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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来归附,还望武帮主许我入帮受教才好。”天南逸叟武维扬哈哈一笑道:“朋友,你别这么捧我,我们这不过是乌合之众。武某久闻得秦中三鸟,是江湖绿林道成名的英雄,朋友你居然看得起我凤尾帮,我武维扬哪敢不敬谨延揽。不过我这小小十二连环坞,在外人看来不过弹丸之地,我本帮中却还没有人敢轻视。除去在龙头总舵下有职司的,就连外坛香主舵主不奉三堂旗令,他就不敢擅入分水关一步。朋友你是何人引进者,在哪座坛受的祖师慈悲?怎么我这龙头主舵竟没有报进来,这真是我凤尾帮开山布道以来未曾经过的事,倒叫武某莫名其妙了?”

    这秦中三鸟的首领追风铁翅雕侯天惠窘得面红过耳,只得忝然说道:“武帮主,我侯天惠此来原是投奔从前西川双煞鬼脸子李玄通,知道他在帮中掌管盐仓,我是请他汲引,愿归附在贵帮。他弟兄也愿意我入帮受道,以免流浪江湖,早晚也是难以自保。只是来到这里,正值淮阳派率众入十二连环坞,李玄通因为王道隆等竟敢夜犯盐仓,西川双煞弟兄二人非把践约赴会的人惩治一下才泄忿,遂致夜袭泗水船帮。我侯天惠遇上这种事,焉能袖手旁观,遂也随同他们一同动手。侯某作事莽撞处,尚望帮主原谅。”天南逸叟武维扬冷笑一声说:“朋友,你这番话真把我武维扬当作小孩子了。武某受全帮托付之重,执掌龙头,要仅能管束这数十里连环水坞,那不过寸地王而已。我凤尾帮分舵遍南北,哪一处有什么行动全不容逃出武某掌握去。侯天惠,你哪是一心皈依凤尾帮?你分明率领手下弟兄,要在江南地面从托线孙(唇典谓保镖人)手里要一票买卖,不料对方扎手,秦中三鸟全折在阵上。这次跟头栽的太厉害,无面目再见绿林道。你安心报复,侦知对方竟与淮阳派合为一路,到我十二连环坞,你暗地跟踪下来,投到西川双煞那里,相机报复,不过是借刀杀人。朋友你枉为多年江湖绿林道,招子昏点(唇典谓眼睛不亮),不认识我武维扬,十二连环坞的刀快,杀人不见血,只是不会借给人用,朋友你还有什么话讲的?”追风铁翅雕侯天惠在江湖上也是成名的绿林,此时当着一班江湖道,受人这么讥诮,脸上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怒火中烧,愤然说道:“武帮主,你不许藐视人太甚!我侯天惠在绿林道中大小也有个名儿姓儿。不错,我侯天惠和江南镖客伍宗义、司马寿昌结了梁子,只为淮阳派中燕赵双侠蓝氏弟兄多管闲事,我侯天惠焉能和他善罢甘休!对于那镖客倒没放在心上,我们要不下买卖来,怨我们无能,和姓蓝的倒是势不两立,这才跟踪赶下来。江湖道上,有他没有我,有我没他,我这才跟踪赶到十二连环坞。我侯天惠虽有招扰之处,不过自问没有什么冒犯之处,姓侯的在江湖道上什么大江大浪全见过,什么能人也会过,武帮主你也过于小看我侯天惠了。”天南逸叟武维扬把面色一沉道:“既然你和燕赵双侠有梁子,你们冤有头债有主,你尽可到淮上清风堡或是到他家乡蓝庄去找他。不怕朋友你过意的话,你有本事应该阻止他,不叫他入十二连环坞。他已入分水关,就是我这十二连环坞的客人。朋友你在我这祖坛所在地任意寻仇滋扰,我若不念在江湖道的义气,早有人对付你了。我这十二连环坞规模太小,不值朋友你帮忙,你就请吧。”说到这立刻一扭头,说了声:“来!送他出去。”

