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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褚芳瑢连忙转身“呃,大哥。”
“大表哥。”巩棋华屈膝一礼。
没人发现褚芳瑢正努力压抑评评狂跳的心,就怕被人发现她对他的畸恋。
虽然褚司容是她同父异母的兄长,可放眼京城,实在无人比他俊美,剑眉横飞,一双黑阵内敛幽深,鼻如悬胆,薄唇轻抿,脸上的每一寸都像是上苍细细雕琢而出。
此刻的他,身着一袭黑袍绸服,更添一股威势所以她又气又恨,为什么他会是自己的兄长呢?
这样一年比一年还要挺拔俊朗的男子、这样带着浑然天成贵气的男子,为何要是她永远无法与之结为连理的兄长呢
“若没事,不是该往祠堂去了?”褚司容在巩棋华频频以眼神示意下,没为难褚芳瑢,而是冷淡的问。
褚芳瑢眼睛一亮“大哥要一起走?”
“不,你也不想让贺姨娘跟你二哥看到吧。”
裙芳瑢脸色微微一变。没错,姨娘跟二哥都不喜欢大哥,原因自然是嫡庶不两立,她年纪小时,曾替大哥说过好话,当时就被视为叛徒,时日一久,她也明白了自己跟他的处境,只好跟姨娘他们一个鼻孔出气。
思及这些,再看到他那双冷漠的黑眸,她闷闷的转身就走。
褚司容让随侍先行离开,见四下无人了,他的黑眸立即浮现不舍“不是教会你了,绝对不要忍气吞声,当软柿子只会让她更加得寸进尺。”
巩棋华摇摇头“我也说了好几次,不与他们一般见识即可,反正我也没损失什么。”
“你受委屈了,你没损失,可我觉得心疼。”在他看来,这样就够让他气恼。
她的唇边浮现动人粲笑:“有你替我不舍跟抱不平就够了,更何况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上不是更笨。”她故意俏皮的说。
他瞪着她,随即笑了。这也是他喜欢她的地方,总是不计较,总保持乐观开朗,而他更明白,她之所以如此吞忍其实是因为不想生事来让祖母为难。
“快去吧,祭祖的时间到了。”她轻声催促。
他点点头,也只能先走,毕竟她是外人,不仅这几晚的宴席不能出现,今日的祭祖大典也是不能参与的。
巩棋华知道这个仪式最少要两个时辰以上,她便先行返回澄园。
褚家宗亲长老陆续进到整修得金碧辉煌的祠堂,在司仪的朗声说明下,由褚临安、巩氏及几名年长的族亲站在最前面一排,人手一束香,烟雾袅袅下,开始繁琐的祭拜仪式,搭配着乐声、诵词,缓慢进行着。
褚司廷无聊的连打好几个呵欠,目光随意的环视,就见到像个牛皮糖似的黏在他妹妹身边的朱太平。一表好几里的远房表哥竟然也来了,看他那样子是真喜欢妹妹,可惜朱表哥那张脸太平庸,瞧妹妹一张嘴噘得老高,便知朱表哥想摘妹妹这朵鲜花,难了。
又打了好几个呵欠,实在待不住的褚司廷,见长辈都忙着,没有空管他,便借口如厕溜出祠堂。
真是的!那样严肃静穆的氛围他哪受得了,也只有那几个老人会喜欢对了,祖母在祠堂就表示
念头一闪,褚司廷笑了,他脚步飞快的往澄园去。
到了澄园,他先是探头探脑一番,正好见到巩棋华站在正屋厅堂,一双美目就盯着花瓶里显然是刚摘下的桃花枝发起呆。
