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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水稻加工出的大米,由大米煮出来的米饭是一般人家餐桌上的主食之一。在我老家东北,一日三餐,恐怕至少有一顿是要吃这白莹莹的米饭的。
在我小时候,能吃上一顿白莹莹的米饭那只有在过年的时候,平时难得一顿。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我的家乡才种植水稻,在这以前种植的都是陆稻,俗称“粳子”但种的很少。由粳子加工出来的大米叫“粳米”老人们常说在日伪统治时期,小鬼子和黑狗子经常到乡下去“打粳米,骂白面”说的就是这粳米。根据“粳米”的定义我把由水稻加工出来的大米叫“稻米”稻米比粳米白、比粳米亮。由粳米做出的饭很好吃,由稻米做出的饭就更好吃了。
说好吃,不是吹牛,我们东北的大米最好吃。要色泽有色泽,要饭味有饭味,要营养有营养。南方人吃了东北的大米三天不忘饭味。而在东北大米中,我家乡的大米是最好吃的大米之一。
我的家乡是吉林省德惠市,属松花江流域,境内有一江四河,即:第二松花江、饮马河、沐石河、伊通河、雾开河。德惠自然资源优越,年降水610mm,积温2930c,无霜期为145天,日照充足,境内土质肥沃,不但是黑土、黑钙土,还有水稻生长最为适宜的油沙土,是种植水稻的好地方。全市有水田60万亩,年可提供商品水稻36万吨。36万吨对于家乡人民来说是个不小的数字,一到卖粮的季节农人们就犯愁,可对全国人民来说这36万吨则是微不足道的数字,因为由这些水稻生产出的大米仅能供全国人民食用三到四天。
虽然家乡盛产水稻,由这水稻加工出的大米又是上品,但由于种种原因,我家乡的大米却不象我家乡的大曲酒那样有名,常屈居于五常大米、盘锦大米、松源大米之下,成为东北大米家族中的小老弟。这让我很伤心,为此我做过努力,可这努力都是徒劳的。看到家乡的大米打着别人的旗帜登上南下的列车,我的心在颤抖。挂羊头卖狗肉可以,为什么家乡人却要挂人家的羊头来卖自家的羊肉呢?难道说我们家乡的羊肉不精吗?要知道,我的家乡德惠可是全国唯一的“绿色食品生态城”怎么我家乡的大米却上不得台面,这是什么问题呀?我有些忿忿,开始怨天尤人,怨家乡的农人们不争气,怨家乡的米业加工者不争气,怨家乡的商人们不争气,怨来怨去,经过调查全怨错了。
家乡的农人们是最辛苦的,他们日出而做,日落而息且不说,还要承受着所有市场带来的风险。家家也就十五六亩田,产水稻不到一万公斤。可是谁曾想油价一涨,运输费用一增,水稻的价格却一个跟头接着一个跟头的下跌,现在已经跌破每公斤1。60元的大关,比去年同期每公斤降低0。30元。更可气的是一些米业加工者在收水稻时还要做些手脚,不是将“出米机”的碾米间隙调小,就是在称上安上机关,再不就是打“白条子”迟迟不给钱。看起来这米业加工者很可气,可米业加工者也有米业加工者的难处。投资数百万,却常年吃不饱,设备空置率达到80%以上,好不容易加工出点米来又迟迟成不上车,运不出去,被一路疯长的运费压得上气不接下气,只好像央求大爷一样去央求人家才能把米运出。一斤米只能挣得一二分钱,倘若不做手脚连这一二分钱都没有。营销商也有苦难言,市场竞争激烈,一家开辟的市场八家马上跟进,就说在渤海边的一个小镇上竟然有十家德惠米业的经销商在这拓展市场,使得大米积压到数百吨。经销商想往南挤一挤,可南边的客户死活跟你砍价,雄厚的资金占有让他们有恃无恐地占据市场的领导地位,给你微小的利润空间,他则留深远的回旋余地,别说做生意就是生气也气饱了。
说来说去,我家乡的大米到了应该有自己的品牌,有自己的营销策略和营销架构的时候了,只要有了这一切,我家乡的大米一定能喜笑颜开地端坐在全国各族人民的饭桌上。这一天不会久远,但须要人们去努力,更须要那些捧着“绿色食品生态城”牌匾而兴高采烈的官员们的大力支持。
请相信今天哭泣的大米明天一定会朗朗大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