    追风铁翅雕侯天惠见武维扬竟这么毫不给自己留情面,羞恼之下,竟也不顾一切,厉声说道:“武维扬,你欺人太甚!我侯天惠不是好惹的,你莫以为姓侯的落在你十二连环坞,就能由你摆布。我侯天惠倒要见识见识你这龙头帮主,有什么惊人本领?莫看你这十二连环坞人多势众,姓侯的还没看在眼内。”

    天南逸叟武维扬从鼻孔中“哼”了一声道:“侯天惠,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走了便宜,我若是在分水关内收拾你,那算我武维扬倚势欺人。只要你不服,我要叫你走出浙南去,我枉为凤尾帮龙头帮主。”追风铁翅雕侯天惠哈哈一笑道:“武维扬,姓侯的在江湖道上也闯荡了十几年,敢作敢当,你要收拾我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咱们走着瞧,你有本领把姓侯的留在浙南,姓侯的有本事也许再来找你。我侯天惠接着你的了!”

    追风铁翅雕侯天惠末尾的话没落声,背后一阵劲风扑到,侯天惠连忙鹞子翻身双掌作势,只见背后蹿过来的正是金雕堂香主八步凌波胡玉笙,胡香主用沉着的声音厉声说道:“朋友你口角可要尊重,在本帮神坛下再要这么放肆,你可要自找难堪!”追风铁翅雕侯天惠恨声说道:“你们用不着大言欺人,狐假虎威,你要摸摸我侯天惠自管动手。莫说你这不过是江湖帮会坛口,就是万岁爷的金銮殿,绿林道的朋友也要一样走走。”八步凌波胡玉笙怒叱道:“侯天惠,你家香主要想动你又有何难!”随着这个“难”字,倏的右掌“金豹露爪”向侯天惠华盖穴便打。侯天惠身形往左一斜,用“里剪腕”向胡玉笙脉门切。这时只见天南逸叟武维扬以沉着的声音道:“玉笙不许你动手,叫他去。”八步凌波胡玉笙正待变招,听得帮主话声严厉,只得右脚用力一蹬,倒纵回来,身形敏捷,口中却仍说了声:“便宜了你这匹夫!”

    这时青鸾堂香主天罡手闵智手持青鸾堂旗令,带着两名值坛弟子走过来,向追风铁翅雕侯天惠道:“朋友,既是老江湖,还是识相些,何必自找难堪!我们帮主已既向你说明,在十二连环坞中绝不动你毫发,朋友你出了分水关就留神吧!你能离开浙南那才算朋友你的本事了。我派人用旗令送你出分水关,没有人送你出去,只怕到处有人和朋友你为难,朋友你随我来吧!”天罡手闵智转身向外就走。追风铁翅雕侯天惠知道再不走定要惹火烧身,遂怒冲冲向天南逸叟武维扬说了声:“武帮主,我侯天惠改日定来领教!”说罢转身大洒步向外就走。这位青鸾堂香主天罡手闵智率领两个值坛弟子,紧紧监视着侯天惠耐外走来,闵香主来到天凤堂外,向追风铁翅雕侯天惠道:“朋友,闵某不远送了。”闵香主遂向两个弟子道:“你们以本堂旗令送他出十二连环坞,沿途不得叫他们留难,到分水关后赶紧回来缴令。”两值坛弟子答了个“是”字,立刻由一名年岁略大的弟子,把旗令接过去,向侯天惠道:“朋友,我们是奉命而行,请你好好随我们到坞口,自有快艇送你出坞。沿途你若是想到别的主意,被伏桩连弩伤了,我们弟兄没法交代。”这时天罡手闵智才要转身,却接声说道:“你们只奉命行事,他若有什么举动,你们只好回来,任他自行出坞好了。”追风铁翅雕侯天惠冷然说道:“现在姓侯的算认识了你们,好在也叫你们就认识认识秦中三鸟的首领,是不是甘心受辱之辈就行了。闵智,姓侯的不报今日之仇,也绝不轻离浙南,咱们再会吧!”说罢径向前走去。天罡手闵智望着侯天惠的背影,微微冷笑道:“只怕你不易那么称心如愿吧!”跟着回转坛前,向武帮主复命。天南逸叟武维扬,这时已令金雕堂香主八步凌波胡玉笙发出一道龙头朱札,先令雁荡山东平坝旱路各舵,严行监视他的行动;更令巡江十二舵各舵,全派出精明干练的弟兄跟缀着;更由龙头主舵派出十二连环坞护坛能手,跟着缀下去,一出分水关就收拾他。这一来侯天惠想离开十二连环坞势比登天。

