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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满胸臆,无不希望崆峒派取胜,最好将华山二老毙于拳下,大家乘机抢经。

    蓦见人影一晃,段子羽已抢身在宗维侠和常敬之面前,喝道:“崆峒出三人,华山派也是三人。”宗维侠在崆峒五老中位列第二,唐文亮第三,常敬之第四,此际宗维侠心忧三弟,一拳捣出,喝道:“闪开!”

    段子羽单掌倏出,沉声道:“未必。”拳掌甫交,噗的一声,宗维侠只感一股阴柔绵韧的大力涌来,身形居然定不住,蹬蹬蹬连退三步,砰地一声憧在一张桌子上,宗维侠这一撞何等力道,登时整张桌子飞起,丁当之声大作,这张桌子连撞翻四张桌子劲力方歇,有两名见机稍迟,没及时跃起避开的人竟被桌子挤撞得大声惨叫,伏地不起,本想幸灾乐祸看两派相斗,却不虞遭此池鱼之殃。

    常敬之见二哥被击退“咦”了一声,大是诧异,崆峒五老中以宗维侠的七伤拳练得最为到家,常敬之以为二哥一时托大,没运足内力,才被震退,当下运足了内力,呼的一拳击出。他外号叫作“一拳断岳”这一拳之威实非等闲,拳风烈烈,威势骇人。

    段子羽左足略撤,身子微弓,口中微微“咕咕”两声,将蛤蟆功运至掌上,双掌疾出,撞在常敬之拳上。喀刺一声,常敬之右臂寸寸断折,身子翻起,撞在一人身上,那人接着飞出,又撞在另一人身上。这人是巫山派的一名硬手,眼见一枚肉弹向自己撞来,两掌齐出,准备将之拦住,不料双掌甫着那人身体、巨力涌来,双臂齐折,飞出门外,尚未落地,陡听一人喝道:“回去”在他臀上一托一旋,他又飞回屋内,屋内人不知细故,还道他轻功了得,自行折了回来,两名巫山派人大声喝彩,待见他手臂软软垂在体侧,面色惨白,方知是喝了倒彩,一时掩口不迭。

    段子羽这一记蛤蟆功霎时间击伤三名好手,常敬之撞中的那人功力较弱,胸肋齐折,伏地呻吟,大有性命之忧。

    室内诸人见段子羽一掌之威如是之猛,一时噤口不得作声。

    华山二老见掌门人神威凛凛,两掌把久负盛名的崆峒二老打得一退一伤,精神陡振,两柄单刀舞得急如风雨,眼见唐文亮左支右绌,败象已呈,不数招内便要伤于刀下。宗维侠不及察看常敬之伤势如何,面色铁青,眼睛充血,呼呼两记七伤拳击出,状如疯虎,迹近拼命。

    段子羽重施故技,两掌拍出,仍是蛤蟆功。他迭遇奇缘,先是欧阳九为他盗得武林至宝“九阴真经”自十岁时便研习此经,内功底子极为醇厚,虽限于年岁,对经中秘奥之处难以尽悟,但自被百劫师太以绝世神术“灌顶大法”打通小周天后,又服食了天师教至宝“先天造化丹”周身脉道一齐打通,内力之强已是骇人听闻。再经修习“天雷剑法”与九阴真经两相印证,原来亘塞心中的许多武学难题遂迎刃而解,涣然冰释。所谓“一法通,百法通”九阴真经和天雷剑法俱是前辈先贤耗毕生精血,溶铸天下武学于其中的武学宝典,段子羽以此印证蛤蟆功,虽非全符欧阳锋的要旨,但殊途同归,这一掌之威足以与欧阳锋并驾齐驱。

    宗维侠虽知自己武功高出四弟有限,此际为救三弟唐文亮,也惟有不计成败,性命相拼之一途。

    拳掌甫交,砰的一声,宗维侠倒翻出去,只感浑身俱震,五脏沸腾。他也是武学名家,情知硬抗惟有受伤更重,空中连翻筋斗,化解来力,一拳击在墙壁上,将来力卸在墙上,登时打出一洞,落地后犹然立足不稳,跌坐地上,口中一甜,一股血喷了出来,知道所受内伤不轻。

