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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员也就笑笑地拿了可晴的卡去刷了,虽然可晴给了耿林波一个台阶下,但是在耿林波的心里是觉得自己还是下不来台。
后来他们又坐地铁去了天河城逛了逛,下午五点多的时候觉得很饿,就想找个地方去吃饭。现在正是吃饭的时间,几家吃店都满员了,可晴很体贴的提议去吃肯德基。耿林波去点餐的时候可晴就走来走去的找地方坐,直到耿林波把东西买回来了,可晴还没有找到位置,无可奈何地站在一个好像快要吃完的餐桌旁等待。在这里许多人都是这么站着等,所以也不觉得奇怪,吃的人习惯了吃起来也不会不自在。
在广州你就从来没有觉得轻松过,任何一个角落都塞满了人,广州什么都多,人多、车多、漂亮建筑多。机会多、失意多、流动人口多。人才多、肓流多、打劫的也多。好一个藏龙卧虎的城市。唯独少的就是空气,在这个城市里你很容易感到窒息,但呆久了你就不觉得了。只有到了另一个地方,你才会重新认识到什么是空气,或者说什么是可以呼吸的新鲜空气。
终于坐下来了,等服务生把桌上的餐盘收走后,耿林波就迫不及待地把手中的餐盘放在桌上了。可晴把吸管插进可乐杯,先递了一杯给耿林波,再打开一个汉堡放在耿林波的手边。耿林波稍稍的放松下来,边吃边跟可晴闲聊。
“可晴。”可晴应了一声,继续低头吃鸡翅。
“可晴,上次我们去的那家西餐厅怎么样,还不错吧?”
“唔,还可以。”
想了想,可晴又补了一句:“挺好的”事实上可晴是不怎么吃西餐。
耿林波很喜欢看可晴吃东西的样子,很专注很认真,像一个乖乖的小女孩。他觉得这个时候他看可晴就像一个父亲看自己的小女儿,他的眼光变得很温柔,温柔中还带着溺爱。他知道他是爱可晴的,细水长流的那种爱,而不是对上官露的那种充满了激情,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像退潮一样退去。那种爱很危险,也许还会很短暂,但就是这种浓缩了时间的爱才会更刺激他。他晃了晃神,又回到现实中来。
“可晴,想不想再去吃?”可晴此时已经吃完了一对鸡翅,正在喝可乐,她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耿林波,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要怎么样跟这个男人再继续下去?如果她完全不知道,那她也就心甘情愿的走进婚姻这座围城了,但是她现在知道了,要她怎么样假装着来骗自己呢?耿林波自然是不会诚认的,如果他认了事情也就单纯多了。她可以选择平静的分手,她不是那种一颗树上吊死的人,偏偏耿林波又装得很无辜,实际上他是最不无辜的一个。说白了闹穿了也不见得有什么结果,反而让周围的人背后说闲话,最可气的是耿林波这只笨兔子,居然吃起了窝边草。
心里有气,就答非所问地问了句:“你妈妈的病好些了吗?”
耿林波的母亲前段时间检查出来有肾结石,去医院开刀取出了一块很大的结石。耿林波请假回去了一趟,回到家里母亲就又在催他抓紧时间结婚了,他吱吱唔唔的敷衍着,没敢说可晴有意拖延。现在可晴说起母亲的病,他也就顺理成章的说起了他们的婚事。
可晴还是笑笑地说:“我看是你母亲比较急吧,你到好像不着急呢?”
耿林波分辩着:“这是我娶老婆,怎么会不急呢?只是你不心疼我,我只好放在心里不敢说出来罢了。”
可晴用手指沾了点奶油点在耿林波的鼻头上,轻轻一推“你急还不安份些?”
耿林波心里就开始发慌,他不知道可晴知道多少。他脑海里电光火石地过滤了一遍,怎么也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破绽可寻。他又在寻思是不是上官露在可晴面前透露了什么,但这个念头很快就又被自己推翻了。他涎着脸怏怏地说:“我对你的爱全世界都知道了,你还怀疑我?”
时间就在这段三角恋的关系中不紧不慢地流逝
上官露大三的时候,突然带了一个广州外语学院的男生来学校玩,听说是上官露的男朋友。耿林波和可晴都看到上官露带着那个瘦长斯文的男生在校园仅有的一个操场上,一圈一圈地兜圈子。耿林波表面上没有什么表示,心里却极不平衡,虽然他并没有想过要和上官露有什么未来,但他还没有想要这么早结束。由其是由另一个男人(不!确切的说,那根本算不上是男人,只是一个男生而已)的介入来结束,他很恼怒,他觉得他败了,败得不值!他想找上官露谈谈,但是上官露不给他机会,让他很郁闷,加上可晴又对自己开始若即若离,他更慌了!
