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擦鞋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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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说的是“擦鞋”的比喻义，是不用手为动作又见不着形的比喻词。

    擦鞋，必有受惠者和施惠者二人。第一步，必定是受惠者站着或坐着，施恩者蹲着或跪着；第二步，受惠者则变成施恩者，给予原施惠者报酬（好处），施恩者顿成受惠者。不管基本义或比喻义的擦鞋，步骤都是一样的。若第一步骤完成了，受惠者不改变自己要施惠的身份，拍拍屁股走人，靠出卖劳动施惠者得不到受惠的报酬，是绝不会放你走的。所以说这种擦鞋是光明正大的，光荣正确的，任何人都难以贬责。

    我所谴责的是比喻义的“擦鞋”你看，拜倒在权势人脚下，奴颜婢膝，俯首帖耳，摇尾乞怜，阿谀奉承，厚颜无耻——这种人，为了向上爬，坐上直通车，出人头地，朋比为奸——这种人，骂他擦鞋，好象还不解恨，草民们便加深了一个更形象的比喻，叫做“舔屁股”虽是庸俗，但入木三分。

    但我们又要回过头来说，对那些弱势群体，为了取得他们应该得到的基本生存权，在别无门路可走之时，他们也不得不要唯心地“擦鞋”在“文革”结束，正本清源、拨乱反正之时，多少蒙冤受屈者为了重逢久别的妻儿，为了被罢了的饭碗，为了被扫地出门的房子，为了知青的子女回城，他拜“门官”、求“土地”若说这也是“擦鞋”那也只能说是为基本生存而向“五斗米折腰”！若你定要强行说他们是“擦鞋”那你一定是跟魔鬼换了心肝。

    再有，受贿不一定是“擦鞋”只有用财物行贿才可称“擦鞋”而且“擦鞋”又不一定是行贿，例如点头哈腰，吹捧颂扬“擦鞋”擦到膝盖，又怎么能称得上是行贿了？但是这两种“擦鞋”的目的是相同的，都是为自身利益的驱使，使现时的受惠者施以自己更丰厚实惠的回报，这就是我给“擦鞋”所下的定义。

    在广州艺术博物院赖少其艺术馆，有一首赖老的诗：

    东坡太糊涂

    西湖复西湖。

    再逐海南岛

    终于死归途。

    若随媚俗辈

    何有诗千古？

    我查不到注解，按自己理解是：苏东坡从杭州西湖被贬到惠州西湖，后来又贬逐到海南岛，都是因为他没有向权势“擦鞋”他留下的诗才留芳千古。古代文人的铁骨铮铮，应该是吾辈做人、做文的榜样。

    再看一个负面的文学形象：上世纪90年代初曾引起我国文学界沸沸扬扬的贾平凹的废都，当中说到市长换届选举，为稳坐江山，通过跑腿秘书示意文联负责人、大作家庄之蝶写文章吹捧市长的“大手笔政绩”“一家便宜，两家着数”（广州话）施惠者的一篇文章换来受惠者反施一套新房子的回报，这种“擦鞋”是最典型的。若果，庄之蝶“娇儿恶卧蹋里裂，床床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杜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这样为生存而迫于无奈的“擦鞋”还“情有可原”（注意，我仅仅说“情有可原”并不是赞赏他接受“嗟来之食”）但是，庄之蝶文章换来的“金屋”是跟一个个情人幽会的。贾平凹声明“请勿对号入座”但偏偏就有那么一小撮人，不去谴责庄之蝶的“擦鞋”行为，却象被人踩着了尾巴似的，抓着书中多处“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的“金瓶梅手法”掀起轩然大波，这种“江青式批文艺”的霸道，没有谴责到庄之蝶（小说虚构人物）“擦鞋”的卑鄙程度，而把深刻批判庄之蝶的作者来批评，只能说明那些对号入座者就是“擦鞋”者！

    2007。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