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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小红点之间还有着将近两寸的距离。
“这是什么?”苏凌有些疑惑的问道。但他敢笃定,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邓宣的死因绝对与这两个奇怪的小红点有着莫大的关系。
张芷月伸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两个小红点,竟有一股颇为浑浊的粘稠液体从里面流了出来,张芷月将手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忽的大彻大悟,一字一顿道:“我知道邓宣怎么死了,他不是病亡,而是谋杀!”
说着,使劲的吸了口气,眼神不错的盯着两个如小红点一般的窟窿道:“这是被毒蛇咬过留下的,我方才闻了那味道,结合他爹邓午的描述,他是被银环蛇所咬,是银环蛇蛇毒让他毙命的。”
苏凌闻言一激灵道:“什么,银......银环蛇,天下第四毒的物种?!比它的近亲金环蛇还要毒上数倍,谁这么狠心?”
张芷月颇感意外的道:“苏凌,你怎么对银环蛇这么了解?你见过不成?”
苏凌一挠头,总不能说他没事的时候爱查度娘吧,只得道:“额,当然是我家乡高人沉浮子曾告诉过我啊。”
万事解释不通都推给沉浮子,这方法当真不错。
张芷月不疑有他,这才道:“怪不得那些仵作没有查出真正死因,他们本就是上支下派,南漳郡地处北方,银环蛇多在大晋朝中部和西南部,所以多数都不认得,加上被银环蛇咬了的人起初根本感觉不到被咬的疼痛,那两个小红窟窿最初的时候根本就不明显,只有过段时间才会慢慢出现,这是邓宣在这里放了很久了才会这么明显。那蛇咬的是他腰部,所以上半身,还有咽喉食道,那些连接关节之处,没有任何异样,但的确又像吃错药了一般中毒而死。”
张芷月星眸流转,一字一顿道:“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我阿爷的确是被人陷害,而做下这个局的人......”
苏凌缓缓道:“不是邓方,也与邓方有着莫大的关系!”
再不犹豫,一握张芷月的手,回头对杜恒道:“走,去邓午家,拉他来府衙告状,这官司,我们打了!”
三人按照进来时的方法,翻过府衙大墙,消失在夜色之中。
............
张芷月跟张神农来过邓午的家,自然轻车熟路,出了主城,在最外面,靠近城郊之处的一片湖塘的东面,一间茅草屋孤零零的映入三人眼前。
正是邓午的家。
张芷月一马当先,她迫不及待的想救自己的阿爷,所以想赶紧见到邓午。
杜恒刚想跟过去,苏凌却蓦地站住,眼神灼灼的盯着近在眼前的茅草屋缓缓道:“不对......”
张芷月和杜恒忙停下脚步,转头问道:“怎么了,苏凌,哪里不对了。”
苏凌拉住张芷月道:“芷月,我问你邓午家可养的有鸡鸭狗这些动
物么?”
张芷月道:“有只狗,还有大约两三只鸭子,因为他家前面就是个湖塘。”
苏凌神色变得颇为严峻,一字一顿道:“我们三个已然离邓午家近在咫尺,为何不见狗叫?还有这鸭子可不管白日黑夜,现在又是炎夏,为何我们路过湖塘之时,没有见到一只鸭子?这不奇怪么?”
张芷月冰雪聪明,已然听出了苏凌话中的意思,神情一凛道:“难道......苏凌那怎么办,我们扭头走么?”
杜恒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太寻常,不说话看着苏凌拿主意。
苏凌冷冷的看着前方那孤零零的茅草屋,四周寂静无比,除了低低呜咽的风声,仿佛那冤死的邓宣在哭泣。
茅草屋漆黑一片,没有一丝灯光,若不是茅草自身的黄色还稍微可以分辨,怕是已然被黑暗吞噬了。
苏凌一横心道:“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走,进去!”
然后转头柔柔的看着张芷月,张芷月已然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忙一摇头道:“要去,一起去!”
苏凌点点头,握住张芷月的手道:“有我,放心!”
