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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源源不绝淹没了哀愁。
感到女儿的异样,何父出声安慰。“不要难过!我帮它火化了,等你来安置骨灰。”
“我知道了。谢谢!”
挂上电话,林紫瞳竭尽所能地哭了好久。她想起沈萱的预言,泪未曾停歇,思路也一直倒转着,记得的都是醉人温馨的美好,并且是以后不会再有的甜蜜回忆。人不能不长大吗?为什么愈大愈留不住美好的一切?回避跟她死别了!军尘也要生离
停止了哀伤的流泪,着手整理这临时的居所,井然有序地收拾、排放,属于她的私人物品都一一打包,放在桌上,再拨了台湾的电话。
这次响了好久——
“喂——”
何父浓浓睡意的声音清楚传来,令她有些内疚。
“爸,我想回去了。能不能——请哥来接我?”
何父有些,但未觉得不妥。随即高兴地问:“什么时候?”
“尽快吧!”她深深地轻叹。
“好!我马上安排。”
“爸——”林紫瞳的声音有些哽咽。想再多听父亲的声音,却更快改变了主意。“谢谢,我等你们。”
结束了谈话,拿起纸笔简单地写了几行字,细心地折好放进信封里。环视这个陪过自己的蜗居,和来时一样没多装饰、没少物品。将写好的信放在补给证旁——
她笑了,难得地笑了。自己终于不需要再痛苦下去了!却有无限凄凉与哀戚。
慢慢换下一身的皱衣裳,对着镜子刻意地妆扮——“女为悦己者容”正是她此刻的心境。
天,又渐渐亮了。
该走了!她缓缓优雅起身,对所有的事物做最后的巡礼,感谢它们的曾经陪伴。轻合上门,朝樱花盛开的滨海方向前去——远远地就望见他们的身影,伫立在崖边。
看来,她迟到了。这一生,她是没法取代那个女人了!
祁军尘一看到她,立刻板起一副冷酷的表情,低头吼道:“你又来做什么!”
“我要走了,来告别的。”不看她吗?
林紫瞳的轻柔,吸引了他的注意及戒心。
她接着笑语:“仔细看看,这身妆扮是为你而准备的。漂亮吗?”
他发现了。一身的穿着确实有别于以往,衬得她更加动人,却有股莫名的不对劲。只见她展示性地转了一圈。
“你还爱我吗?”她似有所盼地轻问。
看他沉默地蹙眉,林紫瞳无所谓地一笑。逐步向后退着,说道:“一报还一报。我,不欠你了!记得下辈子要娶我——”
她飞身一跃,投向汹涌的大海。同一时间——
“不——”祁军尘发出了凄厉的怒吼。连人带车摔倒在地,抓不到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爱平空消失,叫他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妹妹拖住他冀望跟随的蠢动,不客气地直吼——
“不要加重我的求救工作好不好?早知如此,当初何必狠心拒绝!”她大声恶言相向。其实她只是故作镇定,心早慌乱成一团了,满脑子就只想到通知大哥帮忙。
救难人员在最快的时间内迅速赶来搜救,海岸顿时一片混杂。祁军尘不言不语,像块枯木坐在林紫瞳跳下的地方,眺望遥遥无止尽的滔滔大浪,一波又一波的,好美——
被救起的林紫瞳,全身并无明显的伤处,但在医院昏迷了三天都没醒。赶赴日本的何宽宇只得将实情告诉父亲——
“带她回来吧!”何父低沉沉的哑嗓,平静地说了。他只记得女儿想回台湾,她还等着见自己。柔柔的话语犹在耳际,却——“别把她留在那儿,一块回来。”
隔着长长的电话线,何宽宇依然深深地感觉到父亲强忍的哀痛;小妹是父亲的心肝,大家的宝贝,高高兴兴地叫他来接人,却只能带回一具未知的空壳,谁能承受得了?
“我知道。”他轻声应允。
日方医院在视其没什么大碍的情况下,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准许林紫瞳回台湾治疗。祁军尘亦偕同何宽宇伴随着她一起步入国门,直接转往国内最知名的医院,所有亲朋好友也一同前往等待结果。
大伙聚在病房内,静待医生宣布林紫瞳的情况。趁着空档,祁军尘将林紫瞳的信交给了何父。他怔怔看了好久,才慢慢地打开──
爸:
原谅女儿。这条路是我选择的,不怪谁,只怪自己领悟得太晚,无法挽回。我好累——不想为了无法预知的结果同时间奋战。就让回避伴着我吧!彼此才不会孤独。
哥,紫瞳向你们说对不起!帮我照顾爸爸,别怪军尘,是我自己放不下,和他无关!
再见了!紫瞳好爱你们,只是难以兼顾。
紫瞳绝笔
短短的几行字,看得何父泪光隐隐乍现。良久,把信交给孩子们,聆听医生的诊察报告。
“我们详细会诊检查过,病人只有轻微内伤,但不碍事,其它一切正常。”
“既然正常,为什么昏迷这么多天还没醒来?”何罗纪焦急地追问。
医生看了躺在床上的林紫瞳,及其身旁坐在轮椅上的祁军尘,才缓缓转向为数不少的病人家属和好友解释。
“其实她没有昏迷,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她在沉睡。根据脑波显示及以往的案例推测,病人可能是在躲避什么,所以选择封闭记忆,也就是说她并不想醒来。”
“怎么会这样?”
大伙几乎都有相同的疑问。唯有祁军尘提出重点,问:“她会醒来吗?”
“对呀!什么时候会醒来?”又一阵七嘴八舌问着。
医生面露凝重之色,斯文地推了推金框眼镜。
“很难说!我们接触的病例中,一个已过正常生活,一个如愿远离尘嚣,其他的——都在等待。”他持保留态度地明说。
温雨凰难过地哭出声。
“你这死没良心的!二十年的交情说睡就睡,叫我以后找谁说话嘛!”
