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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喜出望外,叫道:“真的是碧灵丹?”杨柳青笑道:“我还能骗你不成?快点服下,三粒碧灵丹,最少可当得三年功力!”江南手舞足蹈,嘻嘻笑道:“明天我不用赶路啦!”邹绛霞莫名其妙,微嗔问道:“赶甚么路呀?哼,原来你是准备助拳之后,马上便走的吗?几年不见,你就不肯多留两天?”
江南伸伸舌头,扮了一个鬼脸,说道:“你的性子比我还急,你也不问清楚,我只说了一句话,你便连珠炮似的埋怨人家。”邹绛霞鼓起小嘴兄道:“好,那么我便问你,你要赶上哪儿去呀?”江南道:“去问唐经天取一朵天山雪莲。”邹绛霞笑道:“你真是妙想天开。唐哥哥虽然慷慨,也不见得随便就肯将一朵天山雪莲给你。好啦,好啦,如今这三粒碧灵丹不求自得,快点服下吧。”
江南道:“不,我还要带回家去,这三粒碧灵丹我是要留给大嫂服用的。”邹绛霞道:“咦,你哪里来的嫂子?”江南道:“我叫我家公子做大哥,他的妻子不就是我的嫂子吗?”邹绛霞道:“呀,我记起来了,你家的公子就是那个姓陈的,叫陈天宇的不是?”江南道:“不错,不错,我们早已结拜,成为异姓兄弟啦。”
邹绛霞道:“哈,原来你是要孝敬义兄,兼及义嫂,却也不用送这样难得的灵丹妙药呀!”江南道:“你不知道,不送不成!她得不到天山雪莲就活不了命!”杨柳青见他们愈说愈缠夹不清,笑道:“江南,你好好的说,霞儿,咱们且莫打岔。”
江南说了好半天,才把事情说得明白。邹绛霞这才知道陈天字的妻子中了毒箭,故此江南才要去求取天山雪莲的,心中有点为他惋惜,但转念一想,更佩服江南的义气,于是笑道:“那么,三粒碧灵丹你不服也罢。武功是练出来的。唐经天的父亲唐哓澜当初还是我外公的弟子呢,如今我们杨家的武功虽然远远不及他们天山派了,但修习内功的途径,却与天山派殊途同归,都是正宗的内功。你愿意学的话,我教你从头学起。”杨柳青笑道:“霞儿,你不害臊,江南的本领比你强得多呢,你要收地做徒弟?”江南却一本正经的向邹绛霞作了个揖,叫声:。“师父:“说道:“我欠缺的正是扎根基的功夫,你从头教起,那是最好不过!”邹绛霞一笑避开他的大礼,月光下只见她的杏脸泛起淡淡的红晕。
邹锡九走出庭院,仰头叫道:“喂,你们还在上面做什么?快下来送客吧。”
杨柳青笑道:“江南,你今晚技压群雄,他们都想见你,我给你一一引见吧。”江南道:“不,我不下去了。”杨柳青诧道:“怎么,这么大的孩子还害羞呀?”
江南道:“不,今晚替你打败敌人的,本来就不是我,我一到下面,听到别人称赞,这个称我一声英雄,那个道我一声好汉,你说我能够不睑红耳赤吗?不,不,我不下去!”杨柳青笑道:“别孩子气啦:“江南连连摇头道:“不,不!我要找金世遗去。最少,我也得见他一面。”杨柳青道:“他好像鬼魅一样,来去无踪,你到哪里找他?”江南道:“你不知金世遗的脾气,他知道我诚心找他,也许他就会跟在我的背后,悄悄的拍我肩膊,吓我一跳,然后就与我哈哈大笑一场!”邹绛霞笑道:“好,你说得这样有趣,我也跟你去,看看这个人人怕他,人人骂他,而只有你称赞他的风尘奇丐。”
杨柳青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这两个孩子,真是任性胡为,就像我年少之时一样。好吧,反正天就快要亮了,天亮之后,你们若找不见那个疯丐,快快回来!”
、江南说得那样满怀自信,其实心中殊无把握,他和邹绛霞从屋后溜入山中,在树林里大叫大嚷,却一点也听不到回声,江南渐渐有点沮丧,邹绛霞笑道:“你还是省点力气吧,金世遗走得远了,他听不见你了。”江南道:“说不定他现在就在我的背后呢。他会听得见我叫他的。”邹绛霞道:“若他跟在你的后面,你不必叫他也知道。”江南的声音也叫得嘶哑了,听邹绛霞说得有理,便不再叫,心中想道:“金世遗难道真的走得远了,听不见我叫他吗?”
金世遗没有去远,不过他也并未听到江南叫他。这时他正踏在东平湖后面最高的那座山峰,纵声长啸!江南功力太浅,叫喊的声音传不到那座山峰,金世遗的啸声,却传到了下面,可惜有夜风呼啸,江南根本就听不出来。
金世遗暗中暗助江南,将郝浩昌那班人大大作弄一场,心中快意之极,而最得意的则是,他将那三颗碧灵丹送给了江南。那三颗碧灵丹乃是当年唐经天托冰川天女,暗中给他留下的。这几年来他一直想把碧灵丹还给唐经天,可是他怕见冰川天女,因为他自认冰川天女是他平生唯一的知己,而冰川天女却已嫁给唐经天了。
此际他已把三粒碧灵丹送给了江南,他知道江南本来是想上天山求取雪莲,用来救陈天宇的妻子的,心中想道:“我用你的灵丹救你的好友,哈哈,唐经天呀唐经天,我总算未曾沾过你的恩惠了!”