    且说龙头帮主天南逸叟武维扬发付完了追风铁翅雕侯天惠的事,抬头向断眉石老么道:“石灵壁,你身犯帮规,叛帮背道惧罪潜逃,现在你还敢回十二连环坞拜祖朝坛?现在的行为,很象不怕死的汉子。可惜你回来晚了,本帮主能容你,只怕帮规中没有容你的那一条,你还不赶紧领刑等什么?”龙头帮主这一发话,把个断眉石老么吓得面如土色。自己原想着这次为帮中出力不小,不无微功,回到十二连环坞,私下请闵香主给自己在帮主面前求求情,怎么也可将功折罪。不想一入十二连环坞,竟赶上李玄通等聚众复仇,夜袭鹰爪王的泗水船帮,自速其祸,果然被三堂旗令调进来,竟扣留在坞口,就知要糟。此时一听到龙头帮主宣布自己有叛帮背道之罪,这一惊非同小可,只要一披上这种罪名,这条命非断送了不可,这次回十二连环坞,简直是自己送死来了。石老么此时哪会不吓得脸上变了颜色,立刻战战兢兢的扑到龙头帮主面前一跪道:“弟子知罪,求帮主慈悲。弟子当初蒙祖师的嘉惠,得掌三岔港舵,弟子原想本着以身许帮之义去作,只为交友不慎,反落个身犯帮规。一时糊涂,以为有何面目再见一班同道?遂远走关东,后来才辗转入于吴提督的大营。求帮主的慈悲,宽恕弟子既往,弟子定当粉身碎骨报效帮主,求帮主的恩典吧!”天南逸叟武维扬冷然说道:“本帮主轻信传言,说是你已丧命辽东,这才容留你到今日。当日你掌舵三岔港本是想竭力提拔你,不想你竟忘恩背叛畏罪潜逃。你在江湖道上作恶为非,已经死有余辜,更投到那吴剥皮部下助纣为虐,茶毒良民。我凤尾帮中没有你这样宵小行为的,留着你也是贻祸将来,你还不缴还票布么?”断眉石老么一听,令自己缴还票布,在帮规中是宣布死刑,立刻吓得面如土色,竟自不颐得什么叫难堪,向上叩头道:“帮主,我敢在祖师前发誓,我当日私自逃向北方,实因为被人引诱的重作了两水买卖。听说事已泄露,总舵就要下来人查办,我才作出糊涂事来。事后追悔已自无及,弟子若有叛帮背教心,这次绝不敢再回来,帮主多恩典弟子吧!”龙头帮主略一沉吟向下说道:“石灵壁,本帮主念在你尚敢回来,暂免一死以观将来。”说到这顿一顿,断眉石老么一听帮主的口风有敕免自己之意,心里略一松,忽的又听帮主说道:“欧阳香主,他当日弃舵私逃时,隶属哪一堂管辖?”欧阳尚毅尚未答言,天罡手闵智躬身答道:“石灵壁原属青鸾堂管辖。”龙头帮主道:“既是隶属青鸾堂,就请闵香主议罪。”断眉石老么不由一哆嗦,暗暗着急,因为深知这内三堂香主全够厉害的。可是首座天凤堂香主欧阳尚毅还稍形宽厚些,唯独青鸾、金雕两堂香主一位比一位狠辣,只怕自己不易逃出他手去了。