第七章
上官露的爱是没有理由的,也许是一时兴起,也许是逃避自己,也许是放纵自己。上官露的不爱也同样是没有理由的,连也许也没有!
可晴有一个堂姐住在沙河路,这是她在广州唯一的一个亲人。堂姐打电话给她聊了很久,听得出是心事重重。女人在寂寞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把自己想像成悲剧人物,在以为自己就是那个可怜的灰姑娘的同时,还抱着有一双水晶鞋把自己变成公主的梦想。可晴要在这个周未去看堂姐,她在星期四的晚上对耿林波提了一下,并没有顺便约耿林波一起去,也没有解释更没有任何叮嘱,就好像在对一个同室的舍友说话。星期五下午一放学,可晴就坐上校车去了堂姐家。
耿林波站在阳台上远远地看着可晴坐校车疾驰而去,还来不及伤感,就看见上官露背着单肩背包站在校门口仿佛是在等车的样子。他想了想,拨通了上官露的手机,上官露打开手机看见电话号码,迟疑了一下,按了接听键。
“今晚有空吗?”耿林波问。
他担心上官露不给他任何机会,所以即使是很忿忿不平,说这句话时的口气还是比较平和。上官露握着手机迟迟没有作声,耿林波看见上官露握着手机的姿势是以高于视平线四十五度的角度望向天边,虽然有山的延绵挡住了视线,但她仍然固执地望着。那个姿势把她显得高了些。
“没有其它,我只是想跟你聊聊,真的没有其它”耿林波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在这个并不十分在意的女生面前一下子卑微起来,由其是他反复地强调他找上官露只是聊聊,而没有聊天之外其它的念头时,就好像一只大灰狼在哄小红帽似的。上官露在那头不出声地笑了。
“在哪里?”上官露这么问他,,耿林波的心也就彻底凉了。怏怏地应了句“你说了算。”
八点钟上官露准时到了他们相约的地方,那是他们初次见面的一个酒吧。上官露第一次选择这个地方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对方是一个她身边熟悉的陌生人,她选择这个酒吧是不想让人家以为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她想要在这里放纵自己,她要宣言她是独立的,她可以主宰自己的身体,思想。今天她又选择了这里,原因就有些连自己也说不清。耿林波的脸时远时近地在她眼前晃。她并没有喝什么酒,可能是灯光的原因吧,突然她又不想在这里坐下去了。她拉起耿林波的手走到街上,耿林波比她高一个头,她的头只要一偏就可以靠在他的肩头。她喜欢这种感觉,她把耿林波的手拨到她的后腰,头点靠在耿林波的肩上,斜着眼看着他含笑着说:“我饿了,请我吃饭吧。”
他们选择了一家西餐厅,就是耿林波想要带可晴来的那家餐厅。但是可晴却坚持没有进来。而是选择了一家比较便宜的地方。耿林波对正规的西餐还是比较陌生的,所以有些侷促,上官露到是很熟练的样子,帮耿林波和自己都点了菜,然后静静地坐着。等耿林波先开口。耿林波生涩地笑笑:“有男朋友了是吗?”
上官露点点头。
“为什么?”耿林波再问。
上官露笑而不答,耿林波再问了几声,看见上官露不说话就大胆起来。
他握住上官露放在桌上的右手,紧紧地捏着:“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上官露笑着把头扭开,眼光由耿林波的脸上向自己的左上角曾弧线型地睃了一遍,再放在耿林波有些发红的脸上:“因为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承认我是他的女朋友,他喜欢我。你可以吗。”一句话噎得耿林波久久说不出话,握着上官露的手颓废地松开了。
上官露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个她曾经爱着或都现在依然爱着的男人,现在她望得更远了。她透过他看见了那个年轻幸福的父亲和美丽温和的母亲,她小的时候父母时常会带她去各色餐厅吃饭,每次到了西餐厅她就会很自觉地表现得像个小淑女,父亲依然年轻却慈爱的眼睛看着他的小丫头端丽地坐着。在昏黄的烛光中灵巧地操着刀叉,露出小妇人幸福的模样。父亲便笑着看看身边的妻子,再看看他们的小公主,满足又快乐。
母亲逗她:“你知道这一客要多少钱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会很贵。”
父亲顺着母亲的话题说:“现在爸爸妈妈这么疼你,带你来这么好的餐馆,以后你的男朋友可惨了!如果他请不起你吃西餐怎么办呢?”
