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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古老师就跟他的姓名一样,不但穿着古朴,而且老是古板着脸,甚至连发型都是古板的寸头,眼睛郁郁的、灰灰的,没有什么光彩,脸上青青的络腮胡像永远也长不长,也像永远都没刮净,似把他的表情都遮盖住了,所以看不到半点笑意。
背地里,人们都喊他木老师,就是木头的意思。
但是,只要他一走进教室,他的脸上就像冰雪融化,马上春暖花开了,两眼陡然放出奇异的光彩,他的肢体,他的表情,乃至整个身子都活了,讲到得意处,他意气风发,振奋人心;讲到动情处,他低沉婉转,牵动着每个人的神经,连最调皮的学生都能听他的语文课听得如醉如痴。
不出十天,一天团支书“包打听”王劲在教室里发布了一条最新消息:古老师,三十七岁,本地人,大学毕业到西藏支教十三年,刚调回本镇中学。
“那古师母呢?他孩子呢?”大家知道他父亲是学校的教务主任,这点信息不算什么,但想知道得更多,于是就七嘴八舌,纷纷质问。
“包打听”挠了一下头“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他假意卖了个关子,一溜烟跑了。
周末,班长刘月带了班干部五人到特困生张凤兰家里帮困,凤兰的父母在一年前因一场车祸双双死亡,唯一的亲人婆婆哭瞎了眼睛,生活相当艰难,那是他们帮扶小组结对帮扶的第一个对象,只要没特别的事,每周末都要去的。
到了山里的那个四面透风的木版房,见凤兰在做作业,她的瞎眼婆婆也在坝子上晒太阳。大家一进屋,就准备各行其事,凤兰见了忙招呼大家坐下,说:“不用了,古老师昨天来把一切都做好了。”
“古老师?”大家难以置信。
“是的,他就在我们后山那边溪沟边住,他回家都从我们这里过的。”凤兰解释道。
“包打听,你是咋打听的?”号称小辣椒的副班长王二丫高喊了一句。
“包打听”呵呵笑了两声“福尔摩斯也不是事事都料事如神吧。”只见他眉头一皱,手一挥,将军似的喊了声:“走,到古老师家去侦察侦察。”
大家欢呼雀跃。
翻过一座小山,下到了一条沟里,在一条小溪边几棵老槐树下,有几间遥遥欲倒的木版房,比凤兰家的好不了多少,屋前坐着两个头发花白,后背很劲地弓下去的老人,当他们听说来的是古老师的学生,很是稀罕,忙颤巍巍地起身热情招呼着。
进到屋里,很简陋但很整洁,古老师的屋子里有一个做工粗糙的木竹书架,满架子的书在床前盖住了半个墙壁。
“哇!怪不得古老师讲起课来如数家珍,原来是成竹在胸啊。”“故事大王”刘山石惊呼。
大家挤在那书架前,都静了声,不觉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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