷的掌声和采声,天鹤真人停了一会儿,才道:“如今已是申末,双方俱休息半个时辰,方始继续比剑。”
白凤朱玲玉容失色,一面替石轩中敷药,一面掉下泪来。
石轩中代声道:“玲妹妹,你别担心。我是为了思索剑法无意中曾经使出来的一招剑术,故此才被他乘虚而入。幸好在危急中又无意使将出来,避过杀身之厄。现在于叔初肩肿受伤不轻,等会儿再战时,我本不须再用那一招剑术,便打得赢他,啊,玲妹妹,你没听见我的话的么?”
白凤朱玲低低道:“我听到了。”
“那么你”石轩中双目注视着艳绝人寰的朱玲,蓦地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微觉黯然,但柔情却充满在他心中。他大声向天鹤真人道:“请公证人代石某宣布,今日剑会,到此为止,石某弃权退出。”
天鹤真人面上毫无一丝表情,徐徐问道:“那么你便是自甘认输了?”
石轩中剑眉微剔,威风凛凛。但随即恢复常态,道:“不错,石某从此以后,宣布封剑,退出江湖。”白凤朱玲啊一声,埋头在石轩中的胸前。
天鹤真人敲一下金锣,全场登时静寂。老道长便向天下群雄宣布石轩中弃权,等于认输。惊诧之声,立刻响成一片。于叔初挺身出来,想说什么话,但眼光扫过棚下黑压压一片人头,便突然忍住要说的话,只向八位公证人拱手道谢,然后跳落棚下,扬长而去。
西门渐厉声道:“石轩中,你想退出江湖,却没有那么容易。家师还要会你一次。”
石轩中摇头道:“石某绝不再动刀剑。”
西门渐狞目长笑,道:“有那么容易么?”
棚下突然跃上一人,朗声道:“西门渐你想怎样?”
西门渐转目一瞥,认得是史思温。心想这厮曾经赢过宫天抚,武功不俗,自己可真不愿惹他,但更不能约他和师父比武。当下狞笑道:“且看石轩中你能够封剑隐居多久?”说罢,跃下木棚,径自走了。
全场数千人,包括七位公证人和上官兰、史思温在内,都不明白石轩中为何在可以取胜之时,却突然自愿弃权认输。只有朱玲,芳心充满了温馨秘密的情绪,感动得不住低泣。直到现在,她才真真正正地得到石轩中全部的爱情。她知道已享有天下最美满的幸福,此生此世,已没有其它值得追求的东西。
石轩中也不向人解释,只命史思温即日赶到崆峒山清理门户,就任观主之职。之后便向猿长老、天鹤真人、甘凤池等人辞别,仅仅说要找个风景幽美的地方定居,从此息影江湖。
众人都不询问,怅然分手。
白云大师忽然赶过来,破颜微微笑道:“石檀樾至情中人,全凭神勇盖世,方能毅然割舍浮名,可钦可佩。但愿你们好好享受几年清静。”
石轩中和朱玲刚听出他话中隐含禅机,正要询问,却见白云大师率着三大高僧、四大尊者以及一众弟子飘然而去。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