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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色上并不用心,但以他今日的权势,也少不得纳了几名姬妾,不是美艳动人,便是出生尊贵。董氏奴仆出身中人之姿,却始终荣宠不衰,家中事务概由这董氏打理,府里上上下下均呼为夫人,可见云行天对这董氏保住了云家这根独苗,心中感念至深。他平日里听多了这少将军的荒唐举动,却从没见云行天有半点责备的意思,只是如兄长瞧着小弟弟顽皮一般甚是有趣。如果云行风死了,云行天便是当面不说什么,心里也必定是埋了一根刺,日后对景了发作出来,却是难以料到会是何等下稍。便是云行天不理会,那云军里的人是好对付的?以云军之势大,日后被他们瞅空私下里做掉都有可能。

    赵子飞思前想后好一会,终是叹了口气道:“也罢,我去。”那云军统领闻言,心头一松,立时昏了过去。赵子飞也不是没想过把这人悄悄干掉,日后只消推说不知就可,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云行风死掉云家定要找个人恨一下才好,他近在咫尺而不相救,已是最大的罪状,赵子飞到底还是决心冒这一次险。

    赵子飞命秦前点齐了手下的骑兵,秦前疑道:“将军,在我们和云少将军之间只有千余敌军,何以要点齐了所有的骑兵?”赵子飞道:“谁知蛮族到底有多少?难说这是不是他们的又一个诡计。即便是只有一千,我也要以一万骑出击,以尽快救回云小将军,夜长梦多呀。秦前,我此去吉凶难料,但噍城绝不容失,这些骑兵守城本也没什么用处,我带出去于守城无妨,但留给你的兵力再也不可浪费一人。若是我回不来了,你切切不可出城相救,若是有人以我的名义回城求援,那必是奸细,你可听清了?”“将军!”秦前本欲说什么,但见赵子飞神色凛然,心知这位将军平日里温和,但主意一定却是不容人劝的,于是只得红了眼眶,走开去点齐了骑兵。

    秦前目送赵子飞率军出城,立时将所有的兵将们都召集了上城,火把松明将城头照得亮如白昼,城上上万将士俱默然无声。等待着这个漫长的决定所有人命运的一夜过去。秦前伸长了脖子向前望,只是不见半点动静,似是听到厮杀之声传来,再侧耳听时,却只是风过草木,夜枭猿啼,正个是焦虑如焚,六神无主。

    一个时辰过去了,又一个时辰过去,这个无月的夜晚,四下里的一切都似凝住了一般,只有火把的光焰还在闪动。秦前突然听到了些什么声音,他起初以为是又是幻听,但他马上觉出不对来。不是,这是有人,可这声音并不是从城外传来的,倒象是

    “不好!”秦前急急的唤道“快,快,快下来一半人,去码头!”不必要到码头,他已看到了结果。瞧城,完了。

    一队队的黑衣人从城东的绝崖上攀援而下,不时有人从极高的地方失手掉下,摔死的人居然一声不出,而其它的人也没有半点犹豫的继续向下攀越。下来的黑衣人已四五千人之多,他们有的列成一阵,守护着在崖上的人,有的已往码头上跑去。秦前心头凉透了。对瞧城的攻击是虚而又实,对云行风的攻击是实而又虚,一切都为了调出驻在码头一带的骑兵,一切只为把他们的注意力完全吸引到城头上去,而他们全都如蛮族之愿所偿。

    “不管怎么样,赵将军将瞧城托我,而我有负所托,”秦前想:“我只能多杀几个蛮族至死而已。”秦前“刷”的拔出腰间长刀,率众杀了上去。

    “杀!”秦前已不知道这是第几个死在自已手上的蛮族,也不知道自已身上受了几处伤,只是不停的斩,劈,刺,绞,手柄上的血早已浸了又干,干了又浸,他的大腿上好象中了几刀,走路有些不利索,胸口上中了一锤,呼吸地有些不畅,小腹在剧烈地绞动着,好象是被一个临死的蛮族用腿踢了一下所至,但奇怪的是,他居然不觉得痛。但蛮族太强悍了,更加上每一个人都是有死无生的打法。

    秦前不止一次的看到,将死的蛮族用尽最后一分力,抱住自已手下的将士,以给同伙一个杀敌的机会。蛮族的攻势如潮水般涌来,那种巨大的压力让一心赴死的秦前都有些不自觉的畏惧。突然间,他觉得四下里的蛮族们都让开了,秦前以刀支身,有些头晕,不知道自已到了什么地方,有人向他跑来,秦前惯了地挥过去一刀,来人出锏挡开了这一刀,叫道:“秦副将,秦副将,认得我吗?”