    华山二老陡喝一声,使出反两仪刀法中的绝招“万劫不复”他二人恨唐文亮入骨,这一招毫不留情,竟欲将之斩于刀下。

    俞莲舟一见,大惊失色,高声道:“刀下留人。”掣剑挺出,挣挣两声,点在两柄刀上,俞莲舟内力何等深厚,虽是猝然出剑,两柄刀也被荡开尺许,唐文亮早已不支,又见二哥,四弟俱被段子羽击伤,心中更慌,这一招“万劫不复”换了往日,他也极难应付,此际更只有等死一途,霎时间魂飞魄散,冷汗成流。

    段子羽本待出手拦阻华山二老的杀手,见俞莲舟出剑,便袖手旁观,待得唐文亮逃脱此劫后,笑道:“两位师叔,放过此人,免得让人说咱们以多取胜。”

    华山二老恨恨地看了唐文亮一眼,气犹未泄,听段子羽如此说,只得悻悻归座。

    俞莲舟见段子羽对付宗维侠和常敬之,手段颇辣,很不以为然,想起大师哥述说此子辣手摧杀颜垣等人,心中忧虑更深,华山一派由此子入主,不知是福是祸。华山又是六大门派之一,于武林命运关连甚巨,是以不禁生忧。此际自己虽格开二老的杀招,他只须在旁补发一掌,便可立取唐文亮性命,不料他却释而不杀,不知何意,直感匪夷所思。

    段子羽拱手笑道:“烦劳前辈出手,真是过意不去,多多谢上。”

    俞莲舟凝视他有顷,不知此话是否讥讽他多管闲事,要知他这般救下唐文亮,于华山二老颜面有损,段子羽即便耿耿于怀也是当然。但见他眸子清澈,神态恳诚,不似作假,方知他胸襟也甚宽博,心下颇喜,拱手道“段掌门客气了,俞二心急救人,多有冒犯,勿怪为幸。”心中却参详不透此子如何出手这般毒辣。

    其实段子羽神功初成,在劲力拿捏上犹未到俞莲舟这等名家宗师的境界,崆峒五老名垂武林数十载,段子羽岂敢不全力以赴,却非他存心如此了。

    唐文亮虽逃脱生死网罗,顷刻之间却浑然不知生死,待得醒觉,羞辱之感远甚于死在刀下,见段子羽就在身旁,一拳击在他背上,以泄胸中怒气。

    俞莲舟喝道:“不可。”欲出手阻拦已是不及,段子羽佯作不知,运气于背,硬受了一拳,唐文亮倾尽全力打在段子羽身上,只觉如陷进一堆棉花里,浑无受力之处,内力也如滴水入海,不见踪影。待要收拳,拳头却被吸在背上,连运内力,却拔不动丝毫,一时恨不得立时死了方好。

    俞莲舟也颇讶异,料想不到段子羽内力已至如此境界,方欲出言为唐文亮求情,段子羽已知其意,笑道:“前辈请落坐,待晚辈敬您三杯。”径自向桌边行去、唐文亮蓦感拳上一轻,自己方运力回夺,竟蹬蹬蹬连退数步方始站定。

    宗维侠静息片刻,略感好些,见此状微声道:“三弟,走吧,改日再到华山领教段掌门的功夫。”

    段子羽笑道:“随时恭候大驾。”

    三人相扶着,脚步瞒珊走出客栈,背影甚是凄凉。

    室内神山帮、巫山帮、海沙派、巨鲸帮等人收拾起桌椅,重唤酒菜,默然饮酒。段子羽神功一展,这些人便即明了:段子羽绝非看不懂读不断九阴真经,而是将经上功夫练成了,见他武功高明之至,心知纵然宝经在身,也难以硬夺。但九阴真经对习武之人诱惑力委实太大,竟无人肯舍之而去,都在心里盘算着用什么阴损手段能将经夺到手。虽是各怀心腹事,念的实则是一本经。

    卫四娘毒伤已愈,走到俞莲舟座前申谢援手之德,俞莲舟忙谦逊让座,笑道:“卫女侠,贵派距此遥迢万里,何以讯息如是之灵,也来凑这场热闹?”

