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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皮,-准备好要挨刮了吗?”
“噢!”她捂住脸。
好好的一个sunnyday,怎么会被她搞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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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燕,对不起。”
走进一个小时前,她早该待着的唐家别墅,海晶第一百零一次鞠躬道歉。
“-是怎么回事?要不是那些叔叔伯伯、阿姨婶婶卖我的面子饶了-一次,-有十层皮也不够他们剥。”唐湘燕一脸气愤的指责她,眼中隐约看得见恶毒的笑意。“还有,看看-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亏-还是我的贵宾,居然活像从垃圾堆里钻出来似的。”
细心吹整过的短发又乱翘一通了,丝袜开了好几个大洞,小礼服磨损得像条烂抹布,高跟鞋也在几分钟前报废,更别提身上的擦伤有的还在渗血。
“我很抱歉。”她赤着脚,低着头,乖乖认错。
唐湘燕挥了挥手。“算了,我叫佣人拿套衣服给-换,-进去化妆室里整顿一下吧!”完全是施恩的口气。
海晶怪自己想太多,接过衣服,翘着乱七八糟的短发躲进化妆室中。
她才关上门,外面一干女人就笑得东倒西歪。
“湘燕,真亏-想得到这一招来整她。”
“我还有更绝的呢!”唐湘燕傲慢地顶高鼻子。
“她看起来乖乖的,不错啊!犯着-什么了,-要这样对付她?”
“我讨厌她一副柔柔顺顺、人人都好的样子,看到她就想欺负。”唐湘燕嗤了一声。“我讨厌她自以为友情无价,却不懂得见高拜、见低踩的道理。”
换言之,对于富家娇娇女的她,海晶没有极力奉承、巴结、看脸色就不对了。
“嘘!她出来了。”一个女人制止她们的谈话。
海晶欲哭无泪地走出来。对于乱翘的短发,她不会“急救”只好用水顺过;纵使桌上有各色彩妆,她却连腮红跟眼影也分不出来,只能拿蜜粉随便拍拍。
还有,湘燕塞给她这件灰扑扑的长袍与懒人鞋,让她看起来更黯淡了。
把她称作“好朋友”的湘燕真的要她这样“灰头土脸”地观礼吗?
“啊!吉时快到了,我要在草坪上,在上帝的见证下,跟我阿娜答交换誓约。”
这话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海晶没多想,衷心地说:“恭喜-结婚。”
“啊!还有一点时间,乘这个机会把-介绍给我的姊妹淘。”湘燕把她推到房间中间。“各位,她就是我先前所说的,有着神奇魔力的陶海晶。”
面对那么多好奇又惊讶的目光,她轻轻挣扎了下。
“拜托,别在这里提起我那丢人现眼的”
湘燕好像没听到她的嗫嚅,手掌往她肩上压。
“我们海晶可以说是有求必灵,各位单身的姊妹们,抓住这个好机会吧!”
一屋子不认识的女人都围在她身边,她平时虽然很爱讲话,但在这种时候,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海晶。”马上有个女人叫得亲亲热热。“等一下可得请-帮我们忙。”
“毕竟朋友的婚礼,就是单身女郎寻找另一半的最好机会。”
“听说,湘燕的阿娜答就是托-的福才手到擒来的呀!”
海晶陪笑着,悄悄往湘燕挨去。
“我不是拜托过-,那些事不要再往外传了吗?”她压低嗓音。
“反正是事实,有什么好隐瞒的?”湘燕反而提高音调。
其它人插嘴进来。“对呀!海晶,我们都知道,如果-到三十岁还嫁不出去,就得当一辈子的老处女了。”
“而-现在已经二十九岁半,希望渺茫!”
“但-仍然不放弃希望,努力寻找-的mr。right──就像个结婚狂。”
“听说-每次相亲每次失败,是不是?只要有人刻意介绍对象给-,那些男人看了-一眼,马上会爱上触目所及的另一个女人?”
“即使是一个正在剔牙的欧巴桑也不例外?”
“真悲哀,-的桃花运还真是烂啊?呵呵呵!”
关-们什么事?
她实在很想大声吼出来,但是,满腔愤慨冲到嘴边,却迅速化为一句软弱的反驳──
“请、请-们不要说了。”
她不擅长吵架,真的不擅长!