    秦前定神一看,这人果有些眼熟,他恍惚了一下,突然想起来,这人是令狐锋手下的一名统领。“令狐将军,”秦前叫道:“令狐将军来了么?”秦前这才看到自已已来到了一道以木料沙石垒成的环形防线之后,防线边上是一些身着幸军号衣的兵士正与那些蛮族交战,秦前识得是令狐军的将士,自已手下的士卒也被收了进来,参与作战。身后二三十步远处另有一道防线,弓手们在防线后放箭。若是在平常,这种防线在蛮族的铁骑来说是不堪一击,而此时蛮族没有马匹长枪,只得一对一地在相互砍杀。

    “令狐将军在那里?”秦前问那名统领,统领道指道:“在那边。”秦前看去,令狐锋正与一名金发蛮将厮杀在一处,两人以刀剑步战,却有在冲锋的马背上杀伐的气势,旁边的人都插不进手去,秦前冲了过去,正欲助令狐锋一臂之力,却有一支长矛抻过来,将金发蛮将的刀挑在了一边,秦前一见大喜过望,叫道:“将军!”挑开金发蛮将的人是一名少年将军,他骑在马上,双目通红,神情狰狞,全身都被鲜血染透了,在他身边的一骑之上,一中年将军手执双鞭,正是方才出城的赵子飞!他们身后,密集的骑兵冲过来,这码头地势开阔,正适合骑兵冲锋,一下子把蛮军冲的四散零落,那金发蛮将也被几个勇武的亲兵护着往一边逃去。

    秦前正喜,却见赵子飞惶急道:“快快,后来蛮族可汗的大军过来了,快乘船走。”然后又对令狐锋道:“令狐将军怎生到了这里,真是万幸万幸。”令狐锋道还剑入鞘,淡淡的道:“本是运粮草过来,赵将军忘了今日是交粮的日子么?”

    赵子秋冷静了一下,才道:“码头上还有多少船只?”秦前答道:“平日里总是有三五十只大船停靠。我这就让人去数一下。“令狐锋道:“不必了,我已算过,有四十二只大船,我带来的有三千士卒,赵将军和云少将军的骑兵还有多少?”

    云行风不言,赵子飞道:“大约有七千多人马。”秦前心头一颤,赵子飞出去不到二个时辰就折损了三成的人马,云行风的人马,只怕是片甲无归了。令狐锋道:“还好,把马匹杀掉,十只大船勉强装的下。”赵子飞问道:“不是有四十多只大船么?”令狐锋道:“其它的我已命人凿沉了。”秦前正待问:“为什么?”赵子飞已庆幸道:“正是正是,我原怕来不及了。没有了船只,蛮族得了噍城也无法直下远禁。稍减我的罪业于万一。”秦前这才恍然。于是众人速往码头而去。

    赵子飞下令杀马,将士们抚着马匹,目中含泪,均有些不忍,也不知是谁想起了易子而食的典故,交换了杀。顿时码头上一片长啸痛嘶之声,见那些平时里精心养护,战场上同生共死的马儿,一匹匹倒地,鲜血长流,不论是谁都看的心如刀绞,恨不得把耳朵塞上,眼睛蒙上,不再睹这惨象。

    秦前随赵子飞令狐锋等上的是最后一条船。云行风已被送上了先头的船只,他也不反对,整个人就似失了魂似的,旁人怎生说,他便怎生做。在兵马已上得差不多时,令狐锋依旧焦虑地看着岸上,秦前正疑他在等谁,却见一队黑鸦鸦的骑兵跃近了防线,赵子飞脸色大变,"这是蛮族可汗的亲兵!"那支骑兵如从地狱出冲出一般,不过是区区百余骑,却如万马奔腾,锐不可挡,那道防线如同纸糊一般,没能略为坚持一下,就被冲破了。“快开船!”赵子飞急令。

    “等一下,我等的人来了!”果见一队令狐军的兵士押一群人来到。"这是些什么人?"秦前看着这些人心头狐疑,那些人看上去不过是些普通百姓。令狐锋急道:“快,快上来!”

    那些人战战兢兢的爬上来,手中还提着大包东西,有一个跌在地上,包裹散开,里面掉出一大堆刨锯钉凿之类,秦前醒过来,原来令狐锋恐蛮族会叫这些木匠重造大船,是以要将这些木匠们都带走。可这些人本来是老百姓,不象那些军中士兵一般听从号令,行动果敢,又怕的厉害,上的甚慢。那些黑骑兵来势迅如奔雷,只这一会工夫就已到了江边,先前头的骑兵已举弓向这边射来。令狐锋断然下令"射!"立即百箭齐出,向着木匠的方向攒射过去,木匠们不及发出哀声便齐齐倒地。唯恐尚有未死透之人,箭又射出数轮。然后船就解锚离岸。