“又不是不晓得我需要你壮胆。这样你睡得安心吗?有没有听到我们在骂你?醒来呀!”蓝庭也哭成泪人,由祁军毅在一旁安慰。
沈萱没说话,却已哭倒在何宽宇的怀里,泣不成声。
何父一直僵硬地站在床头边。三个守在身旁的军官儿子是一样的坚强、威武,却难掩哀伤的神情;唯独他、面不改色地握起女儿的小手──
“紫瞳,别怕!爸已经接你回来了。想睡就安心地睡,爸会照顾你的。”泪终究突破了伪装,强行溢出眼眶,人人惧怕的冷面阎罗也有落泪的时候。妻子走时他没哭,因为她留了女儿给他;而今辜负了妻子,还害得宝贝女儿
病房内一片愁云惨雾的低迷气氛。何罗纪按捺不住冲动,失控地冲向祁军尘,挥手便是着实的铁拳,将他击倒在地。接着第二拳、第三拳
“都是你!当初叫你不要招惹她,偏不听。从小到大谁欺负过她?谁敢碰她一根寒毛?没有!只有你让她失望伤心,让她难过得以泪洗脸,现在连命都赔给你了!一只脚算什么?最少还能撑着拐杖走路。紫瞳呢?就只能躺在床上了!明知你照顾不了她,我还一直帮你。都是你”他也激动地哭了。他们捧在手心的宝贝,极尽所能呵护的娃娃,一路照顾着她成长的唯一妹妹,竟然要以“睡”来终结她美好余生,叫他们情何以堪?更遑论父亲说不出的苦涩。
一个个不留情的硬拳狠狠地落在祁军尘身上,他没感觉,却让那番愤怒的责骂给刺得心好痛。他不起身、也不反击,任凭何罗纪发泄,叫众人也不忍。何浩天伙同何宽宇,出面止住了这场愿打愿挨的拳赛。
祁军尘努力地站起身,连妹妹们的手都甩开,靠着自己的力量爬上轮椅坐着,紧握林紫瞳的手,向何父及何家三兄弟开口要求:“请答应将紫瞳嫁给我。这次——我不会辜负她的!”
这个喜讯真是超级轰天雷,炸得所有人傻了眼,情绪转换不过来。
“你这个混蛋!”何罗纪仍不谅解,却狠不下心再揍人,只得朝墙上奋力捶打怒讽。“人好好的时候不说,现在不嫌太迟了吗?”
“我会照顾她。”生生世世,只要她愿意给他机会。祁军尘专注地凝视她的脸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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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小小型的婚礼在军尘的房间里举行了。过程简单而庄严,到场的只有至亲好友;最帅的新郎和最美的新娘,在沉重的真心祝福中完成了终身大事。
一切是那么地如人意,只除了林紫瞳在睡觉。是的!他们相信她在睡——娇柔的美颜尽是满足的安详,似沐浴在幸福般的甜美。如果她正在睡梦中,那一定是个最惬意的好梦。
何浩天红着眼,郑重地请托。
“以前紫瞳是我们三兄弟的责任,但是我们疏于职守;现在我们把她交给你,希望你不会有我们的遗憾——紫瞳,拜托你了!”
“拜托你了!”何宽宇、何罗纪齐声托付。
何家三兄弟同时以军礼致意,教人感动,也令人鼻酸。
“请放心!就算这条烂命没了,我也不会再辜负她。”祁军尘坐在轮椅上,丝毫不减威信地恳切保证。
此后,照顾林紫瞳成了他的生活重心。所有她的事都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手、梳头、净身、按摩、更衣白天他亦努力做腿部复健——
他又在她身边轻语:“走路好累人,我现在练习拿杖了。将来你要多担待、走慢点,我才不会跟不上。”
学习公司行政业务的他——
“今天我谈成了一笔生意,算是踏出了第一步;而且我会走路了,只是得撑着拐杖”
晚上——
“有想我吗?学生、班兵都想来看你,但怕吵到你,所以我没让他们来。记得都浴翰吗?他——”
祁母不在乎儿子娶了林紫瞳,却怕他会疯掉——
“想去晒晒太阳吗?你的皮肤好白,但是医生说”他不忘告诉她每件微不足道的琐碎小事。
同样的结果,为什么要兜个大圈子来折磨人呢?早知如此,又何必逃到日本。
唉!造化弄人。祁母不胜唏吁地望着他们。
蓝庭也常来,每每都哭红了眼,说不出话。
“紫瞳。”祁军尘摸着她的睡脸。“蓝庭来看你了,她真的要成为我们的大嫂了。我都还没带你去新光三越看夜景呢!下次,我们再到日本赏樱花”
蓝庭仍是哭着退出房间。
日复一日,祁军尘每天都和林紫瞳谈心,拥着她入梦。
“我好想你。”他凝视她的睡容,落寞轻语。“你在梦里,有人陪吗?我已经答应他们要照顾你,所以不能去找你,可是我真的好想你。你不会忘了我吧!”
思念的脸庞紧贴着沉睡的娇颜。
“为了你,我辛苦地练习走路。现在已经可以拿着手杖步行了,你却看不到。等你醒来,我们再重新举行一场婚礼,让每一个关心你的人,一起分享我们的喜悦,好不好?我会等你醒来的,而且是一直等——等你穿上白纱。我等你──”
夜依然沉沉,屋里寂静无声。久久——
两扇浓密的长睫毛轻轻动了一下。缓慢地上下眨动了,不断地眨呀眨,终至看到两颗黑溜溜的大眼珠,泪眼朦胧地望着守候在一旁的人——激动地落泪。