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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辣辣的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空,好像在向人们示威。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摩肩接踵,不用描绘他们热火朝天的叫买、叫卖声和走路的昂扬姿势,也看得出人们的态度。我是其中的一员,不过我的心情可没有头顶的太阳灿烂,甚至有几分沮丧。我是去银行取钱——也不知怎么搞的,没进行什么家庭建设性投资、没添置新衣,这个月的支出居然超了标。真是挣钱比牛拉车还费劲,花钱却如流水。唉,这样下去,花园里温暖的的灯光,什么时候才能属于我哪?听说我心仪已久的那楼盘价格又扬了。烦!一路上,我高擎着伞遮阳,想着心事,还要防别人的伞碰到我或我的伞扎到人。一面还要屏息,以拒绝那本令人作呕,如今又经过高温“烹饪”的狐臭味钻进鼻孔。好烦啊!我郁郁地想。空气中没有一丝快活的风可以排解我心头的闷,堵的人头皮发麻,想打架。偏偏没有对手,我要爆炸了!头脑中忽然闪出一个画面:一个人狠命地用双拳砸着木桩,手上的血花四溅这是一个发泄者。他有什么苦恼、悲伤?至于吗?哪有解不开的疙瘩?——嘻嘻。我怎么成了明白人了?我偷笑了一下。
拐个弯儿就是目的地了,我松了一口气。刚右转身走到银行的正面“哗——噼里啪啦”声传进耳鼓。抬头一看,前面不远处,银行自动取款机旁,有对乞丐翁媪,老头儿靠墙站,老太站在他对面,两人都穿着带补丁的衣服,头上都缠着一条白毛巾,毛巾没有裹到的地方露出了花白的头发。老头儿手里端着一个典型的或者可以说是“特制”的乞丐碗——不很干净、还有个豁。老太手里捧着一个里凸外凹的小铝盆,盆里装着他们讨来的硬币。两人相同的是脸上都带着笑,是那种尽情的、开心的、满足的笑容。这笑,给他们原已皱纹密布的脸上又平添了几条小溪流。老太的笑似乎更动人,有一丝的妩媚,有一丝的娇羞,久经日晒而黑黝黝的脸上,仿佛有光彩在流动,就象早晨的阳光下,黑郁金香花瓣儿上滚动的露珠。老太喜的是什么?或许,她是把老头儿那带着豁口的碗“哗”一声向她的里凸外凹的小铝盆里倒硬币时,那脆脆的噼里啪啦声,听成了“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美妙琴声?再或许,她就是看着那白花花的一小盆儿硬币而喜笑颜开,就这么简单。进银行前,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老人,他们仍站在那里,不知在说些什么,只是,甜蜜一直在他们的“小溪”流淌。银行里的人很多,在排队的冗长时间里,我竟然破天荒的没有感到沉闷、无聊。
取完款,我打算去超市购物。走在大街上,沿路有几个发广告宣传单的,我一一接过,收获了几个笑脸,几声“谢谢”其实,我对这些广告单的内容丝毫不感兴趣。但每次有人递过来,只要手里有空儿,我就会收。不为别的,给发单人一个渺茫的希望吧。不是吗,凡发单的,大多要么年纪轻轻,要么年大力(或貌)衰,大概没什么文化找不到好工作,只好以此糊口。也许有的是新手,有的干了很久,但可以肯定,他们没有一个会对这份工作乐此不彼。相反,会有人厌倦,甚至绝望。我不能给他们实质性的帮助,但至少给他们一点儿精神上的安慰吧?他们每发一份广告就寄出了一个希望。如果不接,他们该多失望?有希望的人生才是快乐的。我愿给他们一点快乐。看到他们明媚的笑脸,我也有些感动。
我拿着一叠广告单,寻找垃圾箱。这时,对面走来了一个拾废品的人。我向他挥了一下手,示意他来取广告单。那个人走过来了,大踏步的,快到我面前时,他竟两步并做一步,迅速的撑开了挎在他左肩的废品袋,好象我手里有多少好东西要送给他。“谢谢!谢谢”我把广告单扔了进去,他忙不迭地道谢,满脸花开。哦,上帝呀,我真惭愧没给他一块金元宝!我心里笑着,打趣那人。
可是,笑着,笑着,不知为什么,我有一种想开怀大笑的感觉。笑着,笑着,我好象忽然明白了:我在笑自己可笑啊——这世界到底谁可怜?讨饭的、发传单的、拾废品的?未必!有了微不足道的收获就能笑出声的人是幸福的!是的,有些人纵然有了豪房、洋车也不会笑,那才叫可怜啊!再说我与今天遇到的那几位,到底是谁帮了谁?谁感染了谁?
我的心情明朗起来。感谢你们:讨饭的老人、发传单的、拾废品的你们让我明白了快乐的真谛——生活就像一面镜子,你笑她也笑;谁笑对生活,快乐就在谁的心田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