小上官露眨着清沏如水的眸子,认真地说:“如果他请不起我吃西餐,就请我吃麦当劳好了。或者我请他也是一样的。”
父母对视一眼继续笑着逗她:“如果你也请不起怎么办呢?”
小女孩皱皱眉头,使劲想了想:“那我们就去吃煲仔饭或者喝及第粥也不错呀。”
上官露想到这里笑了,她的笑鼓舞了耿林波的情绪。
他异想天开地说:“如果可晴跟我分手了,你会回到我身边来吗?”说完这句话耿林波有些后悔,但更多的是激动。为什么不可以呢?看上官露的表情应该是爱自己的,只要上官露毕业离开学校他们的关系就无可厚非了。
上官露讶然地看着他,她本来是想给他们的感情一个完美的交待。这是她最认真的为一个故事设定的结果。她认为感情在没有完全看清对方前结束是最美的,没有继续下去的爱情是遗憾,但是没有遗憾的人生却是残缺的。她看着他兴奋的脸,一个自私的男人在对她做着自私的承诺。突然,所有的爱都消失了,对眼前这个刚刚还有柔情的男人顿感索然无味。
上官露的爱是没有理由的,也许是一时兴起,也许是逃避自己,也许是放纵自己。上官露不爱也同样是没有理由的,连也许也没有。
可晴在堂姐家里玩,直到星期天晚上才回学校。其间她给耿林波打过电话,草草地说几句就挂了。堂姐公司里的一个同事对她颇为关注,可能是相处时间不多吧,这个人给可晴的感觉比耿林波大气,也更有男人味。以前有接触过,这次因为自己有心事也就不会像以前那么防得密不透风。但是在她自己觉得她的感情要把持不住时,她就会给耿林波打电话,只是问候,其它的什么都不说,以此来提醒自己要冷静。
耿林波在离学校还有大概百米远的地方等她,她看见耿林波坐在路边的小吃摊就下车了,在她下车的那一刻,迎接她的不是温柔的等待,而是一张愤怒的脸。当然可晴不知道耿林波的愤怒不完全是因为她。
她笑着解释:“堂姐心情坏透了,所以我就”
耿林波打断她的话:“139****是谁的电话?”
“是堂姐一个同事的电话。”她说。
“你还记得真清楚!”耿林波醋兮兮地说。
“他打电话找你做什么?还问你什么时候到?你是去你堂姐家了吗?”
耿林波的话咄咄逼人,完全不顾他们是站在路边。
可晴当然知道这回事,但是并没有耿林波所想像的那么复杂。他这样不顾脸面的做为,让可晴非常反感。
“你太地分了!”她向他咆哮。
“即然你不相信我,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不要在我身上泼脏水!”
这句话刺痛了耿林波,本来他不想跟可晴吵的,他也知道那通电话并不能代表什么。可晴的为人他是很清楚的,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现在可晴的一句话让他恼羞成怒,他正要更进一步的发作,却看见眼泪从可晴的脸上流了下来。发生那件事情之后,可晴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他在星期五晚上清清楚楚地听见上官露对他说:“对不起,我不爱你了。”之后,他就想用自己的余生去修补他和可晴这段感情的裂痕。但是他现在都做了些什么?他觉得他比从前更爱可晴,但是他明白,无论他这一辈子多么努力,都无法修补。
他也流泪了,他们就这样流着泪默默地对望,在这一瞬间,明白了咫尺天涯。明白了他们曾经那么的相爱,然而,他们这个时候却要完了。
第八章
上官露又拿出那条项链来仔细看,因为她们坐的这里光线虽然比较暗,但是还是有灯光透过来,那蓝色的吊坠在闪动的灯光下莹莹滟滟,仿佛一枚蓝色的星星闪过划出的一个惊叹。
杨菲飞大约是过了一个多月才接到上官露的电话,上官露约她晚上一起去上下九逛街。杨菲飞正好也要给谭湘买一条领带,两个人约定七点钟见面。
因为塞车杨菲飞迟到了十几分钟,上官露正在接电话,看到杨菲飞在找她,便匆匆地挂了电话朝还在东张西望的杨菲飞走过来。直到走到杨菲飞的身后,杨菲飞都没有发觉,还像个大头虾似的准备给上官露打电话。上官露从她背后揽住她的肩,调皮地探出头来对着杨菲飞呵呵地笑着。杨菲飞比上官露矮差不多半个头,一抬头就碰到了上官露的下巴,她一边揉着并没有撞痛的额头,一边跟上官露孩子似地笑了。
逛了很久,杨菲飞把自己打算买的和一些并没有想要买的东西买了一大堆。而上官露看得很仔细,迟迟没有买任何东西。问她,她只是不说,依然一个店一个店地走。终于在一家首饰店里上官露选中了一条项链,项链是纯银的,并且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蓝色回忆”项链的吊坠很特别,是一枚钻石蓝的闪电,光洁而精致,上官露几乎是立刻就把它买了下来。并请店员用一只很漂亮的盒子把它包装好,杨菲飞很奇怪:“你不是买来自己戴的吗?”
