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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开会，害我等了两个多钟头，结果还没签着。忘带红线图了。”
南姐是资质最老的，工作已有二十几年，她的话也没人知道是真是假，因为从她的话里和她的神情里实在是找不出破绽的。可在南姐手上的事，哪怕手续再简单，也至少要两三个星期才办得好，这是公认的。
有一个男人，来找田军，本是批好了一块地给盖房子，但现在想换块，问他怎么办。
“这个不好办啊，你的规划手续都有了没？”
“什么都办好了，都可以盖房了，现在——想换到国道边去，麻烦你通融下了。”
“是九段路国道那块地吧，现在想批那块地的人很多。你都已经批好了。不好换，还是算了。”田军怎么会不知道，那地本来就是国道旁边现在是开发地段，年底那里要建一个大型钢材市场，而且区委的文化局要搬迁到那边。现在旁边的老百姓都争抢着在那旁边批个地盖房子。
男人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旁边，趁着方俞和美娟没在意，偷偷给田军的抽屉放了一个包，一边说着：“这个真的就麻烦你了。我们都是大老粗，也不知到怎么办最好，就劳烦你们了，要不今天下班一起去吃个便饭——”
田军把抽屉关上，淡淡的说：“我尽力吧，吃不吃饭就免了。”
“好，谢谢，只要你尽力我就放心了。我把您电话号码记下了。改天我再打电话吧。”男人征求的问田军。
“嗯，看情况吧。”一语双关。
男人很识趣的走了。田军背对着她们，把抽屉打开，数了数，一千块。
下午的时候，美娟接了个电话，然后在方俞耳朵边小声的说：“有人请我去八一路逛，我先走了，等老大来了你帮我挡着。”
“你不是说你没钱用了，又去购物啊。”方俞说。
“没事。”美娟把话压得更低了：“有人买单。”
“哇！爽啊你，快去吧。”方没再问什么。
星期四
田军一大早就接到了那男人的电话。
“你看，我那事，好办不？”
“嗯，看情况吧，现在那周围是两个单位的地皮，还有很多问题，不好轻易作主。”其实单位与老百姓的地没有多大冲突，因为那里还有一大块土地限定是村民的。只是男人不懂，一听这话只觉得，这事与其它单位扯上关系，一定很难办。就更加恳求田军给帮忙了。
他说：你帮这么个大忙，辛苦费你看着办。
田军却想：这钱！知道的人谁不愿意出？在村里盖个房，最多以后租出去，可把房层建在开发地段的路边，且一边是个大市场，一边是文化局。多少辛苦费也是轻而易举回收的。
挂电话的时候，田军又说了一句：“看情况吧，我明天再联系你吧。”
田军挂了电话去了一趟局长办公室，再返回办公室时是十点半，只见他提着包，丢下一句：“先走了。”便扬长而去。
下午的时候，办公室里只有方俞，惨的是停电了，这下，方俞坐不住了，她拿电话找朋友聊天，只是朋友都正好有事，总算是找了个长聊的。这时局长来了。她便转了话题：“这事大概就这样吧，具体情况，你来我们这再说吧。好，就这样。”然后咚的把电话挂了，全然像是接了一个咨询电话。
李局长拿了几份国土资源报。他问其它人呢？方俞流利的回答：“田军和南姐他们去市局了，美娟去了四楼好像是去规划局拿点材料。”局长哦了一声，走了。方俞不知道。其实李局长刚刚从市局过来。
方俞无聊的望着时钟滴答滴答的慢行着。该死，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办公室是没有其它人，她是绝对不能开溜了。她扑在桌上，想起南姐根本就是每周来报个名，其它时间几乎见不到人。天天就会混在麻将里，来找她办事的人不少，搞得她不停的说谎；还有田军，以为人家真的不知他受贿一样。装得那么清高。哼。有什么了不起。方突然想起她男朋友，昨天拿了五仟块钱给他。问哪来的。男朋友说：“人家硬给的，我不想要，为了这点小钱办个事不值，我也要欠人情。”
她开始心里不停的咀咒这些天天不来上班的人，她觉得自己相比之下，真是个好工作人员。相反，在田军的心里却是这么想的：我总归是为老百姓办了些实事，哪像你们这些混饭吃的。我工作最多，收获多点也是理所当然。美娟也有她的想法：我本是不想来这部门的，我呆在服务中心好好的是这李局长非得把我调过来，无非是想以后关键时候要我老公说些好话，要我累死累活的工作，我可不干，真要翻脸了，我就回服务中心去。
星期五
上午的时候，大伙都来了，彼此心照不宣：李局长一般会在星期五上午在他们办公室呆一小段。
办事的人很少，南姐没事就跑侧所；方俞上网；美娟在发短信，偶尔还笑出几声来；田军把皮包里的钱拿来拿去，不停的点着，好像在哪里掉了钱似的。
十一点半，开始一个挨一个的下了班。这个时候也不算早退了。田军等她们都走了。他拿起电话。
“喂，你好，顾科长吗，你好，我是田军，小田哪！”
“哦，没事，这不周末了，今晚想请你出来聚聚。我们喝几杯。”
“哎，顾科长，给个面子喽，我知道你忙，这饭总得吃啊。”
田军花不少口水，总算是把顾科长给请好了。他松了一口气。心想：顾科长能答应这个顿饭，那我调动的事看来是有希望了。再不想呆下去了，真他妈的呕气。
有件事忘了交待，田军和局长是同年。相信谁都不愿自己的领导是自己的同龄人。所以他说他呕气。似乎可以理解。
停了停，田军再拨了个电话。
“哎，你好，我是国土局的田军。”
“哦，你好、你好。”对方。
“这样子，今晚我在倾城饭店请了局里的人谈关于你那换地的事，要不你一起来。”
“行行，那谢谢了。我一准时到。一定一定。”
“到时，你也别说什么，我保证帮你办好就是了。”
“行行，我懂，我不多说，谢谢，你请客，我买单，太好了！真的感谢！”那男人感觉有人民币在砸他？那么兴奋。
故事暂时写到这里，至于田军的调动和那男人的换地之事，且搁下。我在最后还有要交待的就是：在饭桌，店里老板也入了席，田军要那男人去买了两条蓝芙蓉王，每人发了两包，包括在席的店老板。男人到最后不知道，那倾城饭店是田军老弟开的。还有其实这个换地手续很简单，只要田军把上报的材料改写一份，去市局盖个章就行了。
五个人，那个周未又用了那老实的男人近一千。
男人如果知道，他还会不会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