她自认说起理来头头是道,但如果遇到一干人胡扯瞎闹,她就招架不住了,还没跟人家呛起声来,自己就会习惯性地先心虚一下。
自信心强烈不足!她最大的缺点。
“湘燕、湘燕。”她顶顶“好朋友”的手肘。
唐湘燕一向比较强势,而这群女人又是她找来庆祝的朋友,如果说有谁该出面约束她们的言行,也应该是主人家开口才对。
但她视若无睹,任由恶毒的言语射向她心口。
女人们巴着海晶,甩也甩不掉。
“我们跟在-身边,看到中意的男人,就先把他介绍给-,然后再把他的脸扳过来对准我,这样他就会看上我了,对吧?”咯咯,天底下真是无奇不有。
体态丰腴的唐湘燕挥挥手。“各位,我们下楼去吧!婚礼快要开始了。”
在一群女人的簇拥之下,海晶百般为难地被推着走。
“哦,海晶。”出了别墅,湘燕挽住她的手,介绍迎面而来的一个男人。“来见见我的婚礼执行师。”
旁边的女人吐槽。“应该是婚礼规画师才对吧?”
面对着别墅外宽广庭园内的每一样精致摆设,海晶倏地刷白了脸。
刚刚跑进来的时候,一身狼狈,没心情欣赏,这时她才注意到婚礼布置的全貌。
香豌豆花、紫丁香、紫色桔梗,布置出浓浓浅浅的紫色花卉婚礼,就连湘燕的礼服下-都绣着精细的紫玫瑰,更别提那婚礼蛋糕的式样、泳池畔的提琴手和举行典礼用的小搭台与垂花廊,都跟她想象中的婚礼一模一样。
这是她看了好多婚礼相关书籍后,不停修正设计的“陶海晶专属婚礼”
但是,穿上新娘礼服的人,却不是她!
一股闷闷的无名火开始在胸口燎烧。这个人,真的把她当作“好朋友”吗?
唐湘燕笑若春风。“我的婚礼规画师应该是海晶才对。”
她的背脊一阵僵硬。
“我看海晶大概也没机会举行婚礼了,干脆用她的点子,反正这几年她总是喋喋不休地讲,她的婚礼要怎么弄怎么弄,我听得都会背了。”
所以-就剽窃我的点子,甚至事先不需要知会我一声?她哪里是她的“好朋友”了?海晶终于看清楚,她根本就是她“很好利用的朋友”!
唐湘燕跟身边的人解释。“我觉得她的点子行得通,反正她也用不着,我就叫人照着做做看,效果嘛”她挑剔地看了四周一眼,好像正等着她三跪九叩,承蒙她看得起。“马马虎虎啦!还撑得住场面就是了。”
一句“她用不着”戳中海晶的心窝,疼得她心口直淌血,但老鼠般胆小的个性,却让她大气也没吭一声。
女人们又追着她问:“听说-嫁不出去是因为命带诅咒是不是?”
“那是真的吗?我指的是,你们陶家的人都被诅咒了桃花运?”
“听说-太祖爷爷的太祖爷爷的太祖爷爷,曾经强迫一个清白的姑娘家,那个姑娘含恨死去前,曾经诅咒陶氏一门的桃花运衰到底。”
海晶真想捶自己出气。她干嘛那么爱讲话?把自家的点点滴滴都泄漏出去了,现在才被人家拿来八卦!
就在她鼓起勇气、想要反抗的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我就说奇怪,明明在办喜事,怎么一直听到乌鸦叫?”迎面而来的冰霜美人毫不客气地说道。
她的容貌极其姝丽,举手投足间也有著名门淑女的气派,只是那双水灵灵的明眸、那张不饶人的利嘴,就连唐湘燕也招架不住。
“海晶,过来这边。”冰琪命令道。
一个女人抢上前来。“-不能独占她的异能。”
“如果我想要男人,我会自己去追,而不是请一个连好人跟坏人都分不清楚的笨女人来帮忙。”冰琪直接箝住海晶的手臂,胁迫她离去。“走。”
“谢谢。”她很小声很小声地说道,眼眶都红了。
到了一间比较不显眼的化妆室,她把海晶推了进去。
“天哪!-的眼睛红得像兔眼,除非-想不战而逃,不然拜托-在五分钟之内消掉红兔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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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麒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冰琪,冰琪也没想过会在这种场合遇到他。
因为某些原因,他们的社交圈是完全错开的,不期而遇的机会也很少,虽然他们有着切也切不断的关系。
“-在这里做什么?”骆麒环着臂先开口问。
“保护一个小笨蛋,免于被一群女人攻击。”而那个小笨蛋,正是她的高中同学。冰琪也很公平地问回来。“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看了看他到处有擦痕的长袖衣衫,挑起眉。“这是时尚界的最新流行?”
“绝对是颓废派的代表作。”他耸耸肩。懒洋洋的模样,竟使那身沾染尘土的男装看起来性格十足。
本来,他把那只小麻雀送进唐宅就想走人,但不知是什么奇特的因素,竟让他又留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餐点看起来很可口;也许,是因为香槟喝起来很顺口;也许是他很想再多听一下吱吱喳喳的小麻雀上枝头闹吧!
