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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话落下，屋内安静得一点声响都没有。
那一句话，便如同一阵惊雷轰然炸响，在她的头顶上盘旋着，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头晕目眩。
反应不过来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话。
南秦的女主人？
那便是这后宫之中，尊贵无双的皇后之位。
“朕要铺五里红妆，娶你为朕的皇后，母仪天下。”男人的声音很平缓，没有一点的起伏，似乎他在说的话，不过是最为寻常的家常。
而不是定南秦之后的事情。
重门欢抬起头来，迷茫惶恐地看着他，这一刻，眼前这个男人的眉眼，在她的眼中，都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
记忆在急速地后退，往事蒙上了一层浅黄色的光晕。
在那往事之中，眼前这至尊之上的男人，曾拉着她的手，万般深情情真意切地和她说：“朕要铺十里红妆，以天下为聘，娶你为妻。”
那时候的她，泪眼朦胧。
听见他在她的泪眼之中誓言真切：“生生世世，我唯一的妻。”
她听了，恨不得化成他心口上的一颗朱砂，和他生生世世永不休。
那个时候是真爱，爱到了心坎里，愿不能为他争下天下，把这至高无上的天下之主的位置，双手捧上给她。
所以她当真是呕心沥血，亲手把天下摘下来，送给了燕九冥。
她送给他万里锦绣河山，而他，送给她尸横遍野。
此仇，此恨，如何填满。
炭炉里的炭火烧得越来越旺，爆出来的火花发出来一声声噼啪之声，在这宁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的暖阁里，格外的清晰。
她的心，竟然在这噼啪之声中，慢慢沉静了下来。
有些事情经历过了，便不会再有什么波澜。
此情此景，和以前何其相似。
只是她已经不是她，而燕九冥还是燕九冥，曾经给过她的誓言，现在，他同样给了别人。
“为何不说话？”
在一片沉寂之中，男人漫漫看过来的眼神如同一张张开来的网，把她给困在他犀利的眼神之中。
这个男人倒是越发的冷酷。
以前和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多少是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的，如今再和她说，却高高在上眼神阴沉。
瞧不出半点情义。
那个时候的她，是感动，现在的她，是冷笑。
她仰起头来看他，眸光温淡，安静地问他：“你想要我说什么？”
燕九冥的眼眸深了深，看她的时候，多了几分探究。
这个女子的反应，超乎他的想象。
“朕以后位相赠，你竟无半点欢欣？”燕九冥的语气阴沉得如同外面暗沉暗沉的天，酝酿着一场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这场暴风雨，将会席卷过一切。
她双手交叠在一起，笔直地站在那里，笼罩在衣袖下面的双手死死地互相交叉，掐住，疼痛提醒她，要时刻保持清醒。
然后当真便冷静无比，恬淡地微笑着说：“臣女料想皇上是在和臣女开玩笑，便不会当真，自是镇定了一些。”
燕九冥怎么可能会把后位给她一个刚刚进宫的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