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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江离亭脸色一变“请大人见谅,是草民的小妾,她父亲刚被处斩,是以得了失心疯,笑个不停。”
江百万怒道:“还不送她回去,在这边吵闹?”
朱皎澜道:“江帮主请勿动怒,看来她父亲为贵帮牺牲,死得壮烈,死得其所。你听,她的笑声多激昂,是为死者的赤瞻忠贞而狂乐;再听,她笑中带泪,是为死者哭泣悲号,感叹其牺牲殒落,流芳巨浪照日月啊!快!快备纸笔,本官要写下一首七言绝句。”
江百万偷偷揉着太阳穴,痛苦地点头附和。而江离亭则抱住肚子,竭力克制不要笑出声,拿过文房四宝“朱大人请写,草民先出去劝慰小妾。”
掩了门,江离亭先躲到花丛狂笑三声,却被花粉呛了一鼻子,擦擦脸,这才走到凉亭边“盈儿妹妹,你还笑啊!”“我开心,不能笑吗?”盈儿瞪他一眼,却是笑靥如花。
其余几个姑娘也说“陆先生没死,盈儿姊姊当然开心了。”
江离亭惊喜地道:“怎会没死?他不是已经”他做个杀头姿势。
紫薇道:“七少爷,你千万别说喔!是云中飞帮忙的。”
“哇!这个云中飞真是厉害,是怎么回事?”
盈儿露出多日来难得的笑容“江离亭!你可别说出去喔!否则我就撕碎你的嘴!”
终于恢复盈儿本色了。她又提醒道:“你爹要你去收-,你可不要露出马脚。”
“放心,我狐狸尾巴也会藏好。”
“还开玩笑?我爹出事,你不帮我,现在是你将功赎罪的机会。江离亭,在你爹面前,你可得遮掩得天衣无缝。”
“没问题,只要盈儿妹妹高兴,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句话怎么不早两天讲?”盈儿瞪他一眼。
“算了!你们继续谈云中飞,可不知他是老头子呢?还是麻脸暴牙?”
“江离亭!”盈儿一声怒吼,众姑娘也同仇敌忾地望向七少爷。
“我不说话了。”江离亭赶忙跳开“我还得进去陪酒,你们不要在这边笑闹,吵了朱大人兴致,到一边去吧!”
盈儿心情好,带着姑娘们起身离开。
下午的梨香院并没有其他客人,盈儿和姑娘们找个房间,拿了酒,边谈边喝。姑娘们有的累了,回去休息,也有睡足了,又来听盈儿谈论云中飞。不知不觉间,盈儿喝了一壶又一壶的酒,直到华灯初上,已是醉态可掬。
江离亭赶来一看“哎呀!怎么喝醉了,你们没有看着她吗?”
“七少爷,盈儿姊姊今天很开心,一直笑,我们也陪她喝酒,都没醉啊!”江离亭看到地上的酒坛“你们一人一杯,她可是喝了一缸了。”
“怎么办?我们扶她回房睡觉。”
“不,梨香院要开始忙了,你们快去梳妆准备,我带她回幽竹居。”
姑娘们散去,江离亭推一推盈儿“盈儿,醒醒啊!”“江哥哥,别拉我辫子。”盈儿眼睛半睁,右手一挥,人就跌了下去。江离亭赶忙扶住她,她在喊他吗?那年她三岁,他九岁,一见到娇憨可爱的她,就想扯她辫子,吸引她的注意。后来,她就不叫他江哥哥了,十几年来,江离亭三个字被她喊过上万遍。
他抱起她,哄道:“盈儿妹妹乖,江哥哥带你去买糖吃。”
“不要,你在糖盒子放蚱蜢,江哥哥最坏了!”
“我是坏!”江离亭将她拥入怀中,想让她听听他的真心,可她醉得满脸通红,神志不清,又怎知他的心意?
“云中飞,我要云中飞”
他走进幽竹居,为她解下外衣,脱了绣鞋,让她安安稳稳睡在自己的床上。他仔细地凝望她,轻拂她的发丝,仍不敢碰她。
是有情,却无从说起他。
江离亭摇头叹气,正准备吹熄蜡烛,忽听得盈儿又在喊着“江离亭,讨厌,轻浮,懦弱,大**,花花大少”
还是梦呓。连在她的梦中,他也是如此不堪吗?
“云中飞,带我走啊!”她竟在梦里哭了起来,哭得泪涟涟,像个找不到娘亲的小娃娃,那么无助而孤单。
哭着哭着,她爬了起来,头一低,就呕出一肚子的酒水糕饼。
江离亭赶忙上前扶住她,为她拍背顺气“不会喝酒,还喝那么多?”
