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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缺月继续南行,离开洛阳时,关老汉曾问她,是否打算回去,她回答:“我会的。”她会去面对,但不是现在,她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她还有许多要思考的问题。
商缺月有时步行,有时搭一段拉柴的牛车。她与普通人闲聊。她会听老人抱怨儿子不孝,妇人唠叨丈夫酗酒;她会问别人家里喂了几头猪,今年收成如何她有时已忘了那个丞相千金商缺月,京城那个富丽堂皇的家、锦衣玉食的生活似乎都离她很远了。
只有韦治不曾远离她,夜夜入梦用深情哀伤的眼睛凝望她。
她曾为一个铜子讨价还价,也为了照顾一个病危的老乞丐在一间破庙住了三天。她身上的钱不曾用来使自己的生活舒适些,而是为帮助他人日渐减少。如果不是淡泊从容、坚强独立的个性,如果没有梦想支持,她会受不住这些艰苦。
在千方百计摆脱一个非要教她武功的怪老头后,她跟着一个杂耍班子到了扬州。她在班子里弹琴,写唱辞,甚至演戏,演了一个负心薄幸的书生。她还去见识了“春风十里扬州路”的热闹、繁华。
八月十五,商缺月来到了杭州,见到了美丽的西湖。
杭州城到处是节日的热闹景象。商缺月也买了月饼,提了灯笼到西湖边游玩。以前她从不在意这些节日,认为不过是为玩乐找个借口而已。而今天,她第一次体会到一家人围坐一起赏月的温馨可贵。第一次慎重其事地过节,却是独自一个人。
抬头望望天上的月亮,低头看看水中的倒影,猜想家人是否也在湖边赏月?母亲和姐姐会不会为自己的离去哭红了眼?父亲是否又多添了几根白发?本以为自己可以潇洒地浪游天下,可离开了才知道、牵绊那么多、那么深啊!
倚着断桥的栏杆,无心地将月饼撕碎丢在湖中喂鱼,耳边听到游人的笑语喧哗。如果此时韦大哥也在,会是怎样呢?一幕幕与韦治相处的画面在商缺月脑海掠过。长叹一声,这一路行来,每到一处,她都会想象如果韦大哥也在,会说些什么?做什么?
一种被人注视的感觉让商缺月不自在地侧身探寻。
前方不远处,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男子正注视着她,迎上她充满疑问的眼光也不回避,反而对她点点头,露出一个微笑,排开人群向她走来。
那男子身后跟着几个带刀佩剑的人,神情恭谨而剽悍,似乎是他的侍从。男子走到她面前一揖“在下穆允风,请问小兄弟是”
“商缺月。”
“久仰。”一句客套话。
“你我素不相识,久仰什么?”商缺月淡淡地讥讽。
穆允风哈哈一笑“你怎知我对你不是久仰?”商缺月正要皱眉,穆允风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结伴游湖如何?”口中虽在征求意见,那几个侍卫已围在她身后,看来是要赶鸭子上架了。
这穆允风气势非凡,一定不是寻常人,自己也没什么让他图谋的。商缺月索性淡然道:“有何不可?”
率先而行。
穆允风眼中流露出赞赏的神色,大步跟上,与她并肩而行。
穆允风面容粗犷,线条刚硬,但却十分健谈。对西湖风景名胜、传说掌故了如指掌,一路上指指点点为商缺月介绍,使她深感有此游伴,倒也不错。
近夜半,穆允风把商缺月送到她住的客栈,就告辞离去。
对穆允风的来历,商缺月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想。
第二天一早,店小二送来水、毛巾,态度毕恭毕敬。商缺月梳洗完,掌柜又亲自来道歉。
“商公子,请恕我眼拙,不知道您是穆堡主的朋友,招待不周之处,请您千万不要见怪。”掌柜点头哈腰。
“什么堡主,我不认识啊。”商缺月一头雾水。
“商公子您说笑了。穆堡主一早就在楼下等着,还不准叫醒您,说等您自己醒。”可见这商公子一定是个十分重要的人物。如果能攀上他,不就发达了吗?但如果得罪了他,也可能落个身首异处。
“穆,”商缺月疑惑地说“莫非是穆允风?”
“正是正是。”看他直呼堡主的名字,这来头不知有多大。
商缺月下楼,果然见穆允风坐在堂中,几个侍卫环立在后。
一见商缺月,穆允风立刻道:“商贤弟,我来接你同游杭州。”
有一个健谈的导游同行,商缺月立刻接受。她本来猜测穆允风是父亲之命来找自己的,但旋即又推翻了。一来父亲不会通过官府寻找自己,那必然会公开丞相千金失踪一事;二来这什么堡主不像与官府有牵连的人,倒像江湖中人,而且是一方霸主,不像会听命行事的人。但反正他对自己并无恶意,送上门的享受何必推辞。
这一天他们游夕照山,保叔塔,飞来峰、灵隐寺。
直至天黑,又送商缺月回客栈。
回到客栈,掌柜殷勤地亲自把商缺月引到最好的上房,房内被帐居然全是新的。她的行李——不过是几件衣裳——已被拿进来了。
商缺月玩笑地说:“这么好的上房,我可付不起钱。”
掌柜一脸惶恐,连连摇手“哪敢收公子您的钱。
那不是折了小老儿的寿?”