    果然这位青鸾堂香主天罡手闵智竟自向下说道:“石灵壁,你身为舵主,竟敢违犯帮规与绿林道勾结作案,当时若是被官家把案情细底查明,十二连环坞就许被你断送了。事后弃舵私逃,若论帮规定当处死,既是帮主慈悲你,本香主也只好从宽议罪。请神虎棒重责二百,十日后在本堂服役,百日再行拨归各舵效力,石灵壁你还不谢祖师的慈悲么?”断眉石老么一听竟用神虎棒二百治罪,还不如受一刀之苦倒痛快。这二百棒挨完了,两条腿非废了不可。就是跟着喝药,一百天内身上的功夫一点不能施展,形同废人,遂不顾触怒天罡手闵智,抬头说道:“闵香主,你难道丝毫没有同帮主怜悯之情,就这样忍心废我石灵壁么?我已蒙帮主的慈悲,饶我这条蚁命。我更因一路对付淮阳派,为对手所伤,身上已挂着彩,再若慈悲我那二百神虎棒,还有我的命在?闵香主你看在祖师的面上,饶我这条命吧!”断眉石老么这时说出这种贪生怕死、哀求饶命的话,饶得不到本帮各香主各舵主的怜悯,反倒招惹的大家无不轻视,连鹰爪王及一班老少群雄无不窃笑。这厮先前本是苏常一带的巨盗,在绿林道中很有个“万”儿,想不到这时竟这么一点横劲没有。这时天罡手闵智双眉一挑,怒目相视地厉声说道:“石灵壁,你要为凤尾帮保全些体面,你还要”天罡手闵智底下的话没说出来,突然旁边待讯的鬼影子唐双青厉声说道:“老么,你把江湖道上的朋友可骂苦了。凤尾帮中就是一名弟兄也知道宁死不辱,汉子作汉子当!这么一点硬骨头没有,就该老老实实在家里守着老婆孩子一忍,又跑到江湖道上充的哪门子的好朋友!老么,你再敢说半句摇尾乞怜的话,我唐双青把你先废了!我给你抵命,相好的,挺着点,别给好朋友现眼了!”鬼影子唐双青这一痛骂断眉石老么,所有天凤堂在场的人,无不人人称快。

    石老么被骂得羞愧难当,霍的站起,扭头向鬼影子唐双青道:“姓唐的,别跟我石老么充好朋友,说这种下井投石的话。我石老么死不了绝不忘你今天这番话。咱们走着瞧吧!”说到这向青鸾堂香主天罡手闵智道:“闵香主请你施刑吧!”

    这时天罡手闵智冷笑了声道:“凤尾帮威名,被你糟践了!”闵香主还要往下说,一旁刑堂掌堂师海鸟吴青,走到闵智面前俯首躬身向上说道:“敝堂恭候香主请刑。”天罡手闵智遂把话锋收住,向刑堂师海鸟吴青点点头,随向武帮主说了声:“本堂遵赐请刑。”说罢,立刻转身走向坛前,向上又复一拜,从神案右首到了那金漆木架前,把架上插的那支色已殷红的竹杖,上面蒙着的黄袱子揭了下去,往架子上一搭把那根竹杖拔下来。看情形竹杖似乎很重,天罡手闵智把这根竹杖取到坛前,双手擎着,刑堂师海鸟吴青立刻接了过去,交给两名刑堂的司刑弟子扛着。海鸟吴青向断眉石老么喝了声:“走!”断眉石老么神情沮丧的竟自随了刑堂师向便门走去,天罡手闵智却向刑堂师吴青招呼道:“吴老师,施刑后本堂可要验刑。”吴青已然走出十几步去,转身向天罡手闵智道:“本堂只知遵谕施刑,不懂其他,自然要请闵香主验刑的。”说完这两句话,遂追上那施刑弟子监视的断眉石老么,从那便门走出去。这里龙头帮主却向候训的鬼影子唐双青、侯万封、屠振海、桑青、胡灿等道:“你们可知罪?”仍是鬼影子唐双青先答道:“弟子们深知擅离职守,私自行动,有违帮规,弟子等已然作错,情愿领罪。唯求帮主念在虽犯坛规,也是为公,慈悲弟子等感激不尽!”天南逸叟武维扬点点头道:“本帮主爱的是英雄,重的是道义。自重建凤尾帮以来我对坛下弟兄的就是‘大公无私’四个字,不论和我武维扬多近的友谊,只要犯了帮规坛戒,是绝不留情面。唐双青你身犯帮规,适才又那么放肆,本该从重处治,姑念你激于一时之义愤,情有可原;故犯坛规,必须惩戒,由天凤堂牌示记大过一次,罚饷三个月,以资儆戒。速回分水关好好效力,你可愿遵谕领罚么?”鬼影子唐双青忙恭敬答道:“帮主这么慈悲弟子,弟子感激不尽,嗣后定当力守坛规,努力报效。”龙头帮主一摆手道:“你要赶紧赶回分水关,无论何人未奉主坛朱札、竹符、旗令,不准出入。”说到这向天凤堂香主欧阳尚毅道:“赐他一道竹符,叫他赶紧归舵。”天风堂香主欧阳尚毅答了个“是”字,从竹符架子上拔下一道竹牌,递与鬼影子唐双青。唐双青敬谨的接过竹符,向神坛一拜,转身低着头走出天凤堂去。这时淮阳、西岳两派群雄全听见从后面发出一片惨号之声,知道定是断眉石老么受刑。听到这种声音,就知道这种刑罚定足够厉害的,莫怪那厮方才不避羞辱的求饶了。