    卫四娘面颊一红,笑道:“敝派并非为此事而来,先师铁琴先生和先师伯都丧生在少林寺秃驴手上,这等深仇大恨敝派岂能不报。我和师哥不过打个头站,敝派掌门随后继至。风闻此处九阴真经又现,咱们习武之人谁不想得到,不想却遭此横祸,若非俞二侠鼎力相援,真要埋骨此处了。”

    说罢恨恨看了七手童子一眼,七手童子有俞莲舟的话作倚仗,泯然不惧,悠然自得地饮酒吃菜。

    俞莲舟知道当年昆仑掌门人铁琴先生何太冲和其师娣班淑娴,为寻找谢逊,冒险闯入少林寺后山,希冀夺得屠龙刀,得到其中所藏的九阴真经,竟命丧少林三大神僧的“金伏魔圈”下,昆仑派遂尔凋落。(事见倚天屠龙记)听卫四娘说,昆仑派要大举向少林寺复仇,这虽是情理中事,却颇为不自量力,何太冲和班淑娴在世时,昆仑尚且不敌少林,此番盲动何异于飞蛾扑火。当下便想劝阻,却又殊难措辞,是以沉吟良久,方开口道:“卫女侠,此事已隔多年,当年误伤尊师和尊师伯的三大高僧并不在少林寺中,想必已坐化多年了。贵派此举取消也罢,不如同到武当山上叙叙旧谊如何?”

    卫四娘黯然道:“师尊之仇何异于父母之仇,此仇不报,昆仑上下有何颜目见人,敝派此次纵然尽数血溅嵩山,也当向少林讨回公道,我和七手童子的梁子冲着俞二侠的金面,揭开不提。寻仇之事俞二侠就不必劝了,盛情好意昆仑上下无不感佩。”

    俞莲舟情知此事难以化解,听她语意决绝,只得连叹数声,沉默不语,心中筹思当尽快赶回武当,与大师哥、四师弟、六师弟赶往少林,极力斡旋其间,或许能换狂澜于既倒,无论如何不能坐视昆仑派毁于嵩山。

    段子羽在旁大起同仇敌忾之心,击桌道:“父母师尊之仇岂能不报?卫女侠,贵派何时上嵩山,段某虽浅薄,也当去摇旗呐喊,以助贵派声威。”

    卫四娘心中惊喜逾恒,若能得段子羽这样高手相助,昆仑派复仇有望,至少不会覆灭无余,口中推辞道:“这如何敢当,敝派之事怎敢累及华山派。”

    段子羽慨然道:“天下事天下人管,咱们武林中人行侠仗义,就是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少林虽强,华山派却也不惧。”

    卫四娘怕他一时冲动,转头改了主意,忙敲钉转脚道:“敝帮定于下月二十八日会齐嵩山,若得段先生相助,敝帮存殁俱感大德。”这几句话半是感动,半是做作,却也激动万分,老泪横流。

    段子羽道:“卫女侠放心,段某定会准时到达嵩山。”

    矮老者也道:“卫四娘放心,届时华山全派一定到达,与贵派同进同退,共死共生。”

    俞莲舟心中连珠价叫苦,若只有昆仑派到嵩山滋事,只,要武当四侠齐至,力下说辞,说动少林群僧不下杀手,令昆仑派知难而退也就罢了。虽说难办,总还有几线希望,如果华山一派卷入风波,段子羽武功既高,下手又辣,一场武林罕见的大火并势难避免,武当派纵想作个和事佬也是有心无力了。