“真的好美喔,表小姐。”受了巩氏吩咐而提前回澄园的荷芯也站在一旁,但不一会儿她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
她看到二少爷一脸邪气的一步步走近,还拚命朝她使眼色,要她不能出声的离开。
看到这,她不安的看向表小姐,偏偏表小姐还背对着他俩,完全没警觉,一颗心都放在花瓶里插着的那些桃花枝上。
褚司廷见荷芯还杵着不动,他眯起眼,握起拳头,一副要揍她的样子。
荷芯脸色一白,只能怯懦地退下。她心想,堂堂一个少爷要找由头欺负她这个丫鬟绝对绰绰有余,还不如她先示弱,快跑冲去找老太太,就希望祭典已经结束。
褚司廷对府里的丫鬟向来不是搔扰就是赏拳头,差别待遇只在于是乖乖的让他又摸又亲,还是抵抗推拒,或者是第三种,就是丫鬟丑到不入他的眼,所以那些没想过攀高枝的丫鬟们都是打心底怕他的。
褚司廷蹑手蹑脚的欺近巩棋华,邪里邪气的笑着,接着一把要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
似是感觉到气氛不对,巩棋华适时回身,乍见褚司廷,她吓了一跳,连忙退了一步又伸手推他。“二表哥,你别这样。”见荷芯已不见踪影,她的心都沉了。
褚司廷也知道这举动不合宜,很放肆,但他压根不在乎。“棋华表妹真是美极了,人比花娇。”
“快别这样,若让人瞧见了”她很紧张,但被困在墙壁跟他之间,她拿他没辙。
“你好香。”他低头凑近闻,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馨香,是诱人的处子香。
她慌乱的别开脸,他却伸手扣住她的下颚,逼她一张漂亮小脸得面对他。
褚司廷遗传褚临安的长相,五官不难看,只是态度轻浮、笑容猥琐,每每远远的见到他,巩棋华总是能避就避,但现在避不开了,她只好想法子脱身。
她突然一叫“祖母,你回来了。”
“什么?!”褚司廷吓得连忙放开手。
巩棋华趁机提起裙摆跑开,褚司廷飞快回头,但哪有他祖母的影子?他气呼呼的立刻追上巩棋华。
巩棋华拉着裙摆一路往外跑,频频回头,却见褚司廷已经要追上来了,她气喘吁吁,身子本就不好的她愈来愈跑不动,一个拐弯,她眼睛一亮,终于停下脚步。
褚司廷见她停下脚步,心一喜,本想冲上前,但没多久又急煞住脚步,只见前方不远处褚司容正迎面快步走来,他身后还跟着荷芯。
褚司容一见到两人反而放慢了脚步,先看着脸色苍白的巩棋华,再看向尴尬站在原地、不敢再往前走的褚司廷,目光转为严峻。
褚司廷手足无措,对这同父异母的大哥,他打小就是惧怕!但一见到他身后的荷芯,他忍不住狠狠瞪了荷芯一眼,分明是她去告的状。
荷芯吓得急急摇头,但又说不出辩驳的话来。的确是她要去找老太太时,正好撞见从祠堂走出来的大少爷,便硬着头皮将二少爷跑到澄园的事说给大少爷听,只是她也没想到大少爷会立刻变脸,三步并作两步就冲来了。
见状,褚司容挡在荷芯面前,冷冷的看着褚司廷“我方才瞧见本该在表妹身边伺候的荷芯却在祠堂前打转,这才叫她过来问,不料会听到她说你又来闹棋华表妹。”
褚司廷还是不信“怎么可能?大哥不是应该在祠堂祭拜?”