    且说鬼影子唐双青走后,武帮主复向侯万封、屠振海、桑青三人说道:“你们在外坛掌坛,全是入帮多年,受过前代老师多年慈悲,对于帮规坛戒夙所深知。入分水关报到之后,应候内三堂派人接引,才准你们入十二连环坞主坛听训。如今竟敢这么任意胡为,你们分明是藐视帮规。本座从轻处置,姑念在外坛掌舵以来,尚能为祖师效力,格外慈悲你们,每人掌责二十,着赴盐仓效力一月,再行候谕听训。来!把他们带下去。”原来对付外坛舵主,却比主舵上人差多了,丝毫不准置辩,立时有刑堂值堂师带着司刑押着三人赴刑堂领刑。这里只剩下胡灿,他本是主坛刑堂效力,隶属在金雕堂。武帮主单单把他留在最后,他以为此次奉命追缉叛帮背道的双头鸟有功,把自己饶了,哪知龙头帮主面色一沉招呼道:“胡灿,你身在外三堂刑堂效力,如今竟敢这么紊乱坛规,你等于知法犯法,应该从重处治。念你这次出去略着劳绩,免去重刑,杖责八十,三日后赴盐仓效力百日,再行归舵。”胡灿惊惶之下,尚要求帮主的恩典,金雕堂香主八步凌波胡玉笙一声断喝道:“胡灿,身在刑堂效力,故犯坛规。更有你这次追取双头鸟的首级,本座恐怕你不是他的敌手,并赐你在鹰游山掌青鸾堂已故谷香主所遗开骨缩筋散处治他,是他已无抵抗能力。你既为领奉龙头朱札之人,所随去的人以及各外坛舵主全得听从你的调度,抗命者死。你竟不能自尊自责,反任所带去的人任意施刑,残剁逆徒的肢体。老头子这里因为逆徒姜健侯作孽太重,应遭惨报,所以并不追究你一切,竟这么恩典你;你还不叩谢帮主的慈悲,你真是自找死了!再敢胡言,本香主可要取你的性命!”胡灿被他直辖香主这一叱责,想到帮规的严厉,不寒而栗!果然仔细追究起来,自己真不易保住性命,遂立刻战战兢兢得向上叩头道:“弟子遵谕领刑,谢帮主香主的慈悲。”他这里叩头的工夫,已有司刑弟子过来向他说了声:“走吧!”胡灿站起低头随着往外走着。

