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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正面战场牵制,渤海城空虚。
所以,苏凌可以在渤海搅弄风云,搞得渤海城乌烟瘴气,并不是他自己有多么厉害。
再强悍的个人,在战争面前,都微不足道。
当然,苏凌个人的才智和远见,以及果敢和勇气也是十分重要的一环。
以上四点,皆为苏凌之赌。而需要恭喜他的是,他这个大赌徒四赌全中,而沈济舟四赌皆输。
这四赌,也只有苏凌这样不按常理的现代人敢去做,若是换做这个时代任何一个人,即便知道这里面的利害,也不会贸然行事。
其实,苏凌几日前在旧漳,已经把这些事情摊在明面上,向萧元彻、郭白衣和程公郡等皆说的清楚明白。
强悍如郭白衣者亦犹疑不决。然而,萧元彻何许人也,天纵之人也!不但全力支持,更让萧仓舒随行。——其实,萧仓舒完全可以不来,但萧元彻此举,是在向他的臣属武将表明他力促苏凌成行的决心。
苏凌这个险可冒,这个赌可打!你们惜命,我萧元彻的儿子陪着苏凌去赌上一赌!
因此,萧仓舒跟着苏凌,萧元彻的阵营方在此事上达成一致,再无意义,苏凌才可无后顾之忧吗,在渤海放手施为!
当然,苏凌也不傻,未来渤海之前,一切都是他的推演和猜测,这类赌注,一旦输了,输掉的可是性命。
可是,苏凌有不得不来渤海的原因。他明白,他渤海之行,关系着萧元彻接下来正面战场最终的输赢。若他不去,萧元彻十有八九必败,而他若去了,他所图的都成事了,那萧元彻一战可彻底击溃沈济舟的军马。
一旦萧元彻胜了,自此之后,放眼大晋整个北部疆域,无人再可与萧元彻争锋也!
于私,苏凌之妻张芷月与沈氏有杀父杀母大仇,不可不报,于公,苏凌暂时依仗的后台萧元彻,不能倒塌。所以,此行他必须前去。
事实证明,到现在为止,渤海城大局的走势,都在苏凌的计算之中,苏凌到现在为止都赌对了。
或许,胜利的天秤从最初一开始的时候,已经向苏凌倾斜了......
眼下,只有最后一道难关——突出西城门,然后千里旧漳一日还!
...... ......
渤海城的大雨依旧,只是,那些死去的人,永远也听不到那壮阔的雨声了。
西城门城楼楼殿的大门缓缓被苏凌推开,黑夜雨幕中发出一阵吱吱扭扭的声音,宛如地底的叹息。
苏凌和林不浪并未急着走进去,而是站立在门槛之前,仔细的打量着这座楼殿内的人。
风雨袭来,两人恍若未闻。
门甫一开,苏凌和林不浪便同时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这酒味充斥着整个楼殿,任外面的狂风灌进来,也无法消弭一丝一毫。
林不浪低声道:“公子,果然被你猜对了,这里边的人......真的在酗酒军前饮酒,当斩!他们就不怕......”
苏凌朝着楼殿的角落处一努嘴道:“酗酒?怕是把那黄汤当饭吃了......”
林不浪随即朝着那里看去,果然见那角落处堆积如山的酒罐,酒封已然全部被揭掉,显然那里是一人多高,角落方圆都放不下的酒罐酒坛,宛如小山。
“他们这是喝了多少?......”
苏凌一笑,低声道:“这样最好,就怕他们醉的不死,要不然咱们行动就有些费事了......”
说完,当先一步踏入这楼殿之内。
剧烈的酒味让苏凌也不由得紧皱眉头,隐隐作呕。
大殿不算深,苏凌和林不浪缓缓前行,随处可见四周东倒西歪的武官。几乎每个人都是东倒西歪的,有很多醉倒之时,还将面前的桌案一起连带着碰倒,残酒残羹和桌案也东倒西歪,泼洒的满地都是。
更有的已然醉倒不省人事,手里还捧着一个大酒坛,酒坛剩余的酒向外流淌,打湿了一地。
整个楼殿,无论武官还是兵卒,皆是如此,全然醉倒,呼呼大睡,不省人事。
连苏凌他们开了殿门,走进来许久,都没有一个人发觉。
原来,段星在与众人饮酒之时,并不让殿内的一百多士卒饮酒,只是喝到最后,这些武官,包括他自己都醉的不省人事了。
这些士卒早就在一旁眼馋的要死要活,眼见自己的长官们都醉成这模样了,连个人形都没了,如何能忍得住。
待最后一个武官翻身醉倒之后,这一百多士卒一哄而上,各自抱了酒坛,拍掉酒封,一股脑的将酒倒在自己的嘴里。
没了长官制约,这些士卒便如脱缰了的野马,哪个不喝倒,哪个都不是英雄好汉!
三下五除二,乌烟瘴气一通饮,这一百多士卒不过片刻,也步了他们长官的后尘,眼下是左边歪倒一堆,右边躺倒无数。
所以,苏凌和林不浪在外面杀人发出的声响,这里面的醉猫们,愣是一个也没有听到。
苏凌心中这才稍安,与林不浪二人长驱直入,朝着楼殿的最高处,那个长椅上的那员身材魁梧的武将走去。
那人正是段星。此时此刻,段星头低垂着,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后仰,靠在长椅椅背上,才不至摔倒在地上。
震天的鼾声,苏凌他们离着他还有一段距离,便听得真真切切。
苏凌和林不浪加快脚步,朝着段星逼近。
眼看不过一两丈,便可欺身在段星的近前。此时此刻,林不浪已然缓缓抽动腰间的长剑。
长剑的锋锐在腰间隐隐闪着幽光。
便在这时,那长椅上的段星忽然的晕乎乎的抬起头来,醉醺醺的目光正看见楼殿的门不知何时已然开了。
而眼前正有两个城门守卫打扮的兵卒朝他走来。
刹那之间,段星酒醒了一些。
只是
他仍觉得头重脚轻,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倾。
“嘭——”段星用手使劲的按住长椅的椅把一角,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眼眉一立,醉眼一瞪,沉声喝道:“大胆!你们是何人!不经禀报,擅闯楼殿!想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