    武林中人哪个不喜事,更都是看热闹不怕乱子大的人,一听昆仑,华山两派要合攻少林,登时欢声鼎沸,这个道:“卫女侠,算我们神拳门一份。”那个嚷:“卫女侠,海沙帮一定去为你们助威。”一时十几个门派争相加盟,少林派倒成了武林罪人,众矢之的。

    卫四娘拱手作了个罗圈揖,泣声道:“各位如此仗义,昆仑上下俱感大德。”

    正喧嚷吵闹得不可开交,忽听一个少女清亮的声音道:“咦,这些人怎么还赖在这儿不走。”

    这声音清脆悦耳,如黄莺鸣啭般动听,可一室群豪听见此音,如中魔法,登时缄口结舌,鸦雀无声。

    段子羽心中一荡,高声道:“是真儿吗?”

    那少女一惊,待得看清,惊喜叫道:“羽哥,真是你吗?”

    几步跑了过来,身形曼妙,直冲到段子羽面前,似欲投怀而入,一时喜极而泣,说不出话来。

    段子羽紧握住她一双柔软滑腻的小手,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方嗫懦道:“真儿,你的腿好了吗?”说完便知是句傻话,两人分别时张宇真早已欢跳如常了。

    张宇真一双妙目紧盯在段子羽脸上,秋波宛转,柔情无限,闻言噗哧一笑,道:“谢谢你挂念,没再被人打断。”

    段子羽脸上一红,颇为尴尬。

    张宇真高声道:“大哥,快来呀,段大哥在这里。”

    漆黑的门外龙骧虎步地踏进一人,甫进客栈,游目四顾,一见这些豪莽,双眉一皱,凛凛生威,威严的目光在每人脸上扫来扫去。这些刀头浴血,浑不把性命当回事儿的豪客,大概在这兄妹手下吃足了苦头,适才慷慨激越的豪勇之气,霎时间灰灭无余,一个个低头垂手,屏气敛声,放轻脚步,夺门而溜,不少人连放在桌上的兵刃也不及携走。片刻之间走了个一干二净,只有俞莲舟和华山二老端坐不动。

    段子羽见此人一句话不说,便把群豪吓得如过街老鼠,忙忙地溜之乎也,定目望去,但见此人四十岁左右,燕颔虎目,眉目之间大具威严,颇有王者霸气。

    张宇真道:“大哥,这就是羽哥,总算找到他了。羽哥,这是我大哥,你也叫他大哥吧。”

    段子羽感激张正常救命传武之德,又对张宇真心有所钟,忙上前一步道:“段子羽见过大哥。”便欲拜下去。

    这人一步过来,十余丈的距离一步跨过居然毫不勉强,和常人走路无异,两手一托,段子羽只感他两手如山,竟拜不下去,方知那些人见了他如遇鬼魅,惶惶似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实是事出有因,这位大哥的武功竟似要在俞莲舟之上。

    这人笑道:“段兄弟,不必如此,在下张宇初,奉家父之命前来保护兄弟,所幸你无恙,否则我还真交不了这个差。”

    段子羽心中大是感动,不想张正常对他眷爱如此,居然令长子前来保护,想到自己若非服食“先天造化丹”又研习“夭雷剑法”恐怕真不免于命丧霄小之手,哽咽道:“多谢张老前辈眷爱,小弟毕生难报大恩。”

    张宇初笑道:“这话就外道了。家君素来眼界极高,阅人如恒河之沙,赞许者极少,独独对段兄弟器重之至。惟恐这些江湖匪类闻风而动,前来夺取九阴真经,是以派我昼夜兼程,以尽保护之责,不想段兄弟不在,倒是给你看了这些日子的家。”

    俞莲舟插话道:“我原以为能劳得动张少教主大驾保护的,除了皇上外,宇内便无第二人,不想段先生也有此荣光,倒是一奇。”

