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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看看我,我又再一次点头,他便步入离我仅一步之遥的舞池。
被狂闪的灯光刺得发痛的双眼追随着贤的身影,几乎是瞬间,我便呆住了。追随着贤的双眼转为震惊,突然间,我对舞池中的他感到那么的陌生。此刻,他是激情的、疯狂的、放纵的,但绝不是释放压力。他疯狂的舞着,音乐是超负荷的。
舞池中,千姿百态的学生与贤在灯光的闪烁下让我感到恐惧。此时的贤像是张牙舞爪的恶魔,一寸一寸地吞噬我的心。我听见自己在呐喊:
“贤,那是你吗?是吗?”
像梦一样,舞动的贤带着近视镜,清秀的脸庞,有点五四青年的气质。内向文弱的书生竟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不!这一定不是你!”
可当他满脸汗水地向我走来时,我的梦破了。这就是现实,那个被大家亲切称呼“五四青年的贤早已离我远去。
浮动的人群是激情的;贤是变化着的;而我是茫然的、无奈的,也是悲痛的。
往事的点点滴滴与现实重叠在一起。瞬间领悟:贤没有变,变的是时间,变的是情感。是我的双眼与理智玩了一种叫做“捉迷藏“的游戏。
其实,万物的本质是不变的,只是那种本质上的缺点我们没有发现。我们对于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东西、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把它当做了改变或者残缺。
贤的性格就是这样,被包裹在稳重、内向躯壳里的血液从不是安静的分子,而是没有迸发的激情。那种血液的本质就是活跃的、是沸腾的。
贤频繁地往返于我和舞池中间。他的每一次舞动都让我感到心痛。虽然,我距离舞池仅一步之遥,但此时,我和贤之间却好像离得好远。那是性格上的距离,更是心灵上的距离。同时,更加深了我们之间的隔阂。我无法接受现在的他,更确切地说是接受不了自己。
疾病缠身让我无法和同龄人一样,为青春舞蹈,为年轻释放自己的狂热。理想与自由成了虚无飘渺的梦,轻轻触摸就会支离破碎,就如同孩童吹着的五彩泡泡,如此美丽,但终究会破灭在茫茫宇宙。
内心对现实的恐惧让我觉得好累。看着满头大汗的贤,我全身都在颤抖。这里已经不属于我了,他们的舞蹈更加重了我的不幸。
终于,我慢慢地退出了这个不属于我的空间。
让我感到绝望的是,贤并没有因我的离开而停止跳舞。相反,当我又一次回到舞会时,他是更加放任自己,丝毫没有因我的离开而担心。
是啊,我和贤之间的感情早已随着我的疾病而淡薄。曾付出的真爱在现实面前也是如此不堪一击。他不是无情的,却是多情的;不是不爱,却是博爱。
我只盼望我的不幸会成为明天的幸运。至于爱情,就让他尽情地舞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