然后转头在杜恒的耳边轻声低语说了些什么。杜恒先是一个劲的摇头,苏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才有些不太甘心的点了点头。
三人来到茅草屋前,刚想敲门,苏凌的手刚一触碰到门,那门却吱扭一下,紧接着哗啦一声,半边齐齐的倒了下去。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杜恒第一个跳进屋中,摸到蜡烛点了,烛光之下,三人眼中一副血淋淋的可怖景象出现在眼前。
门内右侧,一条黄狗的尸体躺在那里,早已没了狗头,只有身子,血顺着前面的大窟窿仍旧不停喷涌着,而再往里的桌子下躺着一个人,下身的血已然积成了一滩,身上后背都有几道骇人的极深伤口,伤口被锐器划开的肉混着血向外翻着。胸口之上还插着一把让他最终致命的匕首。
这个尸体正是邓午。
苏凌的担忧瞬间被证实,看来邓午真的被人灭口了。
忽的苏凌缓缓起身,回头向院中冷冷道:“既然设了这么一个大的局,请我入瓮,为何还不现身呢?”
院中忽的传来一阵狂笑,瞬间灯火通明。
杜恒随即一顺朴刀,跳到外面,苏凌和张芷月也走了出来。
外面已经围满了人,皆手持短刀火把,看穿着却是郡守衙门的差役。
这群人的最前面,邓氏家族的族长邓方和郡守邓先狞笑着看着他们。
苏凌冷冷一笑道:“你们互相勾结,狼狈为奸,定会遭报应的。”
邓方狞笑道:“报应?谁敢把我如何?张神农已经下了死牢,怕是出来的时候就是问斩的时候,你们如今自身难保,还想翻起风浪不成,不要以为你们拿到了邓宣怎么死的证据就能扳倒邓氏家族!”
苏凌点点头,似乎早有所料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设计好的,怪不得今日府衙防卫松懈,停尸房那里连个人影都没有,是你们故意做的局,好让我们以为掌握了证据,引我们来到邓午家中,你们提前杀了邓午,然后埋伏在这里,等我一来,好诬陷我们杀了邓午,对不对!”
邓方哈哈大笑,鼓掌道:“你叫苏凌对不对,好像听报信的阿娴是这么说的,你果然有点本事,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这一号人啊,你猜的一点都没错,只是一点你没想到,连那个阿娴报信也是我们安排的,原本想着让你们到衙门亲眼看着你们阿爷受罪,你们会忍不了跳出来,那样我们就可以一网打尽,没成想你们倒存得住气啊,不过那又如何,无非是多费些事情罢了。”
说着邓方忽的面色竟有些同情道:“唉,邓午再怎么说也是我家同宗同族,原本他可以不死的,谁让你们在衙门那么存得住气,只能把他杀了。”忽的眼神狠戾,一指苏凌道:“都是因为你!还要搭上我家族一个好亲戚!”说罢,竟还假嚎了几声。
“变态!”张芷月骂道。
邓方嘿嘿一笑,看着张芷月,眼中露出色眯眯的神色,咽了咽口水道:“哎呦呦,这不是阿月么,几年不见出落的如此水灵了,等我收拾完你阿爷,就好好收拾收拾你,你放心,咱这医道多高,哪些补品对咱有益,咱门儿清,保证让你满意!”
张芷月闻言,一阵恶心,连连呸了几声。
苏凌忽的脸色一寒,冷冷的一字一句道:“辱我可以,辱我的女人,你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你必死在我手下,而且死的更惨!”
邓先冷笑道:“跟他们废话什么!”忽的大声道:“苏凌、张芷月一干人等,勾串张神农杀害邓宣,又怕败露,杀邓宣之父邓午灭口,如今人赃并获,还不拿下!”
一声令下,那些差役便各举短刀,一拥而上。
杜恒跳将出来,一抡手中朴刀大吼道:“我看哪个不要命的敢过来!”
说着便要拼命。
苏凌低声急促冲他道:“憨子,不要恋战,我交代你的你可别忘了!”
杜恒这才想起来,大吼一声,抡起手中朴刀,砍翻几个,那些差役也是上支下派,见杜恒这不要命的架势,都有些畏缩,杜恒再一抡刀,抡开一个缺口,再不耽搁,拼命的朝着前方夜色之中冲了出去,转眼消失。
“饭桶!饭桶!饭桶!”邓先恼得大骂起来。
邓方眯缝着眼睛道:“没事,跑了一个最无关紧要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着,缓缓来到苏凌近前道:“你呢,也想杀出去?”
苏凌闻言,嘿嘿一笑,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