“我要喝,你管我!”盈儿半眯着眼,似醒还醉,脸上挂着涕泪,傻傻笑道:“我今天很开心。”
“那也没必要喝醉,看你变得傻呼呼的,被人拐了都不知道。”他为她抹了抹鼻涕。
“我就是要喝掉你梨香院的陈年美酒,吃掉你梨香院的山珍海味,让巨浪帮亏本!”
“你想留下来吃,我还求之不得呢!”江离亭又为她擦擦嘴角的残渍。
盈儿肚子一紧,咕噜一声,猛地抓住江离亭的手臂,又是呕个不停。
他不在意吐在他身上的污秽,只心焦地扶着她,不断为她拍背“怎么了,还想吐吗?吐出来会舒服些。”
“对!我就是要吐,把我的怨气都吐出来!”盈儿双手乱挥“江离亭,你不要碰我。”
“是你来碰我的啊!”他好委屈。
“是吗?”盈儿眯眯笑着,身子支撑不住,就往江离亭的怀里倒下“我是你的小妾,对不对?”
“你喜欢当小妾吗?”他毕竟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还是伸手揽住了她。
“不喜欢。”她一只手攀上他的脖子,如云秀发擦着他的下巴,小脸在他肩头摩挲着,口里却又嚷着“不要碰我。”
江离亭大着瞻,抚上她的发“既然你不想当小妾,那就当我的妻子,我的夫人,好不好?”
“不好!”他再次抚过那头乌亮长发“为什么不好?告诉我。”
她抬起头来,半闭着眼“你还要再娶妾,娶一个、娶两个、娶七个,像你爹一样,天天在不同的地方睡觉,我不要!”
“我不会娶妾,我只娶你一个,天天和你一起睡觉,好不好?”
“真的?”盈儿睁大了圆圆的眼,她看不清楚眼前的男人,他是谁呢?是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吗?他的声音好温柔,眼神好体贴,他在摸她,摸得她全身酥软,好舒服喔!
“盈儿,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你讲过几千次了,花言巧语!”她嚷着,捶着他的胸。
“我每次都是真心的,我是真心想娶你为妻。”他实在忍不住心里的疼爱,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
她身子一颤“可你不长进!我爹出事,你也不帮我,你为虎作贼!助纣为虐!”
江离亭苦笑着,她醉酒了还是能骂人,他轻握她柔软的手心“盈儿,那天我二哥、三哥都在场,我总得演戏给他们看。”
“演什么戏?有美猴王翻筋斗吗?”
他在她的脸颊深深一吻“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
盈儿抓了抓脸颊“好痒喔!”她黏住了他的胸“好软的枕头,我想睡觉”
“盈儿乖乖睡觉,醒来要记得离亭哥哥疼你。”他仍抚着她的背,低头在她耳畔轻轻说着。
盈儿的眼皮好沉重“你会像我爹疼我娘一样疼我吗?”
“我会的。”他郑重地宣示——
她听不到了,这次她真的睡着了,却仍赖在他的怀里,眷恋着那股前所未有的温暖情意。
一觉醒来,头昏脑胀,心中却感觉甜滋滋地,好像作了一个好梦。盈儿敲敲脑袋,定睛一看,原来她在幽竹居。
奇怪?昨天不是和红棉喝酒吗?什么时候喝到了江离亭的幽竹居?
她掀被下床,立刻又吓得缩回被窝。躲在棉被中一瞧,身上穿的是一件男人衣衫,再一瞧,幸好还穿着自己的里衣。可是她头发散乱,睡在江离亭的床上,还能发生什么事?
她想不起来了,只知道有人在哄她、拍抚她,是谁呢?难道是——
她打开了门,正见到江离亭在小院落里拳打脚踢,她大喊一声“江离亭?”
“呵!你吓到我了。”江离亭收了拳脚,又摸摸耳朵“喊那么大声,人家还以为梨香院发生命案咧!”
“没错!就是你江离亭的命案!”盈儿抖动着过长的衣袖,拳头握在里面“你你竟敢碰我,我要杀了你。”
“你到处乱吐,吐脏了我的幽竹居,我还没跟你索赔哩!”
“谁叫你带我到幽竹居?活该!”盈儿卷起衣袖,做出备战姿态。
“总不能放你在梨香院出丑,影响我的生意吧!”江离亭指了指竹竿上的衣服“还有,我帮你洗脏衣服,也要跟你收工钱。”
“你敢!”盈儿望见她的衣服和江离亭的衣服披在同一支竹竿上,气得就要抢下来。
“别拿,还是湿的呢!”江离亭又开始比划手脚,好像在练功夫。
盈儿恨恨地缩回手“喂,你昨天睡哪里?”
“睡地板啊!睡得我要酸背痛,才赶紧起来舒展筋骨。”
“真的吗?”盈儿不自在地理了理头发“你没有碰我?”