“不,这是用来送人的。”上官露答道。
她们手牵着手走进一家露天的冰吧里,已经是晚秋时分了。白天的时候虽然还是很热,但是到了晚上就会感觉很凉爽。冰吧里没有多少人,跟外面燥杂翻滚的城市噪声比起来,这里可以算得上是别有洞天了。杨菲飞每次跟上官露出来都不用担心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休息,所以她也乐于不伤脑筋。
上官露又拿出那条项链来仔细看,因为她们坐的这里光线虽然比较暗,但是还是有灯光透过来,那蓝色的吊坠在闪动的灯光下莹莹滟滟,仿佛一枚蓝色的星星闪过划出的一个惊叹。
“我不是那种有耐力有恒心的人。”上官露开始继续那个没有完的故事。
那天晚上,在她给耿林波打完电话后,上官露一个人徒步走回自己的小窝。她心疼她的母亲,她想像着母亲那段痛苦的心路历程,那时候母亲应该是很孤独无助的。而造成母亲如此执著的可能不单单是某一个人某一件事。也许那件事勾起了母亲太多的心事,她也开始理解父亲和那个女人。想太多了她的脑子一片混乱,她一个人换上泳衣走到小区楼下的游泳池,那时正是仲夏时分,虽然已经很晚了,还有瘳瘳几人在游泳池里游。她一下子扎进水里,再钻出水面时已分不清自己是不是有流过泪了。她像一条鱼不停地游来游去,后来累了,她把自己套在一只游泳圈里,把脚放在安全索上,浑身放松下来,她的头昂着,能看到很大一片天空,有大片大片的云在追遂。奔跑过后就留下清亮亮的月亮和蓝莹莹的天空。她的脚僚着水,在月光和远处的灯火辉印下,她的皮肤水嫩嫩地白晰,远远地看过去,像一只被困的人鱼张惶不安。
她想要结束她和耿林波的这段感情,本来一开始就知道注定是场没有结局的游戏。彼此都不受约束没有承诺,她开始厌倦耿林波在人前人后的两副嘴脸,她有时候觉得很恶心。一个巧合,她认识了外语学校的那个腼腆的男生,他笑起来很阳光,也很青春,适合她这个年龄所需要的浪漫。而且他的神情有些像林俊杰,乖乖的认真的很让人心动。不可否认他们俩是完全不同类形的人。对她的吸引角度也是不同的,她喜欢他牵着她的手在阳光底下漫步,不用躲藏不用隐晦,一切都正大光明。大声的争吵,再大声的说我爱你。在他的同学面前大大方方的拥抱接吻用一段寻常的恋爱来享受一种不寻常的快乐。
以上官露敏锐的洞察力不难看出耿林波和可晴之间的微妙变化,她对可晴有些内疚,必竟可晴曾经是她最喜欢的老师兼朋友。但转念一想,耿林波如果是一个坚定的男人就不会跟自己有这段恋情。如果没有自己可能也会有其它的女孩子介入,同样也会对可晴造成伤害,这样想她也就释然了,她当然不会笨到在这个时候去向可晴特别的示好。虽然她很想跟可晴聊聊,也许是在安慰她更也许是在宽恕自己。一个周未的晚上,她打开电脑一直守候着,不一会儿,耿林波上线了,她主动上前打了个招呼,耿林波回复的笑明显的透出无奈。
“你和可晴最近怎么啦?是不是吵架了?”上官露单刀直入地问。
“你知道还问!”耿林波负气地说。
“人家关心你不行吗?”上官露笑了,她奇怪她自己为什么还可以笑得那么得意。她之前不是一直都觉得自己爱上耿林波了吗,为什么耿林波的失意让她很兴奋?她自己也有些搞不懂自己了。“不会是因为我吧?!”她恶作剧地故做无辜地又加了一句。
“我想离开这所学校去别的地方工作。”耿林波突然说。
他没有办法再呆下去,面对可晴他觉得自己很卑微,可晴的淡漠随时提醒着这已经是一段没有下文的感情。他没有办法面对越去越远的可晴,眼睁睁地看着这份即将瓜熟蒂落的爱情就这么消逝。他也没有力量去面对上官露的背弃,其实从刚开始就是他暗中玩了一个爱情阴谋,他一直都知道上官露的qq,他在引她上勾。他在左右逢源,游刃有余的同时也后悔过、自责过,但是没有想到最终败得最惨的会是自己。
“哦?你要去哪里?”上官露对这个回答到是真是讶异了。
“可能是回高州去吧。父母年龄也大了身体已不如从前,妹妹们都出嫁了,没有人照顾实在是让人担心的。在这边虽然说条件比较好,但是在家里好好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最重要的是尽了一份孝心吧。”耿林波对上官露有时会有一种同性知已的感觉,上官露年轻的眼中时常闪烁着一种超年龄的智慧,这也是让耿林波着迷的一个方面。
“在那边找到工作了吗?”上官露也稳重起来。她知道这当然是耿林波想要离开的理由之一,但是如果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也不会这么早离开,至少不会一无所有的离开,她开始有些不安了。
“正在托朋友帮忙,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耿林波故做轻松地笑笑,他不想在曾经相爱的女孩子面前显得这么无助无能,即使他现在其实是很没有头绪的。
“反正我在这个学校也呆腻了,换个环境会更好的。”
上官露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句:“可晴知道了吗?”
“可晴?”想起可晴,耿林波的心里如同被一根细小的针轻轻的扎了一下。他还没有告诉可晴,他知道一旦他离开了这里,也许就会和可晴天各一方了,他们的命运将不会再联接。
“我会给她说的,但不是现在。”耿林波想了好久才给上官露回了一句。
接着,两个人都陷入沉默。
在这个城市,很多事情看起来很容易,也是垂手可得的,就好像在这个山头望那座山头,看着很近,但要真正的走到那里,却需要花很长的时间和精力。比你想像中的要远了许多,甚至有些时候你会在半途受到某些因素的影响,使你最终自觉不自觉悟的放开原本想要的东西,而那些可能触手可及的东西就这样与你擦肩而过了。
他们就这么沉默着,终于,上官露发了一个微笑的脸说:“祝福你,朋友。”
然后,不等耿林波回复,就下线了。也许爱情就是这样,很多时候都是在不同的时间上线,不管在线时有多投入,最终总会有一个人先离开。
第九章
然而当她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那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蠢蠢欲动的狂野任性却像魔鬼般的让她不得安宁,她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更向往哪一种生活方式?
