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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来,祠堂内早没了马文才的人影。青昭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去的,总之感觉他不会那么乖乖地听话。
青昭受罚的事情也没人刻意追究,书院的学子更不敢多提这件事情。
只因事后,肇事之人多半被陈夫子罚了,背地里,又让马文才堵住揍了一顿,这次嘴巴是乖乖管严实了。
端午假日将至,青昭收到一封请帖,却是王凝之和谢道韫订婚宴的请帖。青昭这个便宜的大哥倒还记得她。同时,谢道韫又请了山长一家,只是青昭去请王世玉的时候,他们却早就和别人有约,商议之后,也就让青昭一个人代表他们一家去向王凝之道贺。同时收到邀请的还有陈子俊,不过他已经先行一步,并不和青昭同行。
端午节一大早,书院的学子就纷纷下山去。
青昭照例晨跑回来,正撞见梁祝二人支支吾吾地在道别,貌似并不是一路出去的。
祝英台的家在上虞,而梁山伯的家就在会稽,本以为他们会一起去梁山伯家里,现在看来倒不是这样的。
青昭看了一眼,也就回医舍准备换件衣服,拿了贺礼去谢家。
因为定亲宴场面比较隆重,青昭也不能穿着吊儿郎当的男装去祝贺,便换上了一套对襟浅蓝色束腰复裙。两袖宽大,袖口用深蓝色丝线描了几朵花纹,她起身转了一圈,这衣服本是年前师母给她挑选的,本来还稍嫌长了些,现在却刚刚好合身。
王兰在旁边噗嗤一笑,倒是自己母亲有先见之明,知道青昭很少穿女装,便买了件大一些的,如今她又长高了不少,身姿却稍显瘦了些,衣服长度刚好合身,而小蛮腰不盈一握,腰间系了条纯白色宽腰带,越发显得亭亭玉立。
只是,她依旧将长发系到一处,绑成马尾,显得格外的不伦不类。
王兰用手指一点她的脑袋,嗔道:“笨丫头,现在越发的不会打理自己。连个头发也不会梳,将来嫁了人看你怎么办!”
说着,又将人推到了妆镜前,解了她的马尾。
青昭便抿唇道:“我才不嫁人。”
王兰只当她害羞,便浅笑不语。
当即给青昭梳了个小髻,簪了支蓝色珠花,最后,又留了两股长发在胸前。
青昭摇了摇脑袋,又点了点头,道:“这珠花不会掉下来吗?看着好不靠谱……”
王兰就掩唇一笑,道:“你就安心吧。来,站起来我看看……”
又将人扯了起来。
青昭犹自觉得别扭,王兰就围着人绕了一圈,道:“啧啧啧,原来我家妹妹长的如此貌若天仙。难怪要整天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假小子,否则我们尼山的门槛岂不是要被求亲的人踩烂了?”
青昭也起了玩心,双手搭上王兰的肩膀,道:“小娘子,给大爷笑个……”
王兰噗嗤一笑,伸手就去挠青昭的痒痒。
青昭本是不怕痒的,只是这具身子格外的敏感,王兰一挠,她就呵呵笑起来,最后两姐妹闹着闹着竟倒在一旁看病的软榻上,青昭唯独怕痒这个毛病,被王兰压制着没了还手的余地,只一个劲地在床榻上打滚,试图躲开王兰的手,嘴里笑声如银铃般悦耳。
一道诧异而带着些微笑意的目光便落在女子的身上。
马统也跟着傻笑:“现在看来,这青姑娘果然才是十五岁的小女娃。”
马统一出声,王兰就听到了,连忙下了床榻,还伸手推了推兀自笑个不停的青昭。
青昭擦了擦眼泪,捧着肚子仍坐在床榻上。
“你们来医舍干什么?”王兰皱眉道,难得的端午假日不回家,却来医舍,这个马文才不会还在打自家小妹的主意吧?
“额……我,王姑娘是我,我突然肚子痛!王姑娘,你赶紧给我看看。”马统知道自家少爷一门心思都落在青昭身上,连忙将王兰推到一旁的书案边坐下,自己伸手就要她给他把脉。王兰一时无言,担忧地看了一眼青昭,又看了看马统,只能先给马统看病。
青昭跳下床榻,理了理自己的衣物,问道:“你怎么来了?”因为还记着他上次的帮忙,所以青昭的语气还算和善。
马文才将她上上下下看了一眼,勾唇道:“端午假日,杭州城内热闹非凡,你不下山去看看?”
青昭便从袖子里取出一张请帖,道:“我已经收到请帖,今天要去参加王大哥的定亲宴。”
“哪个王大哥?”马文才挑眉问道。
“就是琅琊王家王凝之。今天是他和谢先生的定亲宴。”
马文才听她毫无保留地都说出来了,心情也跟着变得不错。他压低声音道:“正好我家中也有宴席。不过必定是无趣的很,你礼物送到,和主人照面过,便也不要多留了。到时候我来谢家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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