“你喜欢我碰你吗?要不是你吐了一身衣服,我也不会碰你。”江离亭一面打着拳,一面笑咪咪地瞧着盈儿。
可恶!又是自以为是的迷人微笑。盈儿不看他,迳自坐到小池塘边。
天刚亮,空气清新,盈儿望着江离亭“你练什么拳脚?巨浪帮也不缺保镖、打手的。”
“锻链身体,骨头才不会僵化啊!盈儿妹妹,要不要我教你几招?”
“不要。”
“咦?学功夫好啊!碰到坏人,可以出手教训他们。”
“不用了,云中飞会来救我。”
“云中飞行踪飘忽不定,他怎知你碰到坏人?”
“他就是知道,不然人家怎么当大侠?”盈儿数落着“别要花拳绣腿了,你哥哥都被云中飞打败了,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对手?云中飞会来找我吗?”江离亭仍气定神闲地继续舞动身形,言语之中不喘不急,从容自在。
“你自求多福吧!不要做坏事。”
江离亭愉快笑着“总算你心里还有我。”
“有个鬼啦!我是不想看你堕落。”盈儿白他一眼。
“哈!我不是已经堕落到十八层地狱了吗?”
“对,你最好上刀山下油锅。我爹有事,你避得远远的,无情无义,可恶可恨。”她呼出一口气,平息一下怒气“幸好云中飞救他出来,否则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说来我要感谢云中飞了,若不是他,你现在就不跟我说话了。”
咦?她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么多话?盈儿蓦地一惊,是心情太好了吧,竟然跟江离亭聊天?她心里有点慌张,起身就要走。
“盈儿妹妹,你去哪儿啊?”
“离开第十八层地狱。”
“你要穿我的衣服走啊?”
盈儿无可奈何地坐回池边石块上,这么早,姑娘们都还在睡觉,无从找人借衣服,只好困在小小的幽竹居看江离亭卖弄拳脚功夫,不过他的身手似乎比市集卖膏药的好多了。
摸摸左脸颊,怎么痒痒热热的?都快冬天了,蚊子还是满天飞,敢情是被蚊子叮了,幽竹居还真不是人住的地方。
江离亭停止练拳“盈儿,你不要走。我在梨香院空出一个房间,你去住那里。”
“为什么?”
“现在外人都以为你发疯,江府大宅是不能回去了。你在这里住下,我也好保护你。”
“不必你保护,我回陆家。”
“你家人都跑光了,回去做什么?免得惹邻居怀疑。”
盈儿心头怅然“我去找我爹。”
“天大地大,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在这里安份住下,如果一有他们的消息,我自然会通知你。”
“我不要”
“盈儿,相信我。”江离亭注目她,又是那种沉稳神情“虽然我心力不足,不像云中飞能救你全家,但至少在这个非常时期,我还可以保护你,守住秘密,直到你安全离开,这也算是弥补我对你的亏欠。”
为何他讲话会变得如此认真?那不像江离亭啊!盈儿呆呆地望看他,好一会儿,才发现他也深深看她,她连忙垂下眼皮。
事到如今,也只有依赖他了,至少他还谨守“不碰她”的诺言,盈儿终于道:“好吧!”她瞧了一眼清雅的小竹屋,打定主意“不过,我想住幽竹居。”
“不行!”江离亭变了脸。
“你搬出去,让我住。”
江离亭走到盈儿面前,气势汹汹地道:“不行,你不能住到幽竹居。”
盈儿起身,也跟他比气势,大声回道:“这里不是让你用来金屋藏娇的吗?我让你藏,不好吗?”
“好是好,可是只有一张小床,挤不下两个人。”江离亭又笑了,要她知难而退。
“谁要跟你挤?你睡地上。”
“地上又冷又硬,我不睡。”
“哼!少爷就是少爷,多铺一层棉被就好了。”
“可是你不能喧宾夺主。”
“拜托,我又住不久,等我知道我爹他们在哪里,我就会离开。”
“你到时要走,我不会留你。”江离亭望望天际“可是你不能住幽竹居。”
“我不是都睡过两次了吗?还是你要藏别的女人?”盈儿暧昧地看他。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江离亭难得严厉拒绝盈儿,他每夜进进出出,让她看到还得了?
他竟然会对她扳起脸孔?盈儿心里有气,只不过跟他要一个地方睡觉,却像要他的命一样?盈儿不禁有点感伤,谁知道幽竹居睡过多少个女人了?
想到江离亭左拥右抱的样子,她的心头竟然有点醋意!
望见兀自滴水的湿衣服,盈儿好奇心上来了,他一个公子哥儿离群索居,自己洗衣服,又不让人到幽竹居吵他,也许,幽竹居真有些秘密喔!
对!她一定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