    先头上船的木匠们见状大惊,纷纷惊叫“师傅!”“兄弟!”“小三!”乱成一团。有的扑过去给令狐锋跪下,哭求道:“请大将军饶命!”令狐锋不理会他们,只是全神留意那些黑骑兵,船身刚一离岸,当先一骑已冲了过来,收不住腿,跃往船上,只差了一点点,两只前蹄在船舷上一蹬,溜了下去,那人还不死心,在马上腾空而起,往船上跳来,令狐锋捡起一支长矛向那人扔去,那人惨呼一声,被长矛穿透而过,终落于水中。

    这时令狐锋才走近那些哭哭啼啼的木匠们喝道:“哭什么哭?看看我们那么多掩护登船的兄弟,他们可有人发过怨言,落在蛮族手里,下场还不如今日就死了的干脆。留下他们给蛮族造船,那全中洲就完了。谁要再敢闹,就把谁杀了!”

    木匠们被令狐锋的语气给吓住了,都收了声。只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扑过来,厉声叫道:“你还我爹,我哥,我兄弟,我们一家四口人呀,都死在你手里了,你连我也杀吧,这个魔鬼,你比蛮族还不如!”

    令狐锋一时没提防到这人胆子如此之大,竟被他在脸上扯出了一道口子,大怒,喝道:“把这人给我往死里打!”赵子飞劝他道:“算了,算了,这人算可怜,令狐将军和这等人计较什么?关起来罢!”令狐锋定了定神,也觉得今天看的血腥委实够多了,按捺下来,令人将这人弄走,那少年木匠却依旧叫个不休,"爹爹,哥哥,兄弟”一声连就一声,无休无止,这声音凄厉无比,在青山两侧激荡,一船人听了,都是满心的不快。声音突然中断了,想来是有人堵住了他的嘴。

    令狐锋一行顺水下流到了远禁城,再由远禁城回到了雪拥关,这一战的经过就由令狐锋和赵子飞两人共具名写就折子,由信鸽送往云行天的手中。令狐锋见赵子飞神色抑郁,劝他:“此战之失其实并不在赵将军”赵子飞止住他道:“我是瞧城守将,失城之责我别无旁赁,其它的,也不必说了。”

    袁兆周接到这封加急军报时,手中也接到了云代遥的军报,他将这两封军报一并交到云行天手中,云行天接过,先看了云代遥的那份,又看了赵令两人的那份,然后再掉过去看云代遥的那份。袁兆周细看他的神色,见他是面上淡淡的,不由心下忑忐,他知云行天平日里不是个阴沉的人,有了脾气是从不忍的,他若是压在心里,那便是怒到了极处。

    云行天将手中的军报一扔,道:“军师看看吧!”袁兆周接过来一看,两份军报都是讲的噍城之战始未,只是云代遥的那份着重说了云行风违令出击的事宜,要求重重责罚,而赵令两人的对这一节只是轻轻带过,赵子飞自请就死以谢罪。云行天闭眼静坐了片刻,待袁兆周看完后,问道:“军师怎么看?”

    袁兆周斟酌着道:“这令狐将军当机立断,拒敌凿船,才得以保全万余将士性命,又绝了蛮族从水路攻远禁城之路,功劳极大,当记首功。”云行天冷冷一笑道:“军师如今也会说笑话了,我是问的这个么?”袁兆周正想说些什么,云行天霍的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走了几转,站定了,高声道:“军师给我记下,发到雪拥关去。”

    袁兆周忙提笔在手,只听得云行天道:“令狐锋临事果断,此役虽败,却不至亡全是其功,请报皇上加封为侯,另食双禄。赵子飞为国之重将,不能以国事绝私心而失城,大负吾托,着降三级,因国家正当用人之际,姑且留任原职,罚俸一年。”

    袁兆周听到对赵子飞的处置甚轻,不由松了口气。但那句不能以国事而绝私心,让他心里头一紧。果然听到云行天接着道:“云行风!云行风不听号今擅自出击,目无军纪,万余将士因其一人而亡,重城要关因其一人而失,中洲险丧于其手,骄纵至此,国法军纪皆不能容!着革去一应职位,于众军之前杖责三百下!”

    “云帅!”袁兆周听到此处惊的站起来“云帅可想清楚了?”云行天平静的说道:“我当然想清楚了。”“可云小将军日后是云军的主将呀?万一他受不了这三百杖责怎么办?就是挨过去了,在众军之前受责,他威望全失,叫他日后如何领兵?”