上官露又感觉到了那种无边无际的寂寞,她关上了所有的灯,把自己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楼下阳台上传来女人尖锐的叫骂声,骂声里夹杂着零零散散的地方方言,然而哭着骂着都没有任何回应,许久砰的一声,紧接着哗啦啦一串瓷器落地的碎响。女人的哭骂声如同装了急刹般骤然停止。好一会儿,咚的一声关门的闷响与女人哀怨的哭声同时响起,哭声仿佛深谷的回音盘璇了几圈,不依不饶地不愿停下来,上官露懒得站起身来,她跪趴着爬到落地窗前把窗关上,然后就地坐转身。把头和背部紧紧压在玻璃窗上,那窗外的一切声响就都显得遥远而不真实了。
此时她没有去想耿林波今后的路要怎么走,也没有想可晴是否真的无波无澜的接受这种无言的结局,她想到了她的父亲在失去母亲后的彷徨,想得更多的是她的母亲。她自己的骨子里遗传了太多母亲的因子,她酷似母亲的任性和执着。
空调的冷气徐徐地吹向房间的每个角落,填满了每个燥热的空隙,凉凉地环围过来,像张开着的无形臂膀把她围抱起来,凉得无处可藏。她的思绪飘了好远好远,仿佛前面有未知的诱惑在引导她,她感觉到了她的母亲的存在,母亲,似乎触手可及的美丽的母亲她微笑着,渐渐的母亲与她叠合在一起成为一个整体。她的思维就是母亲的思维,母亲的故事就是她的故事,她甚至觉得她可以在故事中游刃有余地操纵着事件的轻重缓急。
那个叫做弦歌的美丽女子,在经受了挫折与失败疲惫不堪的她在丈夫的怀里安静了。在丈夫的宠爱中过着相对优越的生活,每当与丈夫一起外出,她身上都投注了旁人太多艳羡和赞美的眼光,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在那个时候她觉得她是很幸福的。然而当她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那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蠢蠢欲动的狂野任性却像魔鬼般的让她不得安宁。她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更向往哪一种生活方式?有了女儿北北后,她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寂寞,所以就有更多的时间去感觉自己的幸福。但是心里的那个魔鬼并没有因为她的安份守已而放过她。
在她去北京的那段日子里,魔鬼给了她生平最快乐也最痛苦的时光,让她像情荳初开的少女般无所顾忌的恋爱,又像个怨妇似的患得患失。回到广州后,她像从云端骤然跌回了地面,她不接受现实,回避婚姻逃避责任,她一厢情愿的认为婚姻不仅仅扼杀了她的爱情还消磨了她自信的光彩。这那个时候,她判逆的任性被自己怂恿得放纵而狂妄。后来她可以静坐在屋子里,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只看到自己在天堂里快乐地飞翔,在地狱里痛苦地悲泣
六月十二日,阴间多云。心情郁闷。
闭上眼睛,顺着时间的断层,慢慢的摸索记忆的纹路,太多别人的记忆覆盖了我的,如同积赞了千年不化的寒冰,在阳光的照耀下分外耀眼,却找不到我自己的痕迹。没有一件事与我有关,我却奉如至宝,以至于把自己遗忘,把自己忽略。再要寻找时,已无从找起,只能顺着一些似隐若现的浅浅的印迹去摸索,开始一场艰难的寻找回忆之旅。
六月十八日,晴,思念
夏天的傍晚总是让我浮燥不安,仿佛太多故事发生在这个季节。恍惚间一幕幕的相聚离别都如昨日,哀伤的味道还弥漫在身边。遗忘怎么会如此无力?
六月二十五日,午后中雨。想要回到过去的冲动
