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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3日傍晚,久违的春天就徘徊在门外。可所有的一切依然耷拉着脑袋,唯有依然穿着冬装的孩子们的清醇的笑声,让人觉得这个季节还飘散着这个世界应有的生动的气息。
人走世间如兽行万山,绿啜村野如雪落沙漠。在这个昨天还是“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的傍晚,在这个一如去年的“冷露无声湿桂花,不知秋思落谁家?”的傍晚,在这个几百年前陶潜不能“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傍晚,在这个一如恍若隔世又忽若来生的无法“谁共我,醉明月?”的傍晚,风拖着尾巴红肿着眼睛横扫过关中向太平洋的方向臃容而去。
天空没有一只鸟,也没有任何飞翔的痕迹。街巷没有一处是安静的,也没有一处不是灯红酒绿。是谁把那种颜色涂满天空,又是谁让这种末世的情绪弥漫街巷,是谁在这个傍晚摘走了泛着李白酒香的星光,又是谁流放了让苏轼多次潸然泪下的月色。
没有月色的这个2月23日的关中的傍晚,属于伟大的雄踞古今的万世长存的悠久的黑暗,为什么总不能给我一个绝望的答案。为什么在我的所有的两次冰冷得让冰神颤栗的悒郁之间,总有一扇门,一掊庄稼,一棵渭河对岸的开开落落的刺槐,一群江南江北颠踬奔波的魂灵,用那种古色古香的深沉、如痴如醉的朴素、独舞中原的憨直、盘旋九州的纯净昭示着我,牵引着我。
看来我这辈子是与佛道僧弥无缘的了,看来我也注定愚钝一生了,看来我只能是徐行在当年白居易脚下厚实的泥土里的一条,有幸时让坚硬变得柔软而勇于生长,无缘时让悠然而翩翩者刺挂在鱼钩尖,蛊惑那池塘或水库里贪食的水族的匆匆忙忙的蚯蚓了。
“望舒宫殿玉峥嵘。桂千层。宝香凝。”、“飞来冰雪冷无声。可中庭。骨毛清。”这是张镃咏夏月;“觉闻繁露坠,开户临西园。寒月上东岭,泠泠疏竹根。石泉远逾响,山鸟时一喧。倚楹遂至旦,寂寞将何言。”这是被贬谪永州夜半时分,万籁无声,夜不成寐,来到西园的柳宗元咏秋月;“春庭月午,摇荡香醪光欲舞。步转回廊,半落梅花婉娩香。”这是苏东坡咏春月。在没有月亮的这个陕西的2月23日傍晚,我不愿意遥想中国和这个世界所有的心事,拒绝倾听和永恒与矗立相关的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