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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闪过,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青琐眼中冷漠和茫然渐渐消退,眸光渐渐清澈。他看向盈袖,无数记忆和无数感情哽在喉间:“菱”
他怎么会忘记?他怎么会否认他们之间的感情?他怎么会对他说他不爱她?
怎么会?
她是他的菱啊!他那天真的爱笑的任性的倔强的菱啊!
他竟然忘了她,竟然把对她的感情锁住,他他怎会如此?
“为什么?这块长命锁明明是我的!你为什么要把它拿走?”云裳声音拔高问道,谧儿对她淡淡一笑,青琐转头去看云裳。心志清明的他愣住,像是没见过云裳般仔细看着她,忽然道:“你是我?”
“你是长命锁的魂她是长命锁的形加上你散落的一部分魂魄所以你们其实是一体的所以你不在的时候她要替你保护菱,就这么简单。”言萝挥挥手,很轻松地说道。
“是这样的。”谧儿开口替她注释“你当时虽然把魂魄注给菱,但毕竟还有那么一点半点散落在外面,你是长命锁的魂,你的一些魂魄回到长命锁上,再加上长命锁本身的形体,经过五百年,转世成了云裳。所以她一出生的时候就带着长命锁,因为她就是长命锁本身”
“我是长命锁?”云裳斥道“你胡说!”
“你仔细想想就知道是不是胡说了,你的任务就是保护菱——也就是今生的盈袖。所以在她有难的时候,你或有心或无意,都要救她。”谧儿道“在青琐出现之前,绝对是如此,对吧?”
云裳怔住了,再仔细想来,竟然事事如此。她打了个寒战:“难道我这么多年,实际上竟然是为了她而活?”
“可是盈袖被打过一次。”青琐忽然道“那次没有人来救她”
“那次是你和云裳一起出去吧?”言萝斜他“你是正主况且玩忽职守,她一个替代品自然不会发挥作用。”
“当然了如果你这个糊涂的正牌守护者没用,在关键时刻,她还是会替你保护盈袖。”言萝道“我那天开始捏算的时候,确实是恶灵污辱丫鬟的卦象。
但后来仔细一算,丫鬟和小姐的命却是暗藏玄机,所有该在丫鬟身上的厄运全会应在小姐身上,我好奇心起从头推算,才算出这一场前世今世牵扯深广的命盘来。““哈哈哈哈”云裳低笑起来,开始是小小几声,渐渐笑不可遏“原来我设计害她,本就该应在自己身上,这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吧?我以为污了她,我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结果却是我失去一切!”
言萝叹了口气,难得正经:“你只有长命锁的形,既没有灵力,也没有青琐的心肠。你自种因自得报,又怪得谁来?”
“可我是因为爱他——”云裳辩解,看向青琐。青琐也在看着她,眼中不知是鄙夷还是失望——也许都不是,只是云裳自己这么认为罢了。
“爱?爱是理由么?爱是伤害别人的理由么?”言萝咄咄逼人“况且,你爱他么?你真的爱他么?”
——我们是一体的这话,本不是情爱之意。至于他那满怀深情的眼神,更不是在看她她,一直不过是自作多情!
“为什么!你们前世今世情情爱爱的,为什么要扯上我!”云裳忽地掩面大哭“我只要做个平凡人,随随便便过一生就好了,为什么要把我扯进你们这些神鬼之中!”
“因为,你也是其中之一。你的魂灵不是凭空产生的,所以你有你的宿命。”
言萝道“不过刚才盈袖已经断绝了和你的缘分,你守护她的职责已了,以后你便是普通的人了,也算是还可以的结局吧?”
她拍拍项离冠的肩头:“和你娘子好好过日子吧,你的灵力我拿走了,以后别想着什么生生世世的,越执着越凄惨。你娘子是大美女,你又已经趁人家昏迷把人家吃掉了,未免顶着大肚子过门,还是快点下聘吧。”
项离冠只觉得全身灵力忽地消失,胸口空荡荡的。他瞪着言萝:“你——”
言萝根本不理会他,拍了两下手:“好了,一切都解决了,现在我可以回地府睡午觉了。大家自己保重,该娶的娶该嫁的嫁,日子是人过的,别给自己添太多麻烦。”
她说完很轻松地向外走去,经过苏卓衣身边的时候,忽然“咦”了一声,转头看他。苏卓衣对她微微一笑:“阎王大人。”
“你后不后悔?”她没头没脑问了句。
“不后悔。”苏卓衣没头没脑回答。
“那你以后怎么办?”
“按阎王大人说的那样,该怎么办怎么办,日子是人过的。”他回答。
言萝叹了口气:“好吧。等到了时候,我再来找你,试试看能不能调回正常轮回。”
“没关系。”苏卓衣浅笑道“我当初决定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了。”
言萝拍了他一下:“小子,我是为你好!我是阎王我最大,我说了算!”
苏卓衣不语,但只笑着。
言萝一走,场上主导的人换回成谧儿。谧儿本不擅长处理大事,此时只是拉起盈袖:“现在没什么事情了,我们走吧。”
“去哪里?”盈袖问道。
“去子尘那里啊。”谧儿笑道“青琐原来就是我下属,要是你们现在没什么去处的话,就让他去子尘的醉尘书斋帮帮忙,反正有的是空房。”
子尘苦了一张脸,预感到谧儿会把一部分心思分到盈袖他们身上,开始吃起醋来。
盈袖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这不太好吧?”
