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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如此庞然大物呢。
一行人穿过这两尊凶兽木雕,向前走去,便有一年约二十五六岁的的沉稳暗影司人,带了三个守卫迎面接来。
张芷月细细看去,却见眼前此人,身材比伯宁高上半头,体格也比伯宁健壮许多,虎目鹰鼻,刚髯阔口,一双眼睛透着与他年岁并不相仿的沉稳。
想来便是伯宁的侄子伯均了。
伯均见是叔父,赶紧拱手行礼,伯宁微微摆了摆手道:「伯均啊,这位是阿月姑娘,奉了主公之令,来见蒋邺璩问话......你们要好生配合她,她要你们做什么,便好好做......不要有什么差池!」
伯均点点头,朝张芷月一拱手道:「暗影司副总督司伯均见过阿月姑娘。」
张芷月微微朝伯均一福,遂道:「辛苦伯均大人了,那蒋邺璩现在何处......我去见他!」
伯均忙道:「姑娘要见他吗,我将他提来便是......」
张芷月摆摆手道:「不必,我此来并非审问,也不动刑,只是和他说说话......有劳大人带我前去便好!」
伯均一愣,看了一眼伯宁,伯宁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伯均这才做了个请字道:「既如此,姑娘随我来罢!」
............
偌大的死牢之中,幽深广阔,虽然比进来的路上多了许多盏镶嵌在洞壁之上的火把,但也不能将死牢之内照得通透,明明暗暗之间,可以看到,所有的死牢之内都空空如也,没有一点人气。
最后的一间死牢,牢门之上嵌了一枚硕大的铁锁,紧紧地锁着,锁链有碗口粗细。
由于在最里面,火把的光芒只照亮了这间死牢的一半,另一半却是暗淡的。
明暗分明之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
那死牢之内,胡乱的堆放着一些潮湿的杂草,杂草枯黄,其上还淅淅沥沥地有斑斑的血迹。
一人,身上的罪衣罪裙已然被打得残碎不堪,血肉模糊,伤得极重。
此人蓬头垢面,一头扎在杂乱的杂草之中,看不清面容,只有披头的散发,露在外面。
他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浑身的伤处还汩汩地渗着血。整个人看起来凄惨无比。
若不是他胸口还有呼吸,这便是一具浑身血污的尸体,他似乎在粗重地喘息着,那喘息声扯动他的伤口,每呼吸一下,都有蚀骨的疼痛传遍全身,他整个人难以控制地痛苦颤抖着。
伯均来到牢门前,朝着里面的人瞥了一眼,随即示意一旁的守卫。
那守卫点了点头,拿了一根木棍,走到死牢栅栏前,
用那木棍朝栅栏上砸了几下。
「咣咣咣——」,栅栏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
可那牢内之人,连头都未曾抬一下,仿佛如没听到似得。
那守卫啐了一口,又抡着那木棍咣咣咣的砸了几下,骂道:「蒋邺璩!别他娘的装狗!死了没,没死就动一动!」
半晌,那牢中的蒋邺璩才缓缓的抬起头来,再看他整个人已然面目全非,眼角、嘴角、鼻间全然开裂出血,一只眼睛已然被打的睁不开了。
他的目光散乱,抬起头来,朝着牢门的方向看了半晌,才看到似乎是那些暗影司的人又来了。
「呵呵呵......」蒋邺璩从牙缝挤出一丝惨笑,一脸的不在乎,低低道:「怎么?你们不累么?时辰这么快就到了?这是休息好了?既然如此,劳资便继续和你们逗逗闷子!」
说着,他忽的朝前一扑,整个人死死的抓住死牢的栅栏,恶狠狠的道:「来啊!还有什么,尽管朝劳资身上招呼,劳资求饶一声,不算好汉!」
张芷月站在那里,秀眉微蹙,她没想到蒋邺璩被折磨的这么惨,看来无论什么地方,是谁当权,都有阴暗的,不想让人触碰和了解的残酷之地。
伯均冷笑一声道:「姓蒋的,被打成这般模样,你还嚣张什么?你想受刑你放心,劳资有时间陪你玩!不过,眼下有个要紧的事情......」
说着,伯均一字一顿道:「蒋邺璩啊,有人要见你......」