次日一早,穆允风又来邀商缺月游凤凰山。近午时一场雷雨,把他们困在圣果寺。从这里可以远眺钱塘江的秀丽景色。
坐在廊下等待雨歇,穆允风和商缺月指点江山,相谈甚欢。
穆允风终于开口问:“商贤弟,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商缺月知道他指的什么,淡然微笑。“你若要说,我不问你也会说;你若不肯说,我问了也没有用。我又何必白费力?”
“那你都不怕吗?”穆允风有些好奇“跟一个陌生人同游几天,你不知是胆子太大还是脑子太傻。”
“我既不胆大也不傻。我看穆兄非富即贵,而且应该是一方霸主。我无钱无财,你不会图我什么。你如果有心害我,恐怕此时我的尸骨已被西湖的鱼啃完了。”
穆允风哈哈一笑“果然有趣。你若是我一定认你作兄弟。”
“有何不可?我就称你一声穆大哥。”商缺月十分爽快。
“你叫我穆大哥是可以的,也是应该的。不过我如果与你结拜,可有人不答应。”
“哦?”商缺月好奇地挑眉。
“我有两个拜弟。我们三人各有志向,二弟决定建立商业王国;三弟要统率千军,驰骋沙场;而我呢,只想在江湖上闯荡,闯出点名堂来。”
“看来,三位的愿望已实现。”不知为何,穆允风的话使她想到韦治和莫言。
“虽不能说已实现,也小有成就。”穆允风笑道“我如果与你结拜,我的拜弟是不答应的。”
商缺月沉默片刻,淡淡地问:“你为何如此对我?”
“我以为你不会问。”穆允风笑。
“我并不要你回答。”看穆允风挑眉,商缺月表情情不变,幽深的目光投向雨中空荡的山色。“以你的身份为人,应该不是会受人支使的人。权势无法压你,金钱无法收买你。我既非武林高手,也非扛湖巨擎,应该也不会引起你对我本人的兴趣。除非你受人请托。
而能请动你亲自出马,此人对你一定很重要,不是亲人便是挚友。”
“真会猜。”穆允风笑容已有些不自然。
“我认识的人中,应该没有人有穆大哥这样一位不凡的亲人。而挚友么,刚才穆大哥提到了两位拜弟,想必就是了。能与你结拜,必定是人品超群,才智过人;这样的人我知道的并不多”商缺月平静无波的眼眸直视穆允风。“是他吗?”只有微微颤抖的嘴唇泄露她的心情。
呆怔片刻,穆允风终于爆发出一阵大笑。“他说的没错,你真是你真是该死的特别!”
秋天的夜晚已有些凉意,窗外的虫子也叫得意兴阑珊。商缺月躺在床上,闭着眼,让淡淡的睡意和模糊的思绪占据自己的头脑,脑海中回想起穆允风的话。
韦治从得知她失踪,立刻将她的画像传给下属的各商号,让各地的商号、分店留心寻找。并且来自南下。他想到穆允风在江湖的势力,又飞鸽传书请他帮忙寻找。当韦治追到汉水,洛阳传来发现商缺月的消息。赶赴洛阳,韦治没有见到她,找到了关氏祖孙。
据关老汉的说法,商缺月可能返京,韦治又快马加鞭往京城赶。
从商缺月到扬州,就被穆允风的属下发现了踪迹。
他们一面报告堡主,一面紧盯着她。穆允风把消息用飞鸽传给韦治,而且决定亲自出马,帮韦治留客。
此时,商缺月就住在穆家的别院。
也许明天,也许后天,得到消息的韦治就会赶到。
准备好面对他了吗?她自己也说不清。她只是不想再逃了。而且穆允风派人层层把守,她也逃不掉。
虽然还不知道如何面对韦治,但,她不会再逃,不会再为自己的怯懦找借口。
“你这顽皮的精灵,磨人的丫头。”耳畔突然传来声音,商缺月猛然一惊,一翻身,差点跌下床去。
轻而易举地接住了她,韦治自己坐上床,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你来了,这么快。”头枕着他的肩窝上,商缺月贪婪地呼吸着他的男性气味。
“不快,你又要溜了。”搂住她的手一紧,他的唇轻轻碰触她的颊,呢哝着“长腿姑娘,我该拿你怎么办好呢?”
那浓浓的柔情和哀伤蓦地和每夜出现在梦中的眸子重叠了。商缺月再也不愿多想,她伸手揽住韦治的颈项,笨拙而狂热地吻他。
“缺月,我的缺月,”韦治深深地吸气“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是的,是的。”商缺月手指沿着他的五官,缓缓地在他脸上移动。他瘦了,憔悴的脸上只有一双眸子亮得像燃烧的火焰。商缺月的心隐隐作痛,他受了多少苦?她不想再顾忌太多了。“我要你爱我,哪怕只爱到明天”
“天!”韦治波涛汹涌的眼神对上她清澈得几乎让人陷溺的双眸。“我怎么可能不爱你?怎么可能只爱到明天?”他接过了主导权,热切地深吻她,与她的丁香舌嬉戏,深溺于她甜蜜的气息
幸福,应该就是这滋味吧?轻轻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声,商缺月冲韦治嫣然一笑。
“睡吧,”韦治柔声低语“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在月光如银粉沾满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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