“言萝说这些银票是给索魂使的,她说他在地府白干了那么多年工,最后好歹得意思意思。”子尘扬了扬手中一叠纸“总之大家先去我那书斋,然后你们再商量以后的事情吧!这里”他看看周围“好像不是讨论的好地方。”
盈袖点头:“那好,我们先走吧。”拉起青琐,回首看了眼云裳,余光从苏卓衣身上掠过,不再犹豫,转身向门外走去。
走出这囚了她的苏府。
时当中午,阳光满眼。
秋素笺菱不再对青锁哭喊,她似乎已经放弃了。
这样最好,这样,我也便放心了。菱很快就会忘掉这段感情的,少年的爱情,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只一个晚上的焰火罢了。
最近心里总觉得不安,听说狩鬼门的门主来了通州,不会对我下手吧?
也奇怪,雨婚后就是居住在通州府城东,这通州倒是聚集了不少人。只是我怕她要见青锁,也没敢去探望她。她有孕在身,生子之前应该也不会再来了。
只要在这一年间把菱嫁出去,就好了。
那个什么狩鬼门的,应该没关系吧?我又不是恶鬼,只是未入地狱的普通魂灵。
他们要是把那恶灵收了就好了,省得我镇日担心菱的安危。可惜那恶灵太狡猾,雨捉不到,唉尾声。疏影暗香“青琐你看这颗槐树!”盈袖站在槐树下,激动地大喊大叫“这里的树皮缺了一块,这颗树就是当年我们刻下名字的那颗!”
青琐凑近去,惊喜道:“真的是!没想到这么多年,它居然还在!”
“那我们再写一遍好不好?”盈袖道“你写我的名字,我写你的名字。”
虽然好像有点对不起这颗树青琐点头,盈袖拿出随身匕首,他自己用灵力,二人在树上刻下字。
青琐。盈袖。
盈袖见他写下的是“盈袖”而不是“菱”心满意足地笑了。她和菱是一个人,她的脑中也有了菱的记忆,但这一世,她还是盈袖。青琐要是不写盈袖而写菱的话,晚上回去跟他没完!
青琐是知道她的心思的,两世为人,盈袖变了些,却也并未完全改变。她仍是有些自我,有些任性,有些顽皮。是他记忆中,那个气急哭泣着的女子。
他看看周围,五百年前这里本来是小山下,荒无人烟,五百年后却是炊烟处处。他对盈袖说道:“赶明儿我问明了这里是哪家土地,用阎王给我的银两把这里盘下来,盖间院子,种花种树,生一堆小萝卜头,好不好?”
“谁给你生小萝卜头?”盈袖瞟了他一眼,低下头去。青琐知道她同意了,笑道:“当然是你,别人谁会给我甜?”
“别人给你生你就要吗?”她瞪他,青琐忙举起手来“当然不要!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盈袖羞涩地笑了,手从刻着他们名字的树皮抚过,轻轻道:“现在我已经是人了,娘泉下有知,应该也不会反对我和你在一起了吧?”
“夫人,也是想要你幸福而已。”青琐道,不忍提醒盈袖秋素早已魂飞魄散,还怎可能“泉下有知”?
“娘只是不知道,和你在一起,才是我的幸福。”盈袖轻轻笑着“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结果那块土地是苏家产业,青琐有些傻眼,但还是和管事说了意愿。几天后,苏卓衣登门,把地契给他们。
“红暖说,这是送盈袖的,就算是她给的嫁妆。”苏家钱财大权大多在红暖手里,由她支配。
青琐愕然,盈袖一笑接过地契:“回去替我谢谢她,可惜我和青琐成亲也是草草,不能邀她。”
“她现在忙着呢,怕是也没有空闲。”苏卓衣道“云裳的婚事日子太急,要办的太多。”
“日子太急?”盈袖问道。
“哦,她已有孕在身,不能再拖。”苏卓衣道“便只好快点出嫁。”
青琐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拿出一块白色玉佩,质地比较粗糙:“呃,这是云裳以前送我的麻烦你帮我还给她”
盈袖瞟了他一眼,意思是:人家要嫁人了你才想起来啊!
苏卓衣见他二人眉来眼去,眼神一黯,起身笑道:“好的,我回去给她。我先告辞了。”
“二少爷”盈袖低道“请照顾她。”
苏卓衣看着她,微微一笑:“我会的。”他看他二人,又补上一句:“她是我妹妹。”然而谁都知道,他前面那句“我会的”只是对盈袖的请求的承诺。
青琐低声:“苏卓衣,我有的时候真的怀疑你是什么人。”
苏卓衣摇摇头:“我什么人都不是。你们的纠缠从前世开始,而我的心动,只是今生。”
他对盈袖笑笑:“我告辞了,你们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请随时来找我。”
盈袖目送他背影离去,青琐心下不快,咳了两声。
盈袖狠狠斜他一眼:“你咳什么?”
“我不是在咳。”青琐说“我是在吃醋。”
“笨蛋!”
她感动于他的深情,但她爱的,是眼前这笨蛋。
青琐和盈袖其实都是种花高手,种花卖花,自给自足。两人婚后偶尔会斗斗嘴,盈袖也会发点小脾气使点小性子,非是吵架只作乐趣。种花比较清闲,青琐有时无聊写些东西,写他几百年来索魂所遇种种,被张子尘拿去印成书卖,一时通州纸贵。
似传奇而非传奇,写尽人鬼奇闻、阴阳情爱,实乃一奇书。
当然,他自己的故事他也有写,不过绝不拿出来卖。
——因为,这是他和她的传奇,不与外人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