我要一点一点的唤醒被扼杀的记忆,谁说疼痛难以触摸?结痂的伤疤再一次揭开来,又有另一种触目惊心的美。一层层的剥落,如罂粟花,如那些逝去的爱情。
七月七日,晴。心情如空气一样干燥
人们是如此的愚蠢,竟以为生命比记忆更重要,总是笑别人是一具丧失了记忆的傀儡,蓦然发现自己的记忆也被人为的拆散,如同一只惶惑不安的流浪狗。
七月十日,晴。想念快要让我窒息,心痛
也许只有在记忆里,才能彼此如此真实如此亲密地贴近,没有猜忌没有隔阂没有争吵,甚至可以触摸到血液在身体里流过的脉路,平静而又沸腾。
七月二十八日,雷阵雨。恐惧,无端的恐惧
如何在多年以后,无意间想起曾经有个人,不管你如何怠慢她伤害她轻视她折磨她,她总是那么含笑地站在你一转身就可以看见的地方等你。那抹温暖的影子,曾经那么执着地在你的生命里不肯离去。
九月五日,晴,渐渐有了秋的气息,更加适合思念的季节
就在你走向生命之严冬时,那片影子宛如一只断翼之鸟扑向你渐渐枯竭的怀中。那时天很蓝云很轻,生命幻化成羽翼在阳光轻风里舞蹈,直到一切都消耗贻尽。
十月八日,阴转小雨绝望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希望可以回到彼此最相爱的时刻定格住,任它光阴荏苒,岁月的磨痕擦亮了琥珀似的梦魇,嫣然如泪,胭艳如脂。
门被走廊的风狠狠地推了一下,好像有一只手在外面拍打,上官露猛地缓过气来,瞪大眼从地上爬起来,呼地一下打开落地窗,室外燥热的空气迅速涌来。让她有一刻的窒息,光着脚跳到阳台上,楼下已经安静了,连透出的灯光也无精打采地沮丧着。夜已经很深,天色却出奇的好,散落着的几颗星星像镶在蓝丝绒上的钻石,雍荣华贵,小区楼前的国道上偶尔飞驰过飑车一族,在寂静的夜里划过阵阵拉长了的呼啸。
第十章
雨下得有些狂肆,前面车灯照亮的地面浮动着一片如波澜般翻涌的白烟,这些烟仿佛是雨点溅起的尘埃,又仿佛是从地底升藤起来的地气,悠悠地如雾如霞。
耿林波在递交辞呈的前夕约了可晴,那是一个离学校四五里距离的情人冰吧。地处比学校还偏避,也许是主要针对学校的学生开设的吧,里面的格调和价位都合学生的口味。小小的门厅上圆弧形地写着几个字,座椅是用粗麻绳垂吊着的竹制高靠背,如火车座般的两两相对,中间的桌子也是藤制的,每张桌上各有不同造型不同颜色的烛杯,顶上有手工制作的吊兰,在昏暗的灯光下颇有些小资情调。
“可晴。”耿林波叫了一声。
可晴低着眼帘看着杯中绿得透明的液体和沉积在杯底的冰块嗯了一声。
“可晴”耿林波再叫了一声,自己就觉得眼眶有些湿。
“你还恨我吗?”这句话刚脱口耿林波就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巴掌,他想说的怎么也说不出口,说出来的又尽是些辞不达意的东西。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到愣在那里自己跟自己生起气来。
吧间里总是有着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飘出来的钢琴声在身边环绕,好像总是有个失恋的人在细细诉说那个已经离去的爱人。可晴把头扭过一边用眼光在搜寻着什么,答非所问地说“总是以为听音乐的人如果能够听到作曲人的心声就算是最高境界了,后来才知道,幸福的人听到的总是快乐的声音,悲伤的人听到更多的是忧郁,不是理解的问题,是自己心境的问题。”
不知何时音乐已切换成了“午后的旅行”周围几个大学生或在音乐中含笑相对,或相抵轻语,年轻人总是有很多的时候去快乐去反思去追求去后悔。但是此时的他们却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离别,可晴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眼角溢满了,再流下来~~耿林波不自禁地伸出去抚住可晴的脸,掌心立刻湿润了,更多的泪水滑进他的指间。