他指了指墙上挂着的照片。“这对新人的婚纱照是我拍的。”
“堂堂时尚杂志的首席摄影师,帮人家拍三流婚纱照?”冰琪冷笑。
“第一,刚好有闲有空没人陪我玩,第二,朋友拜托,不好推辞。”
“实在有够随便。”她翻了个白眼。“麻烦你,下次筛选堡作严格点。”
帮那种专挑软柿子吃的货色拍婚纱照,真是浪费了骆麒的才华。
她顿了顿。“替我盯着刚刚进化妆室的那个小女人,她人蠢又呆,被欺负了也不会回嘴,等会不知道别人还想怎么整她呢!”她冷哼。
“这种话从-这个刀子嘴里说出来,实在令我很惊讶。”
冰琪红了脸,像是被刺了一针,缩了缩又回到一脸酷样。
“我只是讨厌看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笨蛋被欺负了十几年,还以为人家真心拿她当朋友。”她表情有些不自在。“再说,我要先离开了。”
“去哪?”
“这里烂女人多,乌烟瘴气也多,本小姐来只是来露个脸,可不想同流合污。记得,她会从那个门出来,帮我多盯着一点!”
她仰高头,像女王一样冷傲地离开。
骆麒笑着摇头,知道自己到头来还是会从她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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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怎么也没料到,冰琪要他盯着的小女人,竟是那只唱唱跳跳的小麻雀。
她的皮肤白皙,刚刚那件蓝缎小礼服很衬她,虽然说后来翻翻滚滚、弄破了衣裳,但她也不至于穿上这套灰扑扑的道袍来哀悼啊!
慢着,她那双红通通的桃子眼是怎么回事?谁惹她哭了?那么纯真甜美的小女人也会哭?
罕见的好奇心“剥”一声萌了芽,他尾随在后,跟她走了出去。
外头的婚礼已经礼成,那位他费了很多脑筋,终于把“胖女人”拍成了“杨贵妃”的新嫁娘举高捧花。
“各位单身姊妹们请注意,我要丢捧花-!”唐湘燕大声喊着。“谁接到捧花,谁就是下一个嫁出去的新娘!”
她出其不意,咻一声将捧花往后甩。
只见上一秒还言笑晏晏的女人们,下一秒突然像野狗抢肉包似的大打出手。
“花呢?”
“捧花在哪里?”
“被谁暗杠走了?”
骆麒看得很清楚,那束捧花一丢,不偏不倚,就直接掉到小麻雀怀里。
不管刚刚发生过什么事,这下lucky的她应该不会再泪汪汪了吧?
哪知,一群女人恶狠狠地走过去。“海晶,把捧花交出来。”
“反正-也用不上,我们是三十拉警报,-是三十没人要。”
“对啊对啊,拿回来重丢。”唐湘燕也笑着附议。
正当她们伸手想把捧花抢过去的时候,他看到小麻雀肩头一耸一耸,桃子眼渗出水泽,他心下不忍,忍不住冲动地替她站了出来。
虽然不是很了解她们话里头的意思,但小麻雀的确符合冰琪那“人蠢又呆,被欺负也不会回嘴”的形容。
他板起脸,严肃蹙眉的神情彷佛要诉说一个可怕的禁忌。
“新娘的捧花丢出来就是丢出来了,绝对不能再拿回去重丢。”
“那是谁啊?好帅喔!”几个女人看到他,当场两眼发光。
“帮湘燕拍婚纱照的名摄影师骆麒啊!黄金单身汉,想要就趁现在!”
“好好好,等会叫陶海晶帮我。”小声商量完,女人换用娇滴滴的声音吹向他。“骆先生,请问新娘捧花为什么不能重丢?”
“这是忌讳。”他煞有介事地扫了众人一眼。“如果不照着做,今天结婚的新人很快就会失和。”
即使那声音听来有些耳熟,海晶也想不起是谁在那里胡诌。
她头好痛,只觉得莫名其妙,她不就是来参加老同学的结婚典礼吗?为什么有好多无形的矛头指向她,让她觉得自己被彻底伤害了?
“那就算了吧!”旁边有人悻悻然。“就当我们浪费了这个机会。”
“我们还有别的机会啊!”女人朝骆麒努了努嘴。“海晶,-派上用场的时候到了──”
骆麒朝小麻雀走去,正要告诉她他保住了她的捧花,却见到捧花高高的飞起,往新娘头上用力砸去。
“还-,送我也不要!-这个偷走我的婚礼的小偷!”
然后,那个娇小的身子就飞也似的跑了出去,在渐暗的晚霞中,变成一个灰灰的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