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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看林非那篇关于知音的散文时,我就感慨颇多。近日,一个老朋友向我发牢骚说,上网几年,居然网不到一个知音,实在是失败。言辞间,不无遗憾。于是,我写下了这篇文章,算是给朋友的一点慰藉吧。
记得很小的时候,见过一种艺术品,好象叫烤瓷照片,椭圆形的瓷盘上,一个清秀的白衣女子坐在深山岩石上手抚琴弦,旁边斜斜地淡淡地映衬着四个蓝色的字:高山流水。当时只觉得很美,美得超凡脱俗。
后来才知道,那是一个流传千古的关于知音的美谈。自然,那个美谈,跟那画上的女子是并没有什么联系的。
据列子汤问中记载:
“伯牙善鼓琴,钟子子期善听。伯牙鼓琴,志在高山,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子期曰:‘善哉,洋洋兮如江河!’伯牙所念,子期必得。”
这个故事带着点神奇的色彩,我不知道人的功能是不是真的可以超凡。试想,几根小小指头,就能将变幻莫测的音乐形象地表达出来,这是何等的天才!一对平平凡凡的耳朵,竟然能准确地捕捉到琴声里细腻的情感,这又是何等的神奇!当这天才的手和这神奇的耳朵相凑在一起的时候,一段传奇就此演绎了。难怪,钟子期死后,俞伯牙要摔琴谢知音了。
因而,懂事之后,对于这充满了传奇色彩的知音之说,我是神往的,不只是神往,还怀着深深的敬意。
随手翻翻古今中外的作品,不难看到对于知音知己知心等等或者歌颂或者感慨的诗文:“相识满天下,知心有几人”“人生所贵在知已,四海相逢骨肉亲”“欲取鸣琴弹,恨不知音赏”“当路谁相假,知音世所稀”等等,就连王维在为好友董大饯别时也满怀豪情地激励友人“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英国的格言里也有这样的说法:“为朋友而死不难,难在找一个值得为之而死的朋友。”
可见,寻得一知己,的确是许多人神往的最高的交友境界。这种愿望,不分国籍,不分古今。
然而千金易得,知音难遇。
人生之程路漫漫,开始总是结伴而行。中途,有人为山的雄伟所激励,跑去爬山;有人为海的壮观所屈服,跑去听海。有的,则为一片树林,一方草坪,一只飞蝶,一朵野花所诱惑。于是,半路上,你的伴侣就越来越少了。直到最后,可能,你会发觉,自己的身后,只剩下歪歪扭扭的脚印。也可能,在不远处,有一个人,总是不紧不慢的跟着你,踏着你的舞步,哼着你的小曲,乐你之所乐,愁你之所愁,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你很幸运了。
其实这一路上,人总是要抛弃某些东西,同时也为某些东西所抛弃的。譬如说,你曾有些很好的朋友,你们无话不谈,你也曾想效仿古代义士为之两肋插刀,为之上刀山下火海,甚至为之而死。然而后来,你们的关系越来越淡了,你发觉他在为人处世、人格精神等方面离你的准则要求越来越远,你鄙薄他,放弃了他,你难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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