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婵娟左手并不熟练,清脆的声响过后,匕首掉在地上,然而婵娟已经无法将匕首捡起来了。
“你杀了我吧。”婵娟闭上眼睛。
“不杀。”掷地有声的两个字让婵娟惊讶的睁开眼睛。
“你不是一直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我的确是阻碍了古若嬛,也曾破坏古若嬛与慕龙阙之间的感情,让他们暗生嫌隙,你杀了我便可天下太平,岂不是更好?”
婵娟不解惠仁的做法,在她看来惠仁一直都是伪善,不过是个假和尚,偏偏喜欢普度众生那一套。
“我不杀你,我不是命运的制裁之手,天到轮回,自有命数。若是你能放下屠刀。”
“不可能。”婵娟打断惠仁,“若是今日你不杀死我,他日相见你必然死在我的刀下,慕与我袁家早已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怨,今生今世,不报仇誓不罢休。”
“你的姐姐已经死了,你深爱着慕龙阙,你的灵魂不愿伤害他,你的仇恨化作了姐姐的虚影压抑着你,驱使着你不断地去制造事端,伤害你的心头所爱,你的心比慕龙阙痛至百倍。”
婵娟眼中波光闪烁,紧紧抿着双唇,直到双唇皆失去了血色,“不要自以为很了解我,我会杀了你啊。”
惠仁但笑不语,并不为婵娟狠戾的话所威胁。
惠仁拦腰抱着婵娟,脚下一蹬粗重的树干,猛烈的风声呼啸,“你要带我去何处?”婵娟警惕的盯着惠仁。
惠仁仍旧是但笑不语,婵娟恨的咬牙切齿,这个死秃驴,忽然眼眸一转,计上心头,嘴角勾起,缓缓的贴近惠仁的脖子。
惠仁的身子微微一僵,脖子上满是婵娟温柔的呼吸,心头忽然间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朦胧感觉,似真似切,莫名的让人恐慌,这种感觉从未遇到过。
痛,从喉咙蔓延胸口,婵娟趁惠仁走神之际,狠狠的咬在了惠仁的脖子上。
惠仁的手松了,婵娟滚落在地,脸上痛苦的抽搐几下,嘴里发出布谷鸟的叫声,两个黑衣人一边一个挽住婵娟的手臂,霎时间消失在惠仁的面前。
惠仁摸着喉头间血红色的牙齿痕迹,神色莫名,那波平静的心湖似乎被什么打破了……
慕龙阙靠在床头,门外的阿妹妹伸头进来四处瞧了又瞧,小心翼翼的进屋,手里端着一只碗,两只手红红的。
慕龙阙眼眸一扫,碗里冒着热气,莫非是?
“你的手可是熬药烫伤的?”
阿妹妹一愣,低头去瞧一双已经被烫的红肿的手,迅速的藏在了身后,用身子挡住了那双手丑陋不堪的模样。
“没,没事,我已经习惯了”这是阿妹妹第一次大声同慕龙阙讲话,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慕龙阙伸手去拿桌上的药碗,温度很高,手反射般一下子缩了回来。
“这么高的温度,你还说习惯了”
慕龙阙从怀里掏出一瓶精致的药瓶,递到阿妹妹的面前,“拿去擦手,姑娘哪有不在乎的。”
阿妹妹不可思议的看着慕龙阙,眼眸眨了又眨,小心翼翼的伸手接过药瓶,捧在手心里,如捧着珍宝。
慕龙阙忍俊不禁,阿妹妹已经红了脸,就像是烧成了碳的烧火棍,红的发烫。
阿妹妹娇羞的说了句,“多谢公子。”逃窜一般跑出了屋子。
慕龙阙望着阿妹妹的背影,心中哀伤逆流成河,曾几何时,婵娟也曾如此娇羞的如此纯真。
“慕公子,不,应该叫您慕国主才对。”
大胡子步履蹒跚的走进屋子,脸色仍旧有些苍白。“那位,方才的那位姑娘可是慕国主的仇家。”
慕龙阙一怔,摇摇头,点点头,“旧识,说是债主也不为过。”
大胡子叹息一口气,“那日慕国主请我去送铃铛,我便猜到了慕国主并不是普通人,村里的人说唯一出山的道路被堵住了,然而那位姑娘却不见了,我猜测莫不是?”
慕龙阙颇为吃惊,眉头凝起,“山路被堵住了?”
“前夜的雷声大的轰隆声,相信慕国主也听到了,翌日便见着路被堵住了,沙石混在一起,根本清理不开,村民只能想办法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出路。”
慕龙阙微微窘迫,许是药中加了安眠的成分,夜晚睡的十分沉,并未听见大胡子口中所说的轰隆声。
若是人为的,必然是用了火药,可惜的是北岳带来的火药已经用尽,否则如法炮制想来很快便会疏通。
“咱们这个村落封闭,多数人相信是外来之人惹怒了山神所致,我家祖屋在不远处的山上,静些,倒是适合养病,慕国主觉着如何,我,我会让阿妹妹陪着国主一块过去伺候。”
慕龙阙理解村民的想法,婵娟一事便连累了大胡子,自然是点头,“一切听老人家安排。”
“那,那个姑娘不,不会回来了?”大胡子说着似乎心有余悸,想来赶慕龙阙离开,也有婵娟的原因。
“那个,慕国主,东西已经收拾妥当,今晚就可以过去了,阿妹妹,阿妹妹,这丫头跑哪去了,我去找她啊。”大胡子笑的尴尬,匆匆走了。
阿妹妹是很乐意的,听阿爸这么说,兴奋的吃不下饭去,片刻就将东西收拾妥当。
阿妹妹的力气很大,跟着几个抬着慕龙阙的男人身后背着,抱着全部的家当。
老五是茅草屋,屋顶是简单的木板,上面厚厚的一层稻草,看上去似乎随时都会塌了一般。
阿妹妹站上去跳了两下,“公子,公子放心,屋子虽然年头久了,可是很牢固的,前一年山神发怒都没有踏的。”
“前一年又是谁犯了错呢?”
阿妹妹张大了嘴巴,忽然又失落的垂下头,默不作声,去忙她的去了。
“你的床铺的挺软,就怕与宫中的软香温床相比,相差甚远。”
阿妹妹听到婵娟的声音,浑身就像是过电一般,霎时间鸡皮疙瘩遍布全身,满眼惊恐地看着婵娟,“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