蒋邺璩做梦没想到,自己到了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眼看就要死的人,竟然会有人来见他。
他微微有些诧异,抬头疑惑地看了一眼伯均,忽地冷笑道:「又是萧狗贼身边的酸腐说客不成?劳资不见!你回去告诉姓萧的,让他别费力气了,劳资是不可能说出毒药的解法的,有种的让他一刀砍了劳资!」
「呸!杀你,如屠猪狗!蒋邺璩,你以为你多了不起不成?」伯均冷啐道。
「蒋将军......是我要见你......与萧丞相和暗影司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关系......」
一声如清莺一般的话音,蒋邺璩只觉得眼前,绿裳轻动,一个女娘,绿衣盈盈,不卑不亢地走到了他近前,隔着栅栏缓缓停身。
她站在那里,没有半点的退缩,整个人也没有丝毫的盛气凌人和杀意。
她站在那里,静如水,朗如月,就如新树初芽,灵动清洌。
「你......你是谁?我......从不认识你,你为何要见我......」蒋邺璩一怔,有些不解地断断续续道。
忽的他似醒悟过来般,哈哈狂笑,一指伯均道:「伯均,想瞎你的眼吧,美人计在蒋某人面前,还没什么用!」
张芷月淡淡叹了口气,声音不疾不徐道:「蒋将军......小女子姿色并不出众,也不屑用什么美人计,自污名节,更不是来做什么说客,诱唆蒋将军说出解毒之法......」
「那就请回吧......这是森罗炼狱,不是你这小女娘该来的地方!」蒋邺璩瞥了一眼张芷月道。
张芷月淡淡一笑道:「我此次来,只是为了蒋将军......或许除了顽抗和就死,蒋将军还有另外的一条可以选择的路......难道蒋将军不愿听一听么?」
「另外一条路?难不成萧元彻能放了我?」蒋邺璩冷冷道。
「那却不能......蒋将军您的死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我既然诚心来见你说话,自然不会承诺那些骗人的事情......」张芷月微微摇头,仍旧从容的说道。
「不过......再死之前,蒋将军在如何死法上能做个好的选择..
....这或许对蒋将军......甚至您在渤海的家室,有所帮助的......蒋将军如此不屈,就不愿听听小女子说些什么吗?难不成将军连死都不惧,却惧怕我这个女娘么?」
张芷月一字一顿,话中藏着锋机。
蒋邺璩闻言,身体蓦地一颤,似乎张芷月某句话正戳中了他的内心深处,半晌他忽地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缓缓地爬回那杂草中,半靠在杂草间,声音低沉道:「你这小女娘,倒是与之前的说客确有不同......他们为了套我实话吗,连***厚禄都许给我了......呵呵......」
蒋邺璩有气无力的惨然一笑道:「蒋某人,可不是什么三岁小孩......」
说着,他缓缓地看向张芷月道:「不过,你却不同,你肯说实话......既如此,罢了!蒋某人不妨就听听你说什么......」
他蓦地一顿,遂道:「但你记住,若你哪一句说得蒋某人不爱听,我便会随时轰你出去,你再说什么,蒋某人也不会听下去了!小女娘,你可清楚!」
张芷月点了点头,似自言自语道:「既然蒋将军如此有诚意,那小女子也当拿出些诚意来......为不习惯隔着这栅栏说话......没有戒备,也会因这栅栏之隔断有了戒备了......」
说罢,张芷月忽地回头看向伯均,声音斩钉截铁又不容置疑。
「伯均大人,请开门......我要进去与他说话......」
「这......」伯均一脸惊愕。
他刚想反对,张芷月声音有些冷意,一字一顿道:「方才不仅伯宁大人说过,我也是奉丞相之令前来......伯均大人,请开门!」
伯均一怔,站在那里,左右为难。
「请开门!」
伯均眉头紧蹙,忽地点了点头,沉声道:「罢罢罢!既如此......你万事小心......来呀,打开牢门!」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