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访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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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幽兰没生在空谷,而是生在山上,常与家乡的青㭎树林伴生在一起。
小时候,每逢阳历四月初,夏日的浓荫已经逼近,满山坡青㭎浓密的枝叶已将山体遮盖得严严实实。那时我的营生便是每天上山坡打一捆柴,或者割一打嫩草回家作为牛夜间的添料。在浓密的树丛里穿行,常与兰草不期而遇。那时兰草正开花,柱状花絮,鹅黄色,香味幽雅浓郁,悄然矗立在狭长翠绿的兰叶间。
常与同伴摘了大把大把的兰花,拿回家,找一只空酒瓶,添上水,将兰花插瓶,好几天整个屋子都弥漫着醉人的兰花香。那时,我并不知我们这些行为是糟践了兰花。
如今我对兰花的认识进了一层,她不仅是一种花草,在文学上人们常把“幽兰”与“玉树”对举,来形容才子佳人的美好姻缘。不过,我觉得兰草有点隐逸之风,恰若山中高士。
今天下午,我与妻子出去闲逛,来到一处青㭎林地,离公路不远。
我们钻入丛林深处,打算寻找盛开的幽兰。
攀着树枝,在林中钻了多时,只是发现一些空落的兰叶,始终未能与兰花谋面。走到一处,妻子说,这香味好浓,定然是兰花。我在灌木丛、密草间仔细寻找,最终还是没有发现她的踪影。
只好归去,不过没有怅然若失,反而有一种欣慰的满足。
说来奇怪,寻访不遇反而心情甚好。
回来的路上,我在想:这么一个所在,就在乡村公路边上,我平日里回老家经过这儿上千百次了,却没有机会爬上山坡密林去看一看。等爬上山腰才发现,山腰处是一处平坦的凹地,林木葱郁,长满了各种野生植物,旁边还有山民的庄稼地,豌豆正旺相。这儿景致不错,以前从未涉足。这么一个幽静的所在,今天接纳了我足迹,恐怕是一种机缘吧。况且我又是个喜欢安静的人,对幽雅别致的所在天然有种心灵的契合。
回来的路上我才想起,现在已是四月下旬了,兰花早已谢了。我来的不是时候。
况且,颇具隐逸之风的幽兰,是你想遇见就可遇见的么。拜访山中高士,需要有虔诚的心灵和机缘巧合才行。
幽兰没有寻着,倒是饱览了这么一处别致幽雅的山中小景。
这个下午,因寻访幽兰而变得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