另一件快意之事,是他使江南出尽风头,使江南嬴得了邹绛霞的芳心。然而他得意之馀,却又不禁感到有些怅惘!
唐经天有个冰川天女,陈天宇有个幽萍。连江南也有了个邹绛霞。他自己呢?
他至今还是独往独来,要在茫茫人海中寻求知己!这一瞬间李沁梅的影子也曾在他心头闪过,他也知道李沁梅在寻觅他,他把李沁梅比作天上的浮云,而将自己比作波涛汹涌的大海。他是在海岛长大的,大海一望无尽,海的尽头与天衔接。只有在海天相接之处,白云才捉着了绿波,像锦缎一样,铺平了奔腾的海浪。海与云是两种不同的性格,云似动而实静,海呢,海在表面静止的时候,它的心脏也是在无休无止的激汤之中,云单纯而海复杂,云虽然时常耐心倾听海的呼啸,但她懂得海的秘密么?懂得海的心情么?
李沁梅是在父母溺爱中长大的,她未见过人世的丑恶,也未?过人世的辛酸,她还只是个初解风情的少女;而金世遗呢?金世遗虽然也不过比她大五六岁,但他却历尽了人生的沧桑。他感激李沁梅对他的关怀,正是由于怜惜她,他要避开她。
因为他愿意在江湖上流浪终生,像大海的波涛一样永无休歇。要李沁梅终生陪伴着他,他隐隐觉得这是一种罪过。
天色渐渐亮了,雾锁群山,云絮浮涌,金世这所站立的这座山峰,就像在云海中包围的孤岛一样,他禁不住又发声长啸,他头上的云絮,像是被他的啸声吓得惊起,一朵朵飘开了。
轻云浓雾之中忽然见有红影闪动,那是藏灵上人的大红袈裟。金世遗一下子收束了他联翩的浮想,霎眼之间,藏灵上人到了他的面前。
金世遗忍不住哈哈大笑,藏灵上人抖开袈裟,冲着金世遗也哈哈大笑。金世遣将铁拐一顿,冷冷说道:“你笑什么?”藏灵上人道:“你又笑什么?”金世遗道:“我笑你刚才不敢与我动手,如今却又追来。你是怕当着众人面前栽?斗吗?”
藏灵上人道:“我笑你大祸临头,却还不知!”
金世遗道:“我只知道你是西藏密宗的第一高手,原来你还会算命看相么?”
藏灵上人道:“你的命还用算么,你注定要遭杀身之祸,谁叫你身上藏有独龙尊者的遗书?你的踪迹一露,只怕就有追魂夺命的恶鬼跟着来了!”金世遗冷笑道:“你要追我的魂么?夺我的命?好极,好极!我正活得不耐烦了,你不妨前来试试。”藏灵上人道:“我不是恶鬼,我是替你消灾解难的人,不但可令你逢凶化吉,而且可令你成为一派宗祖,做一个古往今来无人能及的武学大宗师,为祸为福,这就全看你了。”金世遗早就猜想他要说些什么话,岂知他这一番离奇古怪的说话说将出来,金世遗也只猜到了一半,另有一半却是茫然不解。
金世遗知道这几年来,有几个邪派中极厉害的魔头,在暗地里追踪他。原来正邪的分别,固然走由于行为的判断,但在内功的修习上,两派所定的路子也极不相同。正派的内功,讲究的是纯正和平,内功越深,对自己的益处越大。邪派的内功讲究的是凶残猛厉,所谓“残”乃是一动便能令人伤残;所谓“厉”乃是伤人于无声无息之间,有如鬼魅附身,无法解脱。所以邪派的内功常比正派的内功易于速成,但内功越练得高深,对自己便越有害,所谓“走火入魔”便是其中之一。金世遗所练的本来也是属于邪派的内功,幸亏他在“走火入魔”之时,恰巧得唐晓澜以天山的正派内功救了他,并且给他服下了五粒碧灵丹,那时他正昏倒在珠峰脚下,醒来之后,虽然知道是唐晓澜救了他,却并不知道曾服下了他的五粒碧灵丹,所以这几年来,他不但完全没有再发觉“走火入魔”的迹象,而且觉得内功好像一天比一天精纯,连他自己也暗暗有点奇怪。
但那几个极为厉害的邪派魔头,却不知道其中因果,他们探听到毒龙尊者有一本“毒龙秘笈”留给金世遗,只道其中载有解除邪派内功所留下的祸患之法,这种祸患大可以丧身,小方可残废,正是每一个邪派中人,内功练到极高深之时,最最担心的事情。他们之所以追金世遗,便是为了想要这本“毒龙秘笈”岂知连毒龙尊者也是死于“走火入魔”“毒龙秘笈”所载的武功虽然极为厉害,却没有解除这种祸患的方法。
金世遗只道藏灵上人是暗中追踪他的那几个大魔头之一,不料藏灵上人却说要助他成为一派的大宗师。这可不能不令他大为诧异了。
藏灵上人望了他一眼,说道:“你不信么?我问你,古往今来,不是名门正派出身,而武功练得最高的是谁?”金世迫纵声大笑,藏灵上人道:“我知道你笑些什么,你以为我是说你的师父毒龙尊者吗?若是说你的师父,你自然用不着我帮助你了。”金世遗“哼”了一声,傲然说道:“不是我的师父,还有谁人?”藏灵上人道:“尊师武功虽然厉害,但他最多能够消除邪派内功留给己身的祸患,他能够将正邪两派融合贯通,练成一种非邪非正,而又超出邪正两派之上的内功么?”金世遗冷笑道:“若练到这种境界,那已经是超凡入圣,压倒古往今来任何一位的武学大师了!”藏灵上人道:“不错,我正是想你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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