当可晴的背影消失在耿林波的视线里,耿林波破天荒叫了一打啤酒就着可晴留下的余温,滴酒不沾的他像一个酒鬼般地狂喝起来。
可晴的脚步一点也不轻松,一路走来她想了很多,从他们相识到相知到相爱,真是不短的历程。她们的感情不是草率的,她自然也感觉得到耿林波对她的感情是真挚的,但是她很快又想到了他曾经对感情的背判,她又有些恨他。耿林波最后绝望乞求的眼神不停地在她眼前晃动,她的心软了,为什么一定要别离呢?为什么不可以原谅他一次呢?为什么不给彼此一个机会呢?想到这里,她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不再沉重。她要告诉他她已经原谅他了,他们可以重新开始。她开始给他打电话,没有人接,打到他宿舍,还是没有人接。此时,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可晴心里有些慌乱,她打了个电话叫了辆出租车,她要去把他找回来。
天上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因为地处偏僻连路灯也没有,只有黑压压的一片,车灯所及之处是扑面而来的路边的杨树,一晃眼就迅速消逝连看清楚的机会都没有。雨下得有些狂肆,前面车灯照亮的地面浮动着一片如波澜般翻涌的白烟,这些烟仿佛是雨点溅起的尘埃,又仿佛是从地底升藤起来的地气,悠悠地如雾如霞。
可晴莫名的感到心跳加速,她以为那是因为她和耿林波所经受的折磨已经结束了,他们就要重新开始,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去遗忘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他们可以更相爱,因为他们还年轻,他们有的是时间。她的心快得要跳出来了,她需要马上见到他。
远处摇摇晃晃地有个身影在模糊地移动,她直觉是耿林波,她急忙请司机停车并摇下车窗大声叫着耿林波的名字。她仿佛看到耿林波在雨里向着她笑着,突然,一辆摩托车从耿林波身后的转弯处飞驰而来,直撞向他的背部,把他撞得几乎飞了起来,在风雨中像断了线的风筝啪地摔在可晴的出租车上,可晴瞪大的眼睛里映着耿林波嘴角那抹还没有褪去的笑痕,和惊恐痛苦的眼神,雨把整个挡风前窗染红了,接着可晴的眼前就漆黑一片
第十一章
不是世界太冷漠,而是已经太宽容,每人个的心里都有不为人知的故事,每个人的心里也都藏着一颗小小的银针,在不经意时锋芒毕露的出来扎伤自己。
杨菲飞轻声地惊叫起来,她无法接受一个活生生的充满朝气的生命就这样消陨。“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是这样?”她哽咽了,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她身边熟悉的人离开这个世界。而且离去的那么突兀那么悲惨。她的心底冒着凉气,在她单纯的思想里还没有来得及去想更多的东西,她只是一味地让自己陷入了失去朋友的悲伤里。
上官露又下意识地则过头抚着眼角的那只如生灵般鲜活的燕尾蝶,燕尾蝶一双透明的翅膀,一个需要脱变才能灿烂的生命符号。
说到这里她自己也心痛不已,她想起了耿林波在喝得晕乎乎的时候给她打的电话。耿林波说:“当初我离开高州的时候,头都不回地离开了和我青梅竹马长大的女孩,她悲伤得远嫁他乡再也没有回来过。现在,我体会到了她的痛苦。上官,这是不是报应?这是不是报应?”