    “就是因为他日后是云军的主将!”云行天的双目通红。他也好袁兆周也好,都心知除了云行风无人可以在云代遥之后做得这个主将,这不是因为云军中无能将,相反,这是因为云军中的将军副将都太强,无论谁是当主将余人都不会服,唯有云行风是无人有异议的。

    “这样子的骄狂轻浮,无知幼稚,叫我日后如何放心把云军放到他手上?”云行天紧紧握着拳头,颓然道:“原先看他有些过份的骄纵了,总是说他还小,再大些总该好些,况且自小儿宠他的人里面,我也算一个,他今日这个样子,我也不能不负一点责。可谁能想到他闯出这么大的祸来。赵子飞何等精细的一人,如果他不是云行风,赵子飞会冒这么大的险?他这样子日后迟早是要死在敌人手里的,那时我怎生对得住我那老婶子?”

    袁兆周叹道:“只怕将军这一番苦心难被诸位云将军体谅,此次守城的主将到底是赵将军,云军将士只怕会怪将军厚此薄彼,生出怨意。要知云军是将军的根本,厚枝叶而薄根本,恐怕”云行天摇摇头道:“他们是和我一道打出来的兄弟,有算有怨意也不至于有什么异心的,无论如何此次要给云行风一个教训。”

    袁兆周见云行天主意已定,只得照他的意思写了发往雪拥关。但这件事在他心里投下了难以消解的阴霾,他心中打定主意,日后定要劝云行天对云军多多额外照应。

    赵子飞和令狐锋于正月初四到了雪拥关,战事中的关城没有半点年节的气氛,到处都是操练的将士,四下里不闻炮仗锣鼓,唯有号令呼喝,想起数日前在远禁的龙灯花轿,都有些恍如隔世的心境。进得城来,自有接引的兵士带他们去见云代遥。

    二人行到云府议事堂外,听得里面正喧哗成一片。、他赵子飞是瞧城守将,他失了城,倒没事,凭什么要少将军受这么重的责罚?”“正是,少将军就是有过,能高过赵子飞去?这是什么道理?”“云帅太过了,大将军,是乱命,不可受!”“风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倒要看他云行天怎么对得住我哪死去的老嫂子!”赵子飞和令狐锋两人对视一眼,不晓得云行天怎生惩处云行风,搞得云军将官一片哗然。赵子飞听到自已的名字被频频提到,心中更是不安。

    云代遥终于开了口:“你们谁都不许再说了。云行风成了这么个样子,不都是你们宠出来的么?云帅这是为了他好,我云家那里能出得这样的人,云帅若是再放纵他,那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都给我出去。”众将出来,见令赵二人站在门外,勉强行了礼,眉目间大有不忿之色。

    云代遥听得通报将二人迎进大堂。不待二人问起,云代遥先已把云行天的谕令通报了两人,赵子飞听到对自已的处置如此之轻,心中大是过意不去,道:“未将无能却连累了少将军,不知云帅如何责罚少将军?”云代遥淡淡的道:“不过杖责三百,贬为步卒而已。”

    赵子飞与令狐锋一听大惊,齐道:“这怎生使得,我等联名上个折子,向云帅求情如何?”云代遥将手一摆,道:“这事都不必说了,我倒要请令狐将军帮个忙,如何?”令狐锋道:“请老将军示下。”云代遥道:“我想请你借我两个兵士,明日里蒙了脸带到演兵场里来。”令狐锋不知他是何意,但还是答应下来。

    次日清晨,令狐锋依言将两名兵士蒙了面带到演兵场中,只见所有的云军将士均齐列于台下,台上云行风赤膊伏地,令狐锋想道:“原来今日是当众仗责云行风来着,我倒是不便看的。”

    云代遥已遣了一名亲兵过来,带了他的兵士上到台上。云代遥对那两名蒙面的兵士道:“你们两个是令狐将军手下,且又蒙了面,日后不怕有人寻你们的麻烦,给我用足了劲打,可听到了?若是让我瞧出不对来,对不起了,将三百杖就由你们自家受吧,令狐将军也救你们不得。”

    令狐锋这才恍然,原来云代遥竟唯恐手下人放水,特意找两个外人来执刑。当下那两个兵士一杖一杖的结结实实的打了下去,云行风也硬朗,绝不出一声,听得那卟卟之声,台下的副将统领们都愁苦万分,却又不敢劝。数数的人略快了一点,云代遥就醒过来,对那人怒目而视。数数的人额上冷汗直流,不敢再弄假。直数到二百多的时辰,众人见得云行风已连动都不动一下了,都急的不行。令狐锋也有心相劝,但一则是云行天之令,二则云代遥全不象是有意通融的样子,也不好怎生进言。正有些看不下,准备着出去,却有快马送了急报过来,令狐锋一见大惊,忙命人取去给去云代遥看,云代遥一见之下,也无心再看人行刑,点了一支人马,带了出去,云代遥一走,行刑的兵士自也是草草了事,自有军医在一边等候,终教云行风逃下一条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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