    张宇初冷冷道:“这位是俞二侠吧,阁下的话却也不对,皇上自有锦衣卫负保护之责,倒无需张某了。久闻俞二侠英名,今日识荆,幸何如之。”他嘴上客气,语气却是冷硬之至,负手背后,神态据做。

    武当诸侠成名垂数十载,纵横武林所向无敌,一侠之名直可作金字招牌用,被人冷眼相待还是头一遭。俞莲舟涵养功夫甚深,不温不恼,淡然一笑道:“张少教主乃当今贵人,今人得见,实是有幸。”起身对段子羽和华山二老道:“段先生,两位前辈,在下身有要事,不克相陪,就此告辞,来日再会。”拂袖而去,段子羽和华山二老拱手送别。张宇初视如不见,张宇真全副身心都在段子羽身上,更是不知不觉。

    段子羽道:“大哥,这两位是小弟的师叔,华山派两位长老。”

    张宇初点点头,算是见礼,华山二老久闻天师教张正常教主和张宇初少教主英才卓拔,武功盖世,已至不可思议境界,只是素来不涉足江湖纷争,是以虽久闻大名,却也今日方识,知他贵盛一时,为人傲慢些也是常情,并不见怪,却也不上前见礼。

    张宇初微笑道:“前些时家君曾邀段兄弟入我天师教,被段兄弟峻辞,何以却入了华山派?”

    矮老者道:“敝派掌门之位久虚,是以请他入主华山。”

    张字初道:“两位果然眼光独到,见识高超,段兄弟人中龙风,得他作掌门实是华山之幸,张某佩服。”

    二老见张宇初人虽倨傲,却是继百劫师太后第二个赞同他们这一荒唐举动的,大起知已之感,心中稍有的不快便即释然。高老者咧嘴大笑道:“张少教主,久闻你了得,从这几句活上就能看出来,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张宇初微一皱眉,略显不耐,若非看在段子羽面上,他一句话也不肯和这二老说,听他把自己和他们二老相比,略感不快。但旋即如常,笑道:“段兄弟,我们兄妹到了你的地面,又为你看了这些日子的家,你是否也应尽尽地主之谊,犒劳我们兄妹。”

    段子羽笑道:“便请大哥落坐,我们痛饮几杯。”

    张宇初皱眉道:“这里哪有什么好酒,还是到你府上去吧,外面车马已备,就请上路吧。”

    张宇真不待他答应,拽着便去。几人到了门外,果见十几匹马轩昂神骏,十余人手持火笼,侍立两侧,俱是神态恭谨,屏气敛声。

    一行人上马疾驰,十余名下人围绕一周,灯笼照得通明。张宇真和段子羽并辔而驰,不停地咯咯地笑着,给他讲述她和张宇初如何整治得前来夺经的群豪死去活来的轶事,段子羽听了,也大畅胸臆。两人说笑着,情意甚洽。张宇初在旁看了,微笑不语,见段子羽人品,武功俱是顶尖,果是人中龙凤,得妹婿如此,倒也称意。

    驰至中途,段子羽方始发觉,这十余名仆役模样的下人居然俱非庸手,无论疾驰,缓行,风大风小,平地还是崎岖的路面,一手所持的灯笼丝毫不晃,这份腕力,内力和定力放之江湖也是少见,在天师教中不过居仆佣之辈,对天师教的实力大为惊诧。

    黎明时分,赶至段子羽故居,晨光曦微中,一座好大的道观矗然现于眼前,道观匾额大书“三清观”三字,笔力挺拔,段子羽视力特佳,见题款居然是“朱元璋”三字,还盖有玉玺图章,他虽久居密室,改朝换代的大事还是知道的,更知道朱元璋便是当今的朱皇帝。

    张宇初笑道:“这道观是皇上敕建的,就为保护段兄弟起居。”

    段子羽大是反感,苦笑道:“这位皇上不是要敕令我出家作道士吧。”

    张宇初笑道:“这倒不是,而是想让你当别个,就不知你肯不肯屈就?”眼中颇是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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