    这时南面便门一阵步履杂沓之声,只见两名司刑弟子扛着神虎棒,紧跟着后面的是四名壮丁,搭着一架竹制的软床,软床上是一幅整幅的油布,从软床的左右垂下一尺长;上面俯身卧着的正是那断眉石老么,身体虽是俯着,可是脸儿却是侧着,有一个软枕垫着头,下半身却盖着一幅红布绸子;在肩头下有一根一掌宽酌大带子勒着脊背,把上半身完全捆在了软床上,从下端的油布上已看出被血水染过。断眉石老么形如死尸,面孔白的象纸似的,在行经鹰爪王等立处附近时,断眉石老么忽的一咧嘴,全身一动,不过上身已被那条大带子勒着,哪转动得了?可是凄厉的一声嘶号,虽听出嗓音已哑,可是天凤堂中没有一人没听到,全是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头。这软床后跟着两名司刑的弟子,最后是刑堂老师海鸟吴青。赶到快到坛前,行床后的两名司刑弟子往前抢了一步,两人分左右的贴到软床后半段左右,刑堂老师海鸟吴青也疾趋到前面,向龙头帮主俯首躬身致敬,口中说道:“弟子遵谕施刑已毕,敬谨缴还神虎棒。”两名扛神虎棒的弟子各持一端肃立在刑堂师前。

    这时天罡手闵智赶过来道:“可曾净棒了吗?”海鸟吴青道:“弟子焉敢亵渎祖师遗法,已然净过。”天罡手道了个“好”字,双手把神虎棒接过去,恭恭敬敬的捧向神坛左首,仍还在架子上,把那黄袱子又蒙在了神虎棒顶端。刑堂师海鸟吴青献棒时,抬软床的四名壮丁已然停步不前,赶到天罡手闵智安放完了神虎棒,转身再到坛前,刑堂师海鸟吴青身形往旁一撤,口中却用沉着的声音说了声:“请帮主、闵香主验刑!”吴青的话一出,那抬软床的四名壮丁,各自以一只手提着软床的一角,步伐轻灵巧快整齐,如飞的从侧面门向坛前。左右两名司刑弟子,也是蹑着脚尖随着软床左右不差半步的转过去。赶到了坛前。却把软床的首端向外,四名壮丁象钉在那一丝不动,挺身垂目向外直立。两名司刑弟子却齐说了声:“请帮主香主验刑。”两人动作一齐的把石老么下半身盖着的那幅红油绸子单子往起一揭,莫看所有天凤堂中全是江湖道中人,全是练家子,竟全一皱眉,一扭头不忍细看。鹰爪王不禁暗暗摇头,只见那油绸子一掀开,石老么的腰部以下血肉模糊,皮开肉绽。身子下面的油布完全被鲜血浸起来。这一揭油绸子,大约的碰了伤处,断眉石老么从昏迷中上半身一颤,一声惨号,再也不动一动,已昏绝过去。天罡手闵智只把手一挥,喝了声:“抬出去。”那四名壮丁如飞的直向天凤堂北面的便门驰去。在这软床一动的工夫,两名司刑弟子已把油绸子给盖上。

    天罡手闵智仍然没退下来,站在那招呼道:“执堂师彭寿山听命。”执堂彭寿山忙来到闵香主前躬身说道:“弟子彭寿山恭候香主训示。”天罡手闵智道:“已受刑罚的石灵壁棒伤太重,依照堂规赶紧给他治疗。本香主恩典他赐他九转还魂丹七粒,金疮散一瓶,叫他棒伤早愈,赶到盐仓效力,毋得自误。药品到青鸾堂领取。”执堂师彭寿山答了声:“是。”转身径去办理。这位执堂师尚未走到门口,从外面匆匆走进一人。这一人走路慌张,险些和彭撞个满怀。彭寿山往旁一闪算是让开,瞪了这人一眼,走出门去。来人年约三旬左右,身形矮小精干,直趋神坛前,向龙头帮主面前俯身躬首道:“报,巡江第四舵白沙河郝舵主,以红旗快艇飞报龙头,有福寿堂鲍罗两香主的船要从白沙河过去,说是出分水关访友。郝舵主以龙头主舵正当有事之时,两位香主神色仓惶,更看出鲍香主似带伤痕。郝舵主婉言阻挡,可是的罗两香主的船并未向来路退回,似乎奔了乌鸦嘴一带。郝舵主以福寿堂退隐香主地位尊荣,除龙头帮主一人,没有管辖他们之权,既不敢盘诘扣留,又不敢派人跟踪,只可用红旗犯着坛规报进来,免得发生意外,郝舵主担不起。”

    私家侦探 、夏侯仪123 共同扫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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