“太子派人过来,要我进宫一趟,你知道爹的个性,家事永远比不上国事。”
这点,褚司廷还真是无法反驳,父亲的生活重心的确全在朝政上。
“话说回来,你是表哥就要有表哥的样子,一路追着棋华表妹,就是闹着玩也不成样子!”褚司容话愈说愈重。
褚司廷头是低得不能再低,但心里难免直犯嘀咕,姨娘都不念他,这家伙念啥!“还不快进祠堂,爹已经发现你不在了。”
闻言,褚司廷连忙往祠堂跑去。
褚司容则走到巩棋华身边,以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道:“今晚见。”
她略略的点了头。
“好好伺候表小姐。”回头,褚司容一脸冷峻的交代荷芯。
“是,大少爷。”荷芯暗暗的吁了口气,心情一放松,看着褚司容挺拔的背影,忍不住倾心的说:“大少爷真的长得很好看啊。”
辈棋华笑笑的摇了摇头,转身往澄园走去。
这时,褚司容则乘坐马车来到皇城前,又搭着软轿进宫。
金碧辉煌的皇宫里,楼阁重重、曲径回廊,他熟门熟路的往东宫书房走去,远远的就见到集三千宠爱于,身的阮贵妃在多名宫女的随侍下走了过来。
看到阮贵妃,他依礼一揖“给娘娘请安。”
雍容华贵的阮贵妃看来仍是丰姿绰约的模样“太傅免礼,太子近日学习可用心?”身为后宫多名嫔妃中唯二个生下皇子的妃子,她没有异议的成了储君的母亲,自是得意不已。
但在褚司容眼中,太子陈嘉葆实非一个好学生,他双手一拱,答道:“微臣不敢隐瞒娘娘,太子年轻气盛,对治国之道”
“行了!行了!本宫不想听这个,你是太子太傅,让太子明辨是非道理是你的责任。”
阮贵妃不耐的打断他的话,自己儿子是什么样子,她比谁都清楚,但再怎么说儿子都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她不想听到别人的批评。
“是。”褚司容只好压下心中的不悦。
她抿抿唇,看了他那张俊美过人的脸庞,眼中一抹心虚闪过。她突然别开脸不看他“皇上也知道太子还学得不够,所以特别吩咐太子要交出一篇关于治国之道的文章,你就看着办吧。”
“臣遵旨。”他盐眉看着她的背影。他与阮贵妃已见过无数次面,可每每都觉得她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他虽身负辅佐太子的重责,可除了指导太子外,并无实权,直到去年封了参知政事后,让他多了与其他官员交流的机会,可却也因此让他看到更多父亲伸手干预朝政的丑陋事,让他更难认同父亲。
想到这里,褚司容深深吸了一口长气,方走进东宫。
在太监通报下,他进到灯火通明的大殿,只见穿着一袭金黄圆领袍服的陈嘉探一手支着下颚,正臭着一张俊秀的脸庞,跟前还有两名太子太师跪在地上,一看到他进来纷纷露出苦笑。
“太子,让两位太师起来吧。”褚司容不忍的道,毕竟这两人已上了年纪。
陈嘉葆烦躁的扬眉瞪他“本太子早就要他们滚出去!看了就碍眼,但两个老家伙就是怕皇上怪罪,不敢走人。”
“皇上特别交代,一定要太子交出治国相关的文章,时限十天,褚太傅也知道明天就是最后期限。”其中一名太师尴尬的解释。
褚司容当然明白,但太子要是能听话的,也不会养成现在这无法无天的样子。
他示意两人先离开后,他走到太子身边坐下“君令如山,即便身为太子也得照办。”他拿起毛笔,将桌上那张空白的纸移向自己“峯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褚司容一边挥毫写下这首小令,一边解释也引导陈嘉葆可以如何下笔,但陈嘉葆的一心思完全不在其上,一张脸仍是臭到不行。
最后陈嘉葆不耐的低吼出声“太不公平了!”
褚司容倏地停笔“太子?”
陈嘉葆陡地起身,忿忿不平的抱怨“你知道父皇这段日子都在忙什么吗?他找了人修建浴池,用夜明珠、瑜石、象牙建造,极尽奢华之能事,为的就是跟那些新进嫔妃寻欢作乐”
闻言,褚司容连忙制止“太子不该议论圣上。”
“烦死了!凭什么父皇可以得到一个又一个的进贡美人,我这太子只有一名太子妃、三名小妾!况且都什么时辰了,还要我留在书房写什么治国大道,父皇现在肯定沉浸在温柔乡了。”
褚司容有些无奈,说来太子也是有样学样。
皇上也曾经是个好皇帝,但近年却对国事不闻不问,由他父亲代为处理政事,也仗着这等权威,他父亲才能作威作福、专权摄政,而皇上则夜夜笙歌、放纵享乐,只会派人紧盯着要太子学好读书骑射,反倒让太子心生不满。
陈嘉探碎念完自己的不满,却见褚司容只是神情平静的看着自己。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本太子在说什么?”他火冒三丈。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责任,身为储君便有更大的责任,请太子下笔吧,不然微臣等被皇上责罚不打紧,太子难道因此就不必学习,那又如何当个好皇帝,如何为天下之表率”
陈嘉葆烦躁的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我写、我写!”
虽然不喜欢褚司容,但或许因为他是父皇最宠信的右丞相之子,又或许是因为褚司容本身便有一股连他都不如的天生威势,他最后总是不得不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