耿林波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上官露的心情很复杂,她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耿林波挂线她也没有任何表示,但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这竟然是耿林波活着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们总是以为人生是漫长的,二三十岁的年龄,有什么不敢尝试的呢?大把的时间可以让我们挥霍,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四十年!我们年轻得足以跟命运耍赖,我们像在母亲怀里任性的孩子,不想去做举棋无悔的大丈夫。一把牌输了,不算!重新洗过再来一遍。一次选择错了,不算!回到起点再来一遍我们就这样用自己以为很长的生命来跟命运较劲。总以为后面的路还很长很长,机会还很多很多,但是生命有时脆弱得不堪一击,它跟你开的最残酷的玩笑就是让你永远没办法重新开始!”
耿林波是如此,也许母亲也跌落在即将重新生开始的低谷里,即将看到希望的署光之前绝望,上官露这样想。
“然后呢?”
杨菲飞开始明白可晴为什么听到耿林波的名字会如此失常,她对可晴有了深深的歉意。“后来可晴的母亲把可晴接回宁波老家休假一年,在这期间我回了学校几次,希望能见到可晴,也许是因为我们曾经同时爱过同一个男人,也许我们可以坐在一起共同回忆那个人,彼此安慰。当然,这也是我自己的想法。”上官露叹着气说。
“你还爱着耿林波吗?”杨菲飞真的不明白了。
“也许吧。”上官露说,想想又说:“不知道!”
上官露仔细地把项链装进盒子,对杨菲飞说:“今天是我父亲结婚的日子,不知道我这样子出现,父亲会不会原谅这个缺席的女儿。”
杨菲飞又讶异了,她觉得她在思想上真的没有办法与上官露接轨。
“马莉会对父亲好的,她会是唯一一个不离不弃地陪着父亲走完人生路的女人。也许她对父亲所付出的真情是母亲永远没有给予的。我祝福他们,但是必须要用我自己的方式去祝福,我不想混在一群莫名其妙的局外人中间演戏,希望父亲会明白这个迟到的女儿。”上官露笑了,杨菲飞竟然发现上官露的笑里充满了孩子气,一如读书时那单纯的快乐。
杨菲飞在谭湘家的小巷口看到了在等她的谭湘,在车来人往霓虹闪烁的街头,杨菲飞像个迷路的小狗一样在谭湘怀里哭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她就只是想这样在谭湘怀里哭个够。她悲伤的来源无迹可寻,也许她的眼泪是因为她能够在这个纷乱的世界还能够拥有这份真爱而流。更也许还为了那些挣扎在人世的痛与爱的并存而流。
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匆匆促促,郁闷拥挤得找不到自我。没有人停下来看一眼这个哭得狼狈不堪的小女子,不是世界太冷漠,而且已经太宽容。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不为人知的故事,每个人的心里也都藏着一颗小小的银针,在不经意时锋芒毕露的出来扎伤自己。
杨菲飞哭泣得累了,她贴在谭湘的耳边说:“我不想回去,我想出去走走。”
在广州的街头,看不到星光的夜晚,一个女孩子一只手提着一只细跟凉鞋,自由散漫地赤着脚走着。路面上还有些没有完全褪去的热度,她笑着跳着,她已经不记得刚才还站在那里哭得一塌胡涂,也许是真的忘了罢,哭过